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曾子芊和初云聊完后,卢安没兴趣在英语角久呆,转身直接走人。
十分难得是,直到他离开,陈麦都没来找自己。
这让他一度怀疑这凶妞是否转性了。
瞧眼时间,4:34
还算早,卢安在岔路口停留会,稍后去了校外公话间,给黄婷了打了个电话。
不过这次不太凑巧,两人没说多久,那边的三姑就在叫她,说ICU的奶奶醒来了,想见她。
“老公,我先挂了,回头再跟你联系。”黄婷见三姑门外没进来,快速压低声音说了句。
“好,你去吧,替我向奶奶问句好。”
“嗯。”
电话就此挂断,付完账后,卢安径直走向浏阳蒸菜馆。
老实话,他真是太想吃辣椒了,可这边又没正儿八经的湘菜馆,就只能去这种不伦不类的蒸菜馆凑合凑合。
不知道是不是冤家路窄?
这次运道不咋地啊,进门就看到了陈麦在一角落点单,他不想招惹这个妞,假装没看见,想退出店门离开。
只是才退两步,后背上就出现了两只手,然后耳边出现一个声音:
“哥,你倒着走干什么,不想到这吃?”
不用转头,听声音他就知道是周娟,“伱怎么来了?”
“我本打算去服装店,过马路时刚好看到了你,就跟过来了。”
说着,周娟笑嘻嘻地拉着他衣袖子往里边走,“好久没吃辣了,正好今天你请吃我。”
想着前段日子开业,把这姑娘累傻了,卢安没推辞。
道:“想吃什么尽管点,今天让你吃好喝好。”
“真的?嫂子不在对我这么大方了?”好死不死,周娟拉着他坐在了陈麦隔壁。
从两人说话起,陈麦就注意到了他们,自然也注意到了他刚才要偷偷溜走的举动,不过她没去打扰两人谈话,只是目光时不时落在周娟身上。
卢安无视小辣椒投射过来的眼神,答非所问:“快要放假了,你寒假有什么打算?”
周娟上半身略微前倾,喜笑颜开地问:“嫂子家里有事,寒假没法陪你,要不我陪你?”
卢安没好气问:“你店不要了?”
周娟爽利地说:“跟你比起来,几家服装店算什么。”
卢安无语,就不该问这种问题,懒得回答,干脆低头点起了单,“要个蒸蛋,还来个梅菜扣肉。”
旁边的服务员记账。
周娟跟着叫了腊八蒸和蒸粉肠。
“哥,来瓶啤酒不?”
想着刚才说过“吃好喝好”的话,卢安没拒绝,“可以。”
周娟要了4瓶啤酒,然后压低声音抱怨,“新街口的开业活动过去好几天了,你怎么不问问7天营业额是多少?”
卢安淡淡地说:“问什么问?给你在我面前嘚瑟的机会?”
周娟捂嘴大笑不止。
陈麦瞄眼两人,心道小炉子真是个花丛老手,几下就把这女生给逗开心了。
菜上来了,酒上来了。
周娟倒两杯酒,给他一杯,然后手指头在桌上写了一个数字:
47.8
卢安秒懂,这妹子是告诉他,Anyi服饰在新街口的旗舰店开业7天的营业额是47.8万。
平均下来每天有7万多流水。
考虑到新街口有着金陵最大的人流量,考虑到新街口旗舰店的1800平超大规模,这个牛逼营业额还是在可理解范围内。
卢安端起杯子,“来,辛苦你了,干一杯。”
“嘻嘻,有哥你这句话,我就一点都不累拉,干杯!”
周娟有一个特点,就是皮肤白,白里透红的白,军训期间别个都晒黑了,就她一个人没啥大的变化,喝杯酒后,就感觉更白了。
“哥,你这样看我,我会害羞的,脸上有花吗?”周娟做出一副羞涩样,逗他玩。
卢安翻翻白眼,要回话时,发现门口进来一个熟人,这人直接坐在陈麦那桌。
定睛一瞧,那不是当时在篮球场跟自己对位的钱涛么?
