接下来几天,张和每天都过去向张卢氏问好。
张卢氏只是不想见张和,并不是不待见,见得多了,态度也就软化下来。
“今晚留下吃个饭吧!”年底最后一天,张和拜访完毕正要告退,张卢氏喊了一声。
“唯!”张和一愣,随即笑着回应。至于不远处候着的张飞,笑容就更灿烂了。
等到张和出去,张卢氏才看向张飞说道:“你也太宠溺他了!”
自己态度能那么快软化下来,说到底还是顾虑儿子的想法。
几天下来自己也在反省,丈夫固然不对,孩子到底是无辜的。
张家嫡系人丁不多,兄弟还是要互相扶持才是。
张飞已经在排队,说不定哪年就要出仕,到时候族产交给旁系管理,到底不太放心。
问题张飞对这个庶弟太宠溺,这样就很不好。
庶出到底是庶出,太宠溺会对嫡系失了敬畏。
“可我就这一个弟弟……”张飞反驳。
“你不仅是他的兄长,更是张家的族长!”张卢氏训斥,“一切当以家族为重,不能偏颇!”
“唯……”张飞见母亲态度坚定,也不好反驳什么,免得引起她的不悦。
当天一家三口难得聚在一起用膳,奈何主流是分餐制,添饭加汤有婢女伺候,张和根本没有表现的机会。
唯一的感受就是这边的饭菜,比他那边丰盛太多。
“达道那边好像还没婢女?”酒足饭饱,张卢氏突然问了句。
“三个月前帮他买了一对夫妇充当家奴,婢女还真没有。”张飞回道。
后来张和拜托他,留意张远走失的儿女,这事他有在留意,就没必要拿出来说。
“而且年纪也不小,差不多该完婚了。”张卢氏若有所思,“我有个族侄女,年纪正好相仿。”
张卢氏出身涿县卢氏,算下来还是卢植的族妹。卢植在洛阳的用度,张家可支援了不少。
张飞闭口不言,这年头十四五岁成亲很正常,自己都有婚约在身。
刘备那边早已成亲不说,都已经有個女儿了。张和今年十六,也的确是到了成亲的时候。
“孩儿自幼体弱,最近才稍微好转,再将养一两年稳妥些。”张和当即婉拒。
作为穿越者,他对盲婚哑嫁很抵触,再说就算要娶亲,也应该是历史美女。
“达道的确体弱,半年调养回复一些,但不太够。”张飞连忙解释。
要说半年前张和的确孱弱,如今可是能与自己拼上几招的。
主要看出他是不想成亲,担心惹张卢氏不开心,连忙帮衬一下。
张卢氏闻言也不好说什么,张和哭晕在灵堂,在病榻上躺了十多天,这事情她是知道的。
少不得看向张飞,若非他凑巧过去,怕就不是晕死那么简单,这事也是他回来后告诉自己的。
当时多少还有些埋怨的意思,毕竟刚知道自己有弟弟,没想到差点又没了。
“也罢,你还年轻,这的确不急。只是没个婢女伺候也不行,翼德有空帮忙物色一下,要不在家里调一个过去。”张卢氏也不再强求,只是婢女的事情没商量。
“婢女的事情也有眉目。”张飞突然想到什么,“和弟那家奴,有一对走失的儿女。人被卖到南皮那边,已经派人买回来,就这几天的事情。”
据说女的长得还不错,对方开价不低,张飞可花了不少钱。
还没办法抱怨什么,人家契约完善,有官府的官印,这事情越追究越麻烦。
“这样,那挺好的。”张卢氏很不是滋味,自己的提议都被儿子给搅了,真就亲生的。
最后有一点,两人必须向张卢氏妥协的地方,那就是给张和家里,安排三个护院。
铁匠铺说小不小,可男丁只有张和张远两人,实在让人不放心。
正常会有三四个学徒,平时也充当护院,可张和就没招过。
他也不炼铁,后院的冶炼炉就没开过火,甚至三个月前他连锻造都不会。
“真就不在这里睡一晚?”张飞本来打算留张和在这住一晚,毕竟都新年了。
张和的意思是家里就张远一个,并不放心。
张卢氏不提还好,现在感觉家里的安保的确不行,尤其自己还出门了。
张飞就要送送张和,两家离得还是有些远,张和拒绝不了,就由他同行。
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街上黑漆漆的,张飞命人拿灯笼出来,放入蜡烛点燃。
又命随行的护院带上两三个火把,这才出了门。
这年头蜂蜡可不便宜,油灯又不稳定,能打灯笼的非富即贵。
它更多的作用不是照明,而是遇到巡逻的贼捕掾,对方也不会过来盘问,能省很多麻烦。
如今街道上静悄悄的,能在大街上走的,不是外出应酬迟归,要么就是有要事得出门一趟,要不然基本都是巡街的贼捕掾或更夫,当然还有个别鸡鸣狗盗之辈。
各大社团暂时消停下来,张飞专门带上百号护院,挨个告诫一番。喜欢高来高去,劫富济贫的游侠,也专门有人去叮嘱。
别的地方不知道,涿县的各方势力,基本维持在稳定状态。
“嗯,门怎么开着?”回到南市,眼尖的张飞很快发现铁匠铺的大门开着。
张和也意识到情况不对,正要跑过去,却是被张飞拦住。
他则是招了招手,三个护院当即拔出腰间环首刀,才带人冲了进去。
店铺里面一片狼藉,不过张和最近几天没锻造武器,所以并没有什么损失。
在后院里面,找到被绑起来的张远夫妇,已经乱七八糟的书房和卧室,值钱的东西不翼而飞。
值得庆幸的是,贼人还不算丧心病狂,只抢劫不伤人命。
“张远,没事吧?”张和冲过去为张远松绑,开口询问道。
“家主,奴惭愧。”张远哭丧着脸,把家里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
张和是出门赴宴不久,到底是年前最后一天,南市都静悄悄的。
突然就有那么三五个贼人闯进来,把张远撂倒在地,逼问财帛存放的地方。
毒打一顿,张远还是死活不说,他们把房间搜了一遍,找不到多少值钱的,骂咧咧就跑了。
“算了,你们没事就好。”张和安慰。
“谁那么大胆,居然偷到这里!”张飞义愤填膺,对方能行动那么精准,显然提前踩好点。
就看准张和外出赴宴,铁匠铺缺乏人手,骤然发难。
“兄长,要不我们……”张和看向地面,有不少零碎的脚印,朝着后门方向蔓延。
“明天开始封印,只留下一两个人值守,衙门这个时候人手非常少,对方就是瞄准这个时候下的手。”张飞摇了摇头,以为张和是要报官。
只是这贼人显然惦记上自己庶弟,有一次,难免会有第二次,这里不安全!
“我的意思是,今晚就把贼人揪出来,把他们都解决了!”张和见张飞误会,当即解释。
“怎么?”张飞有些诧异,“你还能找得到那些贼人不成?”
“说不定我还真有这能耐!”张和笑道,在心中默念:游戏化,难度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