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高静芝的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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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一一倒是放松了姿态,让秦泽不必太在意:

  “放轻松小泽,这不是老师给学生讲课。”

  “日历一旦变为黑色,就是另外一种日历了。”

  “其实通过征召,以及你最近的了解,你应该感觉到了,在旧历之境,有两种势力在对决。”

  “值神,堕落值神。而日历也一样,黑色日历和白色日历也是两种对立的东西。”

  秦泽点点头,简一一继续说道:

  “涉及到黄金历手稿的秘密,我不能提太细,但你需要知道,黑色日历试图颠覆的,是人类历史构建的所有维持和平安定的规则体系。”

  “简单来说,黑色日历要缔造的是一个肆意妄为,礼崩乐坏,欲望主宰一切的世界。这是在创造某种土壤。”

  “我们提倡的热爱生活,则是建立在人类法律与道德约束之下的生活。”

  “在这个过程里,如果我们做了不道德或违背法律的事情……那么黑历里的值神便有几率蛊惑我们。”

  “如果黑历者没有强大的意志力,便会被腐蚀和污染。腐蚀,这个词伱应该听过好多次了。”

  简一一叹道:

  “腐蚀并非是指精神上的堕落,而是被催眠,被修改,被奴役。以及自我意志不断缺失。”

  “同时身体也会出现许多变化,比如呈现出旧历形态。”

  “最终就是沦为一只没有自我意识的旧历生物。”

  秦泽沉默了几秒后说道:

  “有没有可能,不断犯罪,不断破坏规则,却依旧能够保持自我的?或者,不会完全丧失自我?”

  简一一点头:

  “是有的,英灵殿的大多数高层,都是一种‘半人类半旧历生物’的状态。我曾经与代号为吕布的人交手过……”

  “他在最后,就开启了旧历形态,身体变得丑陋扭曲。”

  “这一点,高静芝应该也类似。”

  秦泽诧异说道:

  “她看起来完全像是一个正常人啊。”

  简一一笑着摇头:

  “高静芝的精神,绝对是不正常的,我想你应该有所察觉。我认为她已经有了属于自己的旧历形态。”

  还真是,简一一这么一说,秦泽记起来了,高静芝进入车内后那狰狞的样子,完全和她正常时候那堪比飞鸿女神的气质是背离的。

  “小泽,即便坚韧如小玉,当初听到呓语后,也是被我强行关押了好久,且每天陪他玩,才渐渐战胜呓语的。”

  秦泽心里觉得好笑,蓝彧说过,组长那个时候天天被蓝彧打,但挨完打还给蓝彧讲故事……

  他管这种带孩子般的救赎叫玩?

  果然是个男妈妈。

  “或许真的有人罪孽深重,却完全不受呓语影响依旧是白历或者灰历的,但罪孽深重本身,就值得被逮捕。”

  一直面带微笑的简一一,稍显认真了些:

  “所以请按照白历者的方式,热爱生活,如果你严重犯罪,小泽,我会试着救赎你,但也会做好逮捕你的心理准备。”

  “呓语并非不可战胜,但我从不假定有谁可以靠自己战胜呓语。”

  秦泽点点头,的确不能低估一个人的意志,也不能高估一个人的意志。

  而大数据摆在那里,一旦呓语出现,能够战胜呓语的寥寥无几。

  所以拥有第二职业的人,也同样稀少。

  “旧历形态……是不是就是高静芝追求的日历之外的力量?”

  “总感觉,我们白历者需要遵纪守法,以至于处处受到限制,黑历者则百无禁忌,反而还能更强大。”

  简一一打趣道:

  “要不怎么说黑化强三倍洗白弱七分呢?”

  “在这方面,黑历者是强过白历者的,他们的力量体系构成更多元。”

  “但白历者也有其他方面的补助,达成了一种平衡,同样是碍于黄金历手稿的限制,我无法告诉你。”

  说到了这里,简一一看了看时间:

  “我该走了,新的一天即将到来了小泽。”

  秦泽记下了简一一今天说的所有内容,真诚的说道:

  “谢谢组长,你总是及时给予我帮助。”

  “太客气了,对了,今晚不出意外,你会有黄金历手稿,你会见到信使,小泽,能不能帮我询问一下信使,高静芝是否死了?”简一一说道。

  秦泽说道:

  “信使似乎不太爱说话?”

