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朝堂之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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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监牢内的众人傻眼。

  莲花会叛乱攻占江淮县不是因你们而起吗!你们杀衙役、杀官兵,甚至带头冲击县衙,连何都伯斩杀。你们是此次叛乱首恶,怎么摇身一变成张相的人了?

  一些心思活络的官吏很快就想到了其中的关键。

  朝堂之争血雨腥风,安庆帝重用宰相张玄海与世家门阀争权,双方斗了二十多年不分胜负。

  年初,安庆帝亲命的镇西将军遇刺身亡,西戎长驱直入兵锋直指京师。安庆帝需借世家门阀的力量抵御西戎,不得己只能罢免张玄海,向世家门阀靠拢。

  张玄海出身左江府张氏。

  江淮县是左江府直辖大县,吏部尚书赵琼把侄子赵谦安放在江淮县做知县,就是在左江府插一根钉子。

  以前张玄海身在中枢位高权重,可以不把江淮县的赵谦放在眼里。可是现在他遭到罢免,卧榻旁的赵谦就变成了心腹大患。

  再联想王放身边突然冒出来的杀神……似乎一切都说通了。

  可怜江淮县仅仅是被朝堂之争波及一下,就死了这么多人。

  王放当然不知道大牢里面的人都想什么,既然这边的事情已经完结,就该去见张玄海了。想来此时沈嵩应该已经在张玄海身边,这个师爷是个人精,应该能看出这位张相的态度。

  王放带着齐山出了大牢往前衙走,路上遇到张家的一个护卫快步走来。

  护卫来到近前,躬身行礼:“我家老爷请王公子和齐壮士到正堂叙事。”

  王放说:“带路吧。”

  “请!”

  王放和齐山到达县衙大堂,就看到一个短须的中年男人坐在正位上,时风和一个样貌与他有些相仿的女剑客分别站立在中年男人左右。

  护卫立在两边,沈嵩坐在堂下的一把椅子上。

  王放看中年男人衣着华贵气度不凡,就知是久居人上,应该就是张玄海了。

  见到王放和齐山走进来,张玄海立即起身上前迎接,还躬身行大礼,说道:“今日如果不是王公子和齐壮士相救,我一家都要死在江淮城下。张玄海拜谢,救命之恩没齿难忘!”

  王放没想到曾经是宰相的张玄海竟然这么没有架子,不过他这类在朝堂上摸爬滚打半生的人都极有城府,不能被表象欺骗。

  王放回礼说道:“张相身边的护卫们武艺高强,即便没有我们,他们也能保张相无恙。”

  张玄海哈哈笑了起来:“时风时雨兄妹的武艺的确高,但面对雪狼这样的妖物却少了几分勇气。反而是这位齐山壮士勇武过人,一刀斩了妖物,看的人酣畅淋漓。

  如果齐山壮士从军,我大炎就多了一个能在万军从中取上将首级的猛将。”

  遇到的人都如此欣赏齐山,让身为主公的王放都不禁生出一些醋意。

  若不是确定齐山对自己的绝对忠心,真害怕他哪天被人挖走。

  齐山面对张玄海的赞赏和暗示招揽,只是淡淡的回答:“护公子周全,是我最大的职责。”

  被拒绝的张玄海只是笑了笑,对王放更加的亲切:“王公子请坐,关于莲花会在江淮县造反的事情,我还要详细的查问相关人员。”

  张玄海让护卫给王放搬了一把椅子,自己走回正位坐下。

  王放看看沈嵩,沈嵩做了一个什么都不要说的手势。

  这时一个护卫走进来:“老爷,江淮县县丞葛集、县尉孙吉业在堂外候见。”

  张玄海说:“让孙县尉去组织清缴城内的莲花会贼人,再带葛县丞进来。”

  “是,老爷。”

  等了一会儿,一个穿着县丞官袍的老人在护卫的搀扶下,颤颤巍巍的走进来。

  县丞葛集进来后就扑倒在地上大声痛哭,控诉莲花会贼人残忍:“赵县令死的惨啊……”

  张玄海冷冷的说:“葛县丞,我现在已经不是官身。你跪我,不合礼数!快快起来,给葛县丞搬一把椅子过来。”

  “谢谢张相。”葛县丞在护卫的搀扶下爬起来,坐下后就不住的咳嗽:“老了,又遭受牢狱之灾,引得旧病复发,请张相见谅。”

  葛县丞借咳嗽之由,用袖子遮住脸,眼睛却不住的打量大堂内的状况。

  他看到王放和齐山,王放有座椅,而且位置离张玄海很近。还有……沈嵩师爷也在这里,他也有座位,距离张相稍远一点,但比自己的近。

  刚刚张相打发走县尉孙吉业,只单单让自己进来……

  接下来如何作答,县丞葛集已经知道了大致的方向。

  张玄海说道:“县令赵谦被莲花会贼人杀害,葛县丞你就是江淮县最高的官员了。莲花会叛乱,甚至攻占了县城,不是一件小事。我虽然不是官身,但依然有与圣上的书信通道,因此会将江淮县发生的事如实上奏圣听。

  我问你话,你也必须如实的回答我。”

  县丞葛集止住咳嗽,回答:“张相请问,我必知无不答。”

  张玄海问:“此次莲花会叛乱,除了贼首周含章……还有没有其他值得注意的重要人物?”

  县丞葛集回答:“周含章是莲花会设立在江淮县分坛的大师兄,此次叛乱,他是唯一的首脑。赵谦身为江淮县令,庸碌无能任由莲花会在本县做大,应为此次莲花会叛乱负责。”

  张玄海冷笑的说:“恐怕赵谦放任莲花会做大不仅仅是庸碌无能吧。赵谦倒卖军械和官粮的事情,你可知道?”

  县丞葛集吓得屁股从椅子上滑下来,他跪拜在地上痛诉:“这……这都是赵谦干的!我不知……不不,我知道一点点,但赵谦威胁我,我才不敢声张。”

  张玄海说道:“他是县令,你是县丞,他拿什么威胁你?”

  “我,我,我……”

  葛集深知这是朝堂之争,自己说错一句话就万劫不复,一时支支吾吾不敢应答。

  张玄海说:“是不是因为赵谦的叔父是吏部尚书,现在更是贵为当朝宰相的赵琼?”

  “是……不不,不是……是……”

  葛集已经慌的大汗淋漓,身体哆嗦的仿佛随时会昏倒过去。

  张玄海又说:“我已经有了赵谦倒卖军械和官粮的铁证,找你不过是加一个人证而已。你不愿意作证,我可以找其他人。但当圣上震怒治罪的时候,你难逃一死,你的家人至少也是流放三千里为奴。

  而若是你在这上面签字画押,赵氏大概也只是杀你一个灭口。

  孰轻孰重,希望你能看清楚。”

  一份已经拟好的口供被放在葛集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