没记错的话,陈麦扣过这钱涛的头,如今两人怎么还这般熟悉?
只见钱涛把一个蛋糕放桌上,“麦子,生日快乐!”
陈麦看都没看眼蛋糕,而是冷个脸讲:“趁我现在还没发脾气,自己走远点。”
钱涛的赖皮劲儿上来了,“不要这样对我,麦子,我们从小就认识,我有多在乎你,你难道真的看不明白?
那卢安有什么好,他是不是给你灌迷魂药了,人家都和一个女的睡烂了,你都还要眼巴巴往上赶,这真的还是你吗?”
陈麦突然发难,抓起跟前的两盘菜一把扣他头上,“给老娘滚!有多远滚多远,滚你妈肚子里去!”
见到长相气质出众的陈麦这幅凶残相,店里所有人都呆傻了。
感受到其他人看向自己的异样眼光,钱涛也是急眼了,用手抹掉脸上的残根剩饭跳起来说:
“你看你看!我就说他跟一个女的睡烂了,你就发火了,难道这不是事实吗,你又何必自欺欺人,在南大谁不知道他和黄.”
话还说完,钱涛就看到了卢安从隔壁桌站了起来,从进门起,他的心思就一直在陈麦身上,没注意到还有这么个人在,顿时不敢说话了。
别看钱涛人高马大,当初在校运会篮球场上还挑衅过卢安,可今时不同往日啊,当面见到真人,他瞬间就打起了退堂鼓,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不争气,反正看到卢安就心里犯怵。
卢安还没来得及有所动作,就见陈麦的小辣椒脾气彻底爆发了,抓起桌上的啤酒瓶,啪地一声,砸在了钱涛肩膀上,瓶子立马破碎,酒水洒了钱涛一身。
卢安瞧得嘴角直抽抽,暗道凶妞诶,这可是我的啤酒,我也是用钱买来的啊。
一瓶不过瘾,陈麦顺手又操起一瓶,又砸了过去。
钱涛不傻,这次躲开了,然后头也不回地跑出了蒸菜馆。
一口气跑到马路边,憋了一肚子火的钱涛对着电线杆狠狠踢了好几脚,他恨自己窝囊,恨陈麦看不起自己,更恨陈麦随便进一个饭店就碰到了卢安。
其实今天看似巧合,却一点都不巧合。
平日里陈麦一般在学校食堂和大伯家吃饭。时不时来校外,也只去胖姐饭店和浏阳蒸菜馆。
为什么只来这两家饭馆?
盖因为这两家饭店她曾偶遇过卢安,留有两人的一些回忆,她想在出国前多来吃几次,多来看看。
今天生日,她把寝室聚餐都推脱到了明天,也拒绝了大伯喊她吃饭,现在独自一个人来了蒸菜馆,她想吃辣,想吃梅菜扣肉。
记得第一次在蒸菜馆偶遇,卢安桌上就摆了一盘梅菜扣肉,他一口气吃了三大块,陈麦都看在眼里,记忆尤深。
人被赶跑了,可店里也乱了,陈麦面无表情地瞥眼目瞪口呆的周娟,随后拿起一瓶啤酒走了。
临走前,这小辣椒把兜中所有的钱掏出来放老板手里,数也不数,就出了门。
在店里吃了一年多饭,加上陈麦漂亮的罕见,店老板自然对她熟悉,所以刚才一直在袖手旁观,没阻止陈麦。
店老板追出去,“同学,钱给多了,两个破碗不值这么多钱。”
陈麦停下脚步,说一声“请他吃饭”,然后又走了。
这个“他”,陈麦没说清,但店老板却秒懂,之前这姑娘的眼睛一直明里暗里投放在卢安身上,再加上卢安是南大的名人,周边店老板好多都认得他。
真是个情种,只是可惜了哎,店老板不禁为陈麦惋惜,他留意过,陈麦每次来店里点的菜,基本都是卢安曾经点过的,这能说明什么?
