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姑娘倒底是没有完全黑化。
所以一场狗头惨案消弭于无形。
而许旭也不知道自己的狗头,在危险的边缘疯狂游走了一波。
等嗦完热乎的面条,感受着后背流淌的汗,当车站夜风时而吹荡拂过时,就一个字:爽!
同样感觉到爽的王、任两位大佬,也满足的擦了擦嘴。
嗦完面条后,许旭拎过三个人的塑料袋,就准备扔到角落里的垃圾桶里,但站起来时,忽然发现小陈老师手里掐着的火腿肠,居然在不知不觉中消失了。
许旭挺神奇的瞅了三秒。
就这三秒里,感受到许旭的目光,腮帮子还略鼓的小陈,毫不客气的对瞅了回去。
无声的交锋里,仿佛在说:你瞅啥?
又仿佛在威胁:只要开口敢提火腿肠去哪里的话题,待会儿的检票栅栏,指定是要有一个人过不去的!
面对威胁,许旭败走。
小陈露出“算你识趣”的神情。
三秒的眼神交锋,什么也没说,但所有的尽在不言中......
扔掉塑料袋后。
仨人组话题又谈论了起来。
谈兴十足里,王扶林看着许旭,感慨道:“小许,你要是不当演员,可以去国关学院读个书,出来以后,找什么研究欧亚美关系的研究所,也轻松能有一碗饭吃。”
任大惠深有同感,现在的年轻人,真是有亿点懂啊。在剧组,许旭表现出的对三国的解读,已经让他惊叹十足,这会儿,偶然间对时政辛辣又见血的认知,又刷新了一些认知。
王扶林感慨完,又开玩笑着道:“你要是有这方面的想法,我倒是可以帮你推荐推荐。”
许旭挠了挠头,他很清楚,这位王导虽然是玩笑的口气,但并不代表他没这个力道。
能够站在央妈总台这个平台上成为话语人物,导演、制片对于二人而言,已经脱离了这个词汇本来所代表的意义。
许旭自信,要是自己再去搞这一套,别的不谈,保不齐就能成为未来二十一世纪最有见解力的评论家,化身章鱼保(许)罗(旭)。
只是,曾经就是靠口舌吃饭,重来一回,许旭不想走上老路,偶尔人前放放嘴炮可以,再当作吃饭的活计,莫得意思。
而旁边,听着王导的感慨,坐着的小陈一脸懵逼,对于这个比自己小三岁的靓仔直呼好家伙,仿佛推开了一扇认知的大门:原来会扯淡也是大有前途的啊,自己眼瞅着这扯着扯着,都能扯到让王导推荐去读书。
厉害!
愉快的氛围里。
呜呜~
不知不觉里,又过了半个小时。
伴随着长长的鸣笛声里,一辆车厢体带着红色条纹的火车驶入站台。
检票员从腰间拿出钥匙,打开检票栅栏后,举起大声公,提醒车站内的旅客检票过闸。
四人随即站了起来,拿起行李,通过走道,来到月台。
入眼是一辆箱体带着红色条纹的火车。
还是上下双层的!
许旭很新奇的看着,双层的火车诶,在记忆里已经消失了几十年,透过窗户,还能看到车务员正客客气气的拎着倒水壶免费倒水。
啧啧,不卖矿泉水,在车上免费拎着水壶倒水,这放以后你敢信!
推着行李箱直走的陈虹拿眼斜觑着许旭,嘁,这破火车有啥好稀奇的。
上了火车,软卧车厢的环境挺不错,温度也控制得很好,上下双层床,空间还行,闻不到脚丫子臭鞋的味道。
等放好行李,在软卧洗漱间刷了个牙,洗了把脸后,已经是晚上十点多,睡前流程简单的仨男人直接麻溜的躺倒。
而四人行里的唯一姑娘,陈虹则是在卫生间里,进行着面部皮肤保养。
等她手脚轻轻的摸向床位时,已经鼾声四起。
哼,让你睡睡睡......踩着栏杆爬上床位时,看着下床位的许旭在车窗外朦胧光亮下,手搭在边沿睡成憨憨,一想到候车室这人吃面条香香的样子谗自己,小陈忽然有种报复心理的想一脚丫踩下去!
火车哐哐哐的一路向北,哐啷哐啷声里,列车在纵横交错的铁轨上变轨,仿佛命运也在这一刻相比于从前已经是分了岔。
在些许床上的动静后,车厢内进入到一片寂静。
一夜过后。
当阳光重新洒进车厢照到床头时,列车已经从冀省境内进入燕京地界。
随着列车员的播报声,枕头耷拉到一边的许旭,眼皮在颤动,他做了一个挺深的梦。
意识也在渐渐回复,不断从梦境中抽离,活跃的脑皮层里,依稀记得,梦中的自己,居然卖起了桶面。
湾湾的康师傅自然是没有了,文艺圈许老师变成了泡面圈许师傅。
甚至自己戴着高高厨师帽的头像,还被印在了包装袋上,变成了商标。
越做越大间,什么“一年卖出3亿桶,面桶连起来可绕地球一圈”的怪话也出来了。
最后,还有什么许师傅红烧牛肉面,建厂时的一头牛到现在还活着云云。
还没睁眼的许旭,探出手掌敲了敲自己脑壳,果然呵,若有所思,夜有所梦。
迷糊着眼从床上坐了起来,然后睁开了眼。
妈耶!
一条雪白大长腿从上床边缘直愣愣的耷拉下来。
毫无预兆的就撞在眼前。
要不是起身幅度不大,直接就要撞在脸上。
吓了一大跳的许旭,起床时的瞌睡虫,直接从脑后飞了,许师傅的梦也啪一下吓没了。
可真晃眼啊!
还很光洁呢,没有赘肉,也没有疤痕。
用后来流行的话讲,瘦长直,或者说,漫画腿。
许旭侧过身下了床,沿着耷拉长腿瞅上去,这小陈老师的睡姿是真不咋的,四仰八叉像一只大号八爪鱼,头塞进枕头里,头发散乱在被子间。
挺宽敞的卧铺,愣是被她睡得一条大腿放不下,干脆直挂着。
些许阳光洒在上面,流转着健康的色泽,啧啧,真真是富裕且慷慨。
许旭护栏拍得咔咔响:“喂,到站了。”
床榻上的陈虹嗯哼了几声,迷迷糊糊不情不愿的坐了起来。
咝!
收回长腿的时候,仿佛是喝了一瓶风油精般,直抽凉气。
不知挂了多久的大腿,酥麻的感觉让小陈抱着腿,露出呲牙咧嘴的表情。
等恢复后,揉了揉头,浓密的黑发已经压成了鸡窝,完全没有形状,干脆随手挽出了一个发髻,再用遮阳帽压住。
这时候,许旭已经收拾完毕。
陈虹急急忙忙的拖着行李箱,腿脚一抻一抻的跟上。
当列车停靠,车门打开,跨出车厢。
就看到月台上竖着的牌子,写着:燕京站。
首都到了!
顺着人流,四个人检票出站。
车站外,央妈的黑色桑塔纳就在候着。
天气很好,没有沙尘。
许旭抬头看着首都的天,璀璨的天气里,天空的云朵,像奶油一样,朵朵盛开,花开盛夏,这个盛夏,即是光年,光年就在脚前,展开了一条光明之路。
我回来了......心绪不禁起伏激荡的许旭,心中默默念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