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接取的选择落下,一股如清风,似山泉一般的内息,顿时凭空而起。
这股内息并不浑厚,却好似浊世清流,涤荡人间。
一刹那,江然只觉得周身如洗,整个精神都豁然一震。
头脑竟然是前所未有的清晰!
“这是……”
江然一愣之下,一篇心诀顿时出现在了他的脑海之中。
【自一生三,万象中含,天地中运,阴阳密旋。】
【一点祖炁,四时行焉,如能会得,造化齐肩。】
这心诀奥妙,刹那流转于心。
江然默然闭上双眸,下意识的随着心诀运转体内内息。
只觉得一股内力自会阴入长强,行经命门,至阳,灵台诸穴,过风府入百会!
这内息运走,可谓是大异常理!
需得知道,会阴属任脉,长强穴则属督脉。
想要真气运走,横贯这两者,便得打通任督二脉。
然而这功法开篇第二重的一个小周天,就是丹田内息下沉至会阴,自这任脉而始,直入督脉诸穴。
好在江然一甲子内力在身,哪怕修炼的无名心诀粗浅,那一夜长啸山林,盏茶不休的异象,其中一部分,便是因为打通任督二脉所致。
此时内息游走,半点滞碍也无。
而当这内力转入百会时,江然更是感觉头脑清明至极,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便似头顶可见天光,内息于周天交汇,当中滋味奥妙无穷!
只是内息一走而过,再至印堂穴,过神庭之后,又倏然一落,似九天之流,轰然垂下,再一动,已经到了承浆穴。
自此转入任脉诸穴,每经一处穴道,内力便茁壮一分,体内清凉之意更胜。
待等沉入气海,归入丹田之中。
这一次小周天便已经结束了。
只是江然并未睁开双眼,反而是觉得体内内息周流不断,行功要诀融汇于心。
当即内息一变,再一次行功而起。
不过此时心法转化,已经自原本的第二重,转入了第三重心法之中。
悠悠然,一股清风流淌,盘踞于江然周身之外,牵扯他衣袂无风而动,拖拽他发丝飞扬。
江然宝相庄严,陷入了定境之中。
周遭一切皆已经被其抛之脑后。
两手变化顺应体内内息运转,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可以影响到身边之物。
举手挥动之间,时而有罡风流淌。
这罡风刚柔并济,阴阳交汇,绵绵间,似御无穷。
随着功行越深,江然的身形逐渐被这无形的罡风托起,离开床面足足半尺有余,起伏不定。
到了这会,他额头之上逐渐现出了汗水。
行功运转体内诸穴,已经不如先前那般轻松。
最终他两手一分,掌心向下,缓缓下压。
他每压下一分,他的身形也就落下一分。
待等他彻底将内息归入丹田,整个人也就重新回到了床上。
缓缓睁开双眼,一口浊气吐出。
吐气成剑,气分两股,螺旋而去,直接打在了在对面的墙壁上,哆的一声,留下了一个小小的凹痕。
江然有些意外的看了一眼,自己这不过是行气之后,吐出来的一口浊气,竟然也有这样的威力?
“造化正心经,竟然这么厉害?”
经过这一场修行,他体内足足六十五年的内力,已经尽数化为了这造化真气。
一时之间,只觉得体内好似清泉过小溪,高山走流水,通透洒脱,远非先前可比。
而这内息于体内之时,是这般清净涤荡。
一旦运使出来,却又自然阴阳相合,威力倍增。
这可远不是自己先前那无名心诀可以做到。
非要形容的话,打一个不太恰当的比方就是。
他以无名心诀运使内力,用出一成,只有不到一成的力道。
运转着造化正心经,却可以用出一成,达到二到三成的力道。
这岂能一概而论?
感受如今体内真气流转,江然的心头不禁有些欢喜:
“只是没想到,所谓的造化正心经第二重,原来不是第二重的秘籍内容。
“而是全篇秘籍内容,并且附带了造化正心经第二重的修为。
“换言之,这一次奖励,怎么说也有将近十年的内力加身……
“可就算如此,造化正心经我也仅仅只是练到了第七重。
“距离巅峰的九重境界,竟有一种遥遥无期之感……这到底是什么武功?”
江然孤陋寡闻,从未听闻过这门武功的名字。
此时虽然好奇,一时之间却找不到来处,便也只能作罢。
扭头看了一眼窗外,已经是晨光破晓。
接取这一次奖励,竟然花费了他足足一夜的功夫。
这倒是让他意想不到。
而这一夜修行,他不仅仅没有丝毫困顿之感,反而是神完气足,远胜先前。
左右天也是亮了,江然便不打算继续在床榻之上休息,起身提着包袱离开了客房。
堂内此时,已经有人起来,正坐在桌前吃饭。
江然本没理会那人,却没想到,从他身边路过的时候,他似有意,若无意的发出了‘哼’的一声。
江然一时莫名其妙。
便看了那人一眼,这人岁数大概是比江然年长些许,一身黑衣,满脸冷傲,样貌平平无奇,肤色有些发黄。
除此之外,他桌子上还放着一把刀。
似乎是察觉到了江然的目光,忽然抬头跟江然对视一眼:
“看什么看?”
江然哑然一笑,更觉得这人八成有病。
当即也懒得理会,坐下要了些馒头稀粥,便自顾吃喝。
那人见江然没有回应,倒是没有再说什么。
吃完了早饭之后,江然就出了门。
他去了一趟告示牌,将上面的海捕文书全都看了一遍。
却没有揭。
系统既然有可以触发的机制,揭榜就显得不太重要了。
而且,一旦揭榜就算是默认接取了任务。
万一这两日之间老酒鬼有了消息过来,江然不能去处理,岂不是耽误正事?
如今只需要将这些榜上有名之人,眉目特征,姓名赏银尽数记下,到时候遇到了,现接现抓就是。
心中正这般想着,就见一個黑衣人提着一把刀,也来到了告示跟前。
先是有些意外的看了江然一眼,然后哼了一声,越过了江然来到了告示牌前,将上面的海捕文书,尽数揭下……扬长而去。
江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