  简一一耸耸肩:

  “尝试一下嘛,或许你与信使有缘呢。它没准对你比较有交流欲望。”

  这话让秦泽觉得有点不对劲,组长莫非在那天,时间禁锢里,居然听到了信息?

  不过就算被听到,似乎也无需在意。

  秦泽说道:

  “我试试吧。”

  “那我就先走了,期待你的好消息,今晚于你而言,应该是一个收获的夜晚。”

  简一一站起身,朝着屋外走去。

  简一一离开后,时间距离十二点只剩下最后几分钟。

  这几分钟的时间,秦泽眨眼间便度过,

  晚上十一点五十九分五十九秒,连带着整个四月十七,都成为了历史。

  新的一天,四月十八到来。

  秦泽听到了门外那让灵魂都一并颤抖的脚步声。

  这一次他没有任何的害怕。

  他甚至没有关门,人也就站在门口,等待着信使到来与信使打交道。

  信使的脚步声虽然已经听到,但和前几次一样,信使似乎总是会晚一点到。

  而秦泽已经翻阅日历,看到了今天的内容。

  四月十八,巳月甲午日。值神·无。

  宜散财,祈福,问卜,求雨。

  忌赌博。

  关于今天的日历内容,秦泽看到了耐人寻味的两个行为。

  不过他暂时没有去思考自己到底要如何趋宜,以及怎么解决犯忌风险。

  他现在的注意力,在日历空白部分上。

  他终于拥有了临时工这个职业,本职业的能力。

  【临危受命:当大难降临时,你将更容易成为背负责任之人。众人会更容易将一切责任甩在临时工头上,如果危机未能解除,你将成为首要负责人。

  对应的,在触发临危受命时,你已经掌握的各项能力都会得到临时提升。

  且在危机解除后,大幅度提升团队众人对你的好感度。】

  秦泽看到这个描述,内心对临时工这个职业似乎有了新的认识。

  “这还真他妈是临时工,这不就是背锅吗?什么临危受命,写的这么冠冕堂皇的。”

  一切似乎也合情合理,毕竟背锅,确实是临时工的传统艺能了。

  秦泽哭笑不得。

  “不知道如果只有我一个人,是不是也会触发背锅?”

  “这日历的说话风格,真是捉摸不定,此诚危急存亡之秋也,这意思是……触发背锅,应该是大厦将倾之时?”

  “如果没有团队状态,也能触发背锅。这倒是一个不错的技能。”

  “只能留待以后实验了。”

  日历空白部分的最下面,则是秦泽的今天的额外报酬。

  质居然只有半点。

  这让秦泽觉得很奇怪,为什么会只有半点?

  在他呼唤旧历的时候,脑海里已经出现了分配界面。

  但由于质的数量不足完整的一点,所以无法分配。

  秦泽大概懂了。

  “质”就如同这个名字一样,一旦获得,就会让自己的某一项属性得到质变。

  第一次是因为“新人福利”,所以一次就得到了完整的“质”。

  但这一次不同,这一次虽然自己参与了征召,大胜而归,可质也只能得到半点。

  也就是说,还得再经历一次征召,才能将旧历等级提升到第三级。

  “要么就是我在旧历之境的表现得更加突出才行……”

  “果然,提升这种事情,还是得慢慢来。”

  秦泽觉得自己的进步速度太慢了。

  但其实他在简一一等人眼里,已经是进步神速。甚至是一种恐怖的速度。

  因为对于秦泽而言,如今才四月十八,而他成为旧历者,是四月初三。

  这才十几天,秦泽已经掌握了不少能力。

  要怪,便怪狗作者写得慢吧。

  ……

  ……

  友科新城内。

  走廊里,只有秦泽才能听到的脚步声戛然而止。

  那高大的身影,全身黑色的信使,又一次出现在了秦泽面前。

  “我们又见面了,信使先生。”

  信使习惯了敲门,然后将黄金历手稿放在门口。

  大多数旧历者都很害怕信使。

  所以对于信使而言,秦泽这种算是比较少见的——

  他居然在主动等自己。

  “要进来坐坐吗?”秦泽接过了手稿。

  以至于信使最常用的台词,“你的快递我放门口”这句话都没说。

  信使准备转身离开。并不打算搭理秦泽。

  鉴于信使离开时,一步就可能脱离视线,秦泽立刻问道:

  “我想知道,上次透露给我黄金历手稿的那个人,怎么样了?”

