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半日,牢房来了个传话的。
来人指着金娇娇说:
刘宣和不放心地问:
传话的不买账,
金娇娇跟着那人出了牢房,方才看到外边天地,橙红色的太阳挂在西边天,火红的秋日晚霞环绕着这片山坳,寨子并不大,依山而建,城墙上各个哨点站着守卫,广场上的土匪依列站着,正在喊口号操练。
金娇娇心里琢磨,这群人虽然落山为寇,但一切都颇有章法。也难怪,谭古的人竟然没有进攻这里,真要打起来,输赢还不一定呢。
寨子里晒着草药,时不时还有鸡鸭从小角落窜出来,有一群小孩儿趴在大树底下逗昆虫,几个女人正在缝补赶制着什么。
看得出寨子经过了简单的装饰,应该是为梅七成亲准备的。
金娇娇觉得这不像土匪窝,更像是个祥和的世外小部落。
她被带到了一个相对别致的院子里,梅七闲散地站在门口,手里拿着匕首把玩,不客气地对她道:
说罢,自己就走到了一旁,削着树皮玩儿。
不是梅七要见自己,那就只能是……
按照刘宣和的说法,梅七误会了他们三人的关系,而贾铭就是那个故事里始终不能有姓名的人。
金娇娇深吸一口气,推开门,该面对的迟早要面对。
屋内布置就更加喜庆了,烛台上放着红蜡烛,床上是大红棉被,桌椅也特意用红绸子装饰过。
金娇娇想起他们新婚新时房也像这样喜庆,只是新婚当晚,她睡在婚房,而赵炳煜睡在隔壁。
算算时间,她们也还是一对新婚夫妻呢。
赵炳煜面无表情地端坐在木椅上,穿的还是那晚的夜行衣,将他整个人修饰得很瘦削,旁边横架的木杆上放着大红喜袍,这样一对比,衬得他更为冷淡了。
金娇娇被他没有温度的话给冰了一下,不知该如何搭话了,原本来之前她还准备先发制人追究他隐瞒自己协助刘宣和之事的。
明明近在咫尺,她却分明感到两人的关系比两日前还要生分。
干瘪的对话后,两人陷入沉默,空气好像结冰了一样,时间不着痕迹地在偷偷流逝。
过了良久,赵炳煜嘴角扬起一个自嘲的弧度,用陈述的语气道:
金娇娇立刻反驳,
赵炳煜得出结论:
他仿佛是故意往自己心头扎刺,金娇娇想嫁给什么样的人全京城都知道,更何况他?
可是当亲耳听到她做出选择,将自己拱手让给别人的时候,他竟会难受得心痛,那种情绪即使他作为赤松真人门下弟子,修身养性多年,仍然无法克制;就算知道那是她病中所言,或许当不得真,可他却偏偏钻了牛角尖,执拗地认为,她所做出的选择或许正是潜藏在她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他没办法逼迫自己往好的一方面去想。
金娇娇的解释苍白无力。
赵炳煜扭头看着架子上那件喜袍,感叹道:
金娇娇打断他后面的话,解释道:
金娇娇感觉自己的心就像被人狠狠掐了一下,难受死了,不确定地轻声问他,
赵炳煜垂眸,眼里没什么情绪,好像真的无所谓一般,
金娇娇一点儿也不记得两日前的事,心中的委屈如同洪水猛兽,这就好像明明是另外一个人做错了事儿,却要她承担后果一样,越想越酸涩。
然而她又偏生了一副要强的性子,你强她只会比你更强,金娇娇在袖子里紧紧扣着手心的肉,恨不得把指甲都嵌进肉里,面上却装作云淡风轻,冷静道:
外面,树皮都快被梅七削秃了,红日又往山头沉了几分,这时来了一个女人,约莫四十,穿的是粗布麻衣,一颦一笑间仍然风韵犹存,这人是梅七的干娘顾氏。
顾氏手里端着一个圆木盘,上面摆放着桂花精油和一把木梳。
梅平时大大咧咧,女儿身男儿心,听了顾氏的话突然露出了小女儿心思,一下子红了脸,挽着顾氏的手往房间里走,
他们一进来,屋内阴沉沉的两人也刚说完,梅七朝手下吩咐道:
金娇娇转身往外走,眼神扫过顾氏,与她擦肩而过,好奇的是:这女人眉眼神态竟与谭古的七姨太虞兮有八成相似,准备点来说,是虞兮的长相像她。
随着最后一丝晚霞隐入天际,寨子也迎来了庆典,炖熟的鸡鸭满堂飘香,男女老少个个喜庆洋洋,载歌载舞,金娇娇和刘宣和也被放出来一同观礼。
新郎新娘牵着红绸花绳,身后跟着两个可爱的小花童挎着花篮洒着漂亮的鲜花。巫医充当司礼念着吉庆的祝词。
金娇娇盯着穿着新郎服的赵炳煜,觉得这景甚是碍眼,祝词也碍耳。
赵炳煜从头到尾没往他们这边看过一眼。
礼成后不久,梅七的手下将金娇娇和刘宣和装进麻袋运下了山。
等两人挣脱麻袋捆绑,押运他们下山的人已经消失不见了。
黑深深的小西山矗立在他们面前,如同默默凝视着他们的深渊。
金娇娇却道:
刘宣和不解,拽住她,着急地想拉她离开,
谭古大概率以为他们已
经命陨,倘若发现他们仍然存活于世,届时又是腹背受敌,这里可不比京城,刘宣和能调派的人手有限,权衡下,刘宣和同意了金娇娇的提议。
两人就此分头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