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皆是不明所以地看向他。
金娇娇戳戳他后背提醒道:
赵炳煜回过神挠挠后脑勺,跟个二傻子似的。
李芨摆摆手:不必如此客气,令正的腿伤还需好好将养,你们今夜先好好休息,不必急着出谷。
金娇娇和赵炳煜看不懂手语,全靠李一爻口译。
赵炳煜道:
李芨对李一爻吩咐了几句后,就转身去了后厨煎药。
于是李一爻带着两人去了东边的空房间。
这里是单独辟出来供夜间需要治疗和看护的病人休息用的,巨方村的百姓距离此处很近,因此这类特殊情况并不常发生。
李芨一个大男人自己带着一个半大的孩子,生活上自然许多疏漏,屋内积满灰尘,一看就是许久未住人,他们也忘了收拾和打扫。
李一爻进屋点上油灯,房间不收拾根本无法住人,赵炳煜退出房间将金娇娇放在门口的藤椅上,开始打扫屋子。
一边劳作还不忘调侃金娇娇,
打量着简陋的茅草房,金娇娇眼神幽深,思绪被拉回到了很多年前......
绵绵阴雨穿过破败不堪的房顶打在人脸上,夹带的寒意像冬日的冰刀子;无人修理的生着铁锈的门窗和铁环,在冷风中吱呀作响;小孩儿的嘤嘤啼哭,大人的彷徨无助,老人的哀声载气,所有人脸上的死气和绝望,汇成一曲早春时节的独特哀怨曲调。
那时候的她差不多和李一爻一般大,万物复苏而春天成了她做讨厌的季节......
金娇娇补充道。
赵炳煜担着床,呛了一鼻子灰,忍不住打了个喷嚏,没听清她刚才说了些什么。
金娇娇回笼思绪,只道没什么,让他赶紧打扫完房间,自己好休息,明日还要早起赶路,于是赵炳煜便不再多问,专心忙正事了。
杵在一旁的李一爻闲来无事,凑上来跟金娇娇搭话,
金娇娇想起瞎眼妇人对他们的警告,道:
李一爻辩解道:
他身上穿的这件乳黄色外衫就是盲婶给他做的新衣,小孩儿总乐于跟别人炫耀自己心爱之物,李一爻原地转了两圈,问:
针脚细腻,衣领和衣袖上绣的祥云图案样式别致,完全看不出这竟出自于一位盲人之手,小孩儿要是不说,金娇娇都要以为这是江南工坊绣娘所做。
除了所用的布料稍显粗糙外,绣工甚至比金家成衣铺里的还要略胜一筹。
李一爻嘿嘿笑着,害羞道:
接着少年老成地叹了口气:
这两个字犹如抹了砒/霜的赤铁,狠狠扎进她的血肉,有些沉痛的回忆突然起死回生一般遏住了她的咽喉,使她无法呼吸,李一爻担心地拉住她握紧成拳的手,问:>
金娇娇胸口震荡,深呼吸了两口新鲜空气,这才镇定下来。
李一爻道:
他小脸囧在一起,很困惑很伤心,
难怪那林中新建的坟墓如此之多。
盲婶的丈夫、公公、大儿子和二儿子皆死于这场瘟疫,如今家中只剩下了婆婆曹氏以及小儿子盛哥儿。
李一爻继续感伤道:
他眼里怀着希冀,
收拾房间的赵炳煜不知何时出现在两人身后,他摸摸李一爻的头蹲在他面前,温柔道:
李一爻欢快地扑上去搂住了赵炳煜的脖子,
李一爻显得很疑惑,
那么大的瘴气,怎么会没有见过呢?
那就是说林中瘴气是近一年才有的,金娇娇脑子里产生了一个猜测,此村离奇的瘟疫和楠木林古怪的瘴气之间或许有某种联系。
没有鸡鸣,没有狗吠,近在咫尺的巨方村静悄悄的,没有半点普通村庄该有的烟火气。
李一爻突然神秘兮兮地靠到金娇娇和赵炳煜耳侧边,说了一句悄悄话,
这时,医师李芨端着一个冒着热气的药碗从另外一个房间走了出来,李一爻瞧见,立刻就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