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厢内的气氛分外凝重,温叶颦眉微皱,隐约觉得这件事针对的是她,不由得想出神直了眼睛。
墨彦摘了官帽丢在一旁,慵懒地依在车窗前调侃着温叶,他虽半眯着眼睛但也能看出眼中的笑意。
温叶听出墨彦的话另有所指,威严的官服穿在他身上难掩放荡不羁的本性,倒是没有戎装来得潇洒帅气。
如此直白的告白让温叶闭了嘴,若是再说下去只会惹火上身。
温叶今日穿着诰命服也不太方便,墨彦这才注意到她身上的衣衫,心里暗暗窃喜,她这是以侯府小夫人的身份在宫中行走,这感觉还蛮不错的。
墨彦说着俯身贴了过去,抬手轻抚她的脸颊,另一只手不安分地在她腰间捏了又捏。温叶被他突然的撩拨吓到,瞬间改了主意。
次日一早,温叶披着外衫下床叫来晓春,当得知墨彦天亮就出了府很是沮丧,本是想送他出府特意起得大早,居然有没赶上,他到底在忙什么,才回来一晚就急着出京。
晓春为温叶梳妆穿好衣衫,碧霄略显疲惫地进了屋,得了消息她就一路骑马从御史台飞奔过来,此时嗓子已经冒烟,连喝了三杯茶这才缓和些。
碧霄昨日与温简理清整件事写好状纸,连夜送到了大理寺正程暖鑫的手中,拜托他通过大理寺呈给御史台看。
三人也没白忙活,御史台看了状纸总算在今早将温言放了出来,墨彦得了程暖鑫的消息这才放心动身出城。
温叶松了口气,温言出狱就好,至于幕后之人还需从长计议,先交给刑部、大理寺和御史台三司会审一番再说。
温叶紧紧抓住外衫衣角,墨彦也是一句就把她打发了,他和衍帝一定有事瞒她。
一女子的怒吼声传遍侯府,温叶同情地抬头看去,这中气十足的声音自是晚照无疑了。
晚照失态地四下张望,双拳握紧发出声,看来她这次是真的怒了。
温叶无奈地憋着嘴,她也是没赶上道别,他们走得如此着急,让她心里莫名有些慌乱。她越来越觉得此事蹊跷,他们合伙瞒着她们定是与这次凉州石脂有关,眼下不能再不管不问,没有衍帝的密令她也要继续调查下去。
温叶自嘲地笑了笑,这话不光是说给晚照听的,她也是说给自己听的。
晚照气愤地坐下来,将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心中的怒火却没有减少半分。一旁的碧霄不由得为她那个弟弟担心起来,连忙上前宽慰。
晚照略微点头,碧霄的面子她总要给的,至于原谅是绝不可能的。温叶笑了笑,眼下也只有好酒好菜能消她的气,连忙开口招来门口的晓春。
晓春答应着,拉着晚照不由分说地出了房间,她也正好想把王绾儿与薛行义戍边的事讲给晚照听,好酒好菜好故事定让她暂时忘记少主。
此时的房中只剩下温叶和碧霄两人,温叶越过屏风走到床榻前,从枕下取来墨彦上次给她的墨家令牌。
碧霄将墨家令牌收好,晴空深沉内敛嘴巴严,她套不出话来也正常,相比较茗儿就心思单纯好对付许多。
三日后,垂拱殿内衍帝召见了之前含冤入狱的温言,三司会审已查明温言盗取药方一事纯属诬陷,而且衍帝派皇城司查出了指使之人就是楚天娇。这件事让他对温叶及温家又多了层歉意,所以特召见温言进宫面圣,准备给他官复原职。
温言毕恭毕敬地行了君臣之礼,衍帝放下手中的毛笔,直接走过去将他扶起。
衍帝说完一摆手,魏公公连忙招呼公公们为其赐座看茶。
温言毕恭毕敬地回道,面对御赐茶水也只是抿上一口不再贪杯,此等自律之人很是少见。
衍帝大为欣赏,他虽还未亲政但一向勤勉,近日对治国之事有些感慨,一时也不知与谁说,今日正好遇见温言这知无不言愿讲真话之人,一时兴起问了出来。
温言拱手先赔了个礼,虽怕与衍帝说得不合惹来祸端,但是他心里还是想与衍帝说说真心话。
衍帝是温叶一手带出来的,这脾气秉性不会太差,若是对他日后有所帮助也是不错。温言淡淡一笑,难得圣上这么勤奋好学,他今日就说说这所谓的
治」。」
衍帝忍不住拍了下手,此等志向和胸襟在太医局做讲师着实委屈他了,若是入了翰林医官院必定大有做为。
衍帝听完颇为触动,自古授人与渔而不是鱼。温言的志向确实高远,但他的请求衍帝不想答应,因为他有一件正合适的差事要温言去办。
太医局对此事已着手一年有余,只差一个合适的人选来启动。这确实是件着急处理的事情,不知温言是否对此感兴趣,若是他能同意帮忙就再好不
过了。
温言激动不已,今日还真是重新认识了当今圣上,再一次佩服起温叶的知人善用。
衍帝大喜,连忙传太医局的人来,众人商讨一番,惠民药局就渐渐有了雏形。
太医局判局为众人汇报了眼下的情况,见温言思索良久,倒是想问问他有些什么想法,毕竟是衍帝钦定之人,前几日遭了牢狱今日却不见其不同,有些让人佩服。
温言毕恭毕敬地回着,条条框框有理有据,眼界开阔经验丰富,这是太医局这些人无法相比的。
温言一口气说了甚多,太医局众人面露难色,若是没有温言亲自坐镇,怕是很难一一实现。
衍帝听言大喜,他果然没有看错人,看来温家真是人才济济,据说那二公子温简把京城的温家产业打理得井井有条,一定也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