  他只是履行职责问一问,猜测信使大概率是不会回答的。

  可让他意外的是,信使转过身来:

  “你想知道她的下落?”

  “当然,毕竟这个人害我险些被你追杀。”秦泽说的并不坦诚。

  信使转过身,走向秦泽。如同上次一样,信使伸出手,在秦泽的额头上点了一下。

  一瞬间,秦泽看到了一段记忆。

  高静芝在疯狂逃跑,这位英灵殿的女帝,脸上浮现出惊恐。

  场景未知,因为画面周围都蒙上了一层灰雾。

  但场景里的高静芝,细节清晰可见。

  而身后的信使,压迫感十足。

  无论高静芝怎么逃逸,都没办法拉开与信使的距离。

  最终,信使触碰到了高静芝。它面无表情,不觉得疲倦,不觉得无趣,也不觉得有趣。

  沉默是最大的轻蔑。

  在触碰到高静芝的瞬间,高静芝便失去了所有抵抗力。

  紧接着,咔嚓一声,信使拧断了高静芝的脖子。

  它似乎意识到了高静芝有某种手段,所以接下来的画面极为残忍血腥。

  信使拧断高静芝脖子之后,还将高静芝的头颅给硬生生撕扯了下来。

  秦泽以为高静芝死定了,但这个时候,高静芝身体里居然出现了某种类似“幽灵”一样的东西。

  可信使一直等着这个东西的出现。

  在“幽灵”试图逃逸的瞬间,信使大手一挥,将这团灵拍了个烟消云散。

  至此,高静芝的肉身与灵魂,都彻底毁灭,断无可能复活。

  秦泽看得心惊肉跳。

  能在值神领地里活着,在组长和大明星眼皮底下逃走……

  最后发给自己一条短信,上面的内容似乎也表明,她希望与自己有下一次见面。

  这样的人,一定是对自己的逃生手段极为自信的。

  秦泽没想到,面对信使,高静芝毫无办法。信使到底得多强?

  随即秦泽想到了一件事:

  “等等,信使为什么要给我看这段影像?”

  “它的风格,不应该是沉默寡言直接离开么?”

  “我和它打招呼,它也不搭理,显然不像是一个会对人解释的如此详细的人。”

  “这是在警告我,不要透露黄金历内容吗?”

  “还是说……”

  秦泽忽然明白了,说道:

  “你在借机窥视我昨天的经历。”

  这句话一说出口,信使的手指从秦泽的额头挪开。

  它沉声说道:

  “这是等价交换。”

  秦泽记得,上次自己也有这种被看穿的感觉。

  可见在信使面前,自己还是太弱小了。

  他倒也不恼,因为这种信息交换,对自己是划算的。约等于信使窥视了自己的记忆,于是还了自己一段记忆。

  秦泽说道:

  “我能问你最后一个问题吗?回答了你便可以离开。”

  信使这次是打算直接离开的,秦泽也不待它回答,直接问道:

  “在你的追猎名单里,有没有成功躲过你击杀的人?”

  信使不爱回答问题,但似乎它觉得这个问题和秦泽有一定的关系,于是说道:

  “有过一个人。她成功躲过我的追杀,但她也付出了代价,且承诺不会再泄露黄金历手稿的内容,以及,接受了我的委托。”

  秦泽瞪大眼睛,他自然听不出信使口中的ta是男人女人,他在意的点,是真的有人从信使手里活了下来。

  而且,和自己一样,也接受了委托。

  那么信使委托自己,是否是因为自己和那个人……有着某种相似性?

  或者,关联性?

  秦泽试探性问道:

  “那个人是谁,我认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