这已经很能说明什么了!
陈麦走了,周娟此时才慢慢回过神,她对坐下来的卢安悄悄说:
“哥,我现在终于明白别人在背后为什么喊她“小辣椒”了。”
卢安翻翻白眼,自顾自吃饭,没理会这妞的挑拨离间。
就在这时,老板重新拿了几瓶啤酒放两人桌上,说一声“受人所托”就招呼其他食客去了。
周娟顿时贱贱地说:“她对你可真好,为你跟一个男人打架,打完架还不忘安抚你。”
卢安用筷子戳戳碗底,“能不能好好吃饭?不能吃我们就散场。”
周娟笑哈哈转移话题:“等考试完,Anyi服饰要开一个年终总结大会,哥你这次可不能推脱了,妹子还要靠分红回家过年显摆咧。”
卢安这次没拒绝,“成,到时会你知会我一声。”
吃完饭,他想付钱时,店老板告知他,已经有人帮他结过账了,还说钱有多余,还可以吃好几餐。
周娟酸酸的,忍不住说:“我怎么就没想到这招呢?”
店老板乐疯了,问卢安:“多余的钱,你是拿走,还是下回来吃?”
卢安不想接手这钱,“下回吧。”
出了蒸菜馆,周娟提议一起去看个电影,卢安假装没听到,悠哉悠哉过马路进了学校。
目送背影消失,周娟转身去了服装店。
她刚进门,刘乐乐就跑过来偷偷问:“你在学校吃过饭了的,不会又吃了一餐吧?”
周娟摸摸肚子,连吃两餐有点撑。
刘乐乐扫眼周边,见没人后,十分不解地问:“班长和阿婷感情一天比一天好,如今更是三天两头开车去芜湖见阿婷家里人,你这是何必?”
周娟走进办公室,趴沙发上郁闷地说:“我何尝不知道这些,但要是哪天我不喜欢他了,这服装店我估计也不想经营了。”
“啊?”
刘乐乐啊一声,大惊:“别啊,我好不容易把毕业目标从去沪市改成帮你做大做强,你不能这样打击我啊。”
这半年周娟可没少给刘乐乐画大饼,忽悠她毕业后就留下来帮忙,突然听到这话,刘乐乐想死的心都有了。
周娟半翻个身子,“没男人我活不了。”
刘乐乐气得坐另一边,翘起二郎腿说,“没男人活不成是吧,那你去死好了,参加完你的葬礼,我就去沪市。”
接着她恶狠狠地补一刀:“放心,到时候班长和黄婷也会来参加你葬礼的。
说不好黄婷站在你墓前还会高兴地想:又死了一个不自量力的蠢货,真爽!”
听到这话,周娟一骨碌爬起来:“你这样说,我突然不想死了,赶快去做事,别到这偷懒,我给你开那么高的工资是让你偷懒的吗?”
“你真是个万恶的资本家!”刘乐乐咬牙彻齿地跟着出了办公室。
另一边。
卢安往画室方向行去的时候,没想到半路上碰到了陈麦。
她正双手抱膝,坐在路边草地上晒太阳。
一天能遇到3次,卢安差点口吐芬芳,感觉老天爷在玩他,下意识想绕路避开。
陈麦这时站起来说:“你别跑,我看到你了,我特意在这等你。”
卢安无语,收回伸出去的脚,半转身望过来,“找我什么事?”
陈麦走近几步,摊开手理直气壮地说:“没钱了,肚子饿,请我吃饭。”
卢安听得想笑:“你好大方,几百块钱说给就给,回头找我打秋风算哪门子事。”
“那不是给,是赔人家损失。”
陈麦纠正完他的话,然后追着问:“你就说请不请我吃饭吧。”
卢安一口回绝:“不请。”
陈麦跟在屁股后面:“今天我20岁生日!”
卢安悠悠地开口,“我媳妇给我下了死命令,不许跟你走得太近。”
陈麦问:“是孟清水?是黄婷?还是那李梦苏?”
听到“李梦苏”三个字,卢安扭头说:“你上次对李梦苏说了什么,把她打击成那样。”
陈麦踩着步子说:“你请我吃饭,我告诉你。”
卢安想了想,绕道去了食堂方向,去里边打了一盒饭递给她:“请你吃饭了,你告诉我。”
陈麦退后一步,双手背在后面,一脸嫌弃地没接,“我生日,你就请我吃这个?”
卢安下巴往食堂门口呶呶,“哪,大家都在吃,难道你比他们高贵?”
陈麦抬头问:“如果是黄婷,你也请她在食堂吃。”
卢安说:“那不一样,她是我女人。”
陈麦扭下身子,转动眼珠子说:“请我吃顿好的,我也可以做你女人。”
见卢安不为所动,她还加一句:“黄婷会的我都会哦,还比她做得更好。”
卢安盯着她看了会,然后收回手,从口袋里搜出200元,再次递过去:“食堂的饭菜你看不上,这够你吃顿好的了。”
陈麦还是退一步,不接。
卢安问:“你要闹哪样?”
陈麦说:“你请我吃饭。”
卢安甩了甩手里钞票,甩得啪啪作响:“你有手有脚,不会拿着自己去吃?”
陈麦蹙眉:“这成乞丐了,要你请我。”
卢安差点一口气没吸上来,掉头直直地往寝室走去。
陈麦跟在后面,一直跟到寝室门口被宿管阿姨拦下来为止。
这一幕,来来往往好多男生都看在眼里,顿时心疼不已,纷纷暗戳戳骂:卢安你个天杀的!这可是南大三美啊!你懂不懂怜香惜玉?
不过卢安还没上到三楼,就从喇叭中听到了宿管阿姨的声音:
“322的卢安!322的卢安!楼下有人找.”
卢安充耳不闻,心想有本事你就喊,把喇叭喊烂,喊到天黑。
回到322,发现里面一个人都没有,也不知道那些牲口们去哪了,卢安把盒饭放桌上,拉张凳子休息会。
只是屁股还没坐热,门口就传来了脚步声,紧接着唐平进来了,手里捧着一个饭盒,显然刚从食堂吃完饭回来。
还没等他开口,唐平就小声说:“卢哥,法学院的陈麦在楼下找你。”
“我听着呢,喇叭在喊。”卢安不以为意。
唐平劝他:“要不你下去趟吧,我感觉她急着找你有事。”
卢安靠着椅背,舒服地伸了伸懒腰:“才上来,不想动。”
唐平说:“陈麦让我给你传个话,5分钟之内要是没看到你人,她就要放大招了。”
卢安好奇:“放什么大招?”
唐平摇摇头:“不知道,她跟我说话时,右手一直在揉小腹。”
闻言,卢安瞬间把眼珠子瞪得大大的,和唐平面面相觑。
好半晌,他问:“你确定没看错?”
唐平无比肯定地说:“确定,她怕我看不见,还特意拍了三下小腹。”
卢安问:“她这是什么意思?”
唐平憋笑坐下说:“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现在过去3分钟了,要不你再等个2分钟看看,到时候陈麦肯定会给你答案。”
卢安揉揉眉心,“老唐,我怎么感觉你在幸灾乐祸?”
唐平摸摸后脑勺:“没有,真的没有,我要是想看笑话,就不这么早通知你了,肯定等过了5分钟再进来。”
说完这话,唐平自己都笑场了,接着提醒他,“卢哥,又过去半分钟了,就剩一分钟了。”
卢安头疼不已,他还真不能赌,以陈麦那荤腥不忌的性子,搞不好还真来狠的,当下站起身:“我书桌上有一盒饭,没吃的,你拿去吃了。”
唐平说:“卢哥,我吃过了。”
卢安往外走:“我知道你吃过了,但我知道你还能吃一盒。”
唐平送他到门口,“那我就不客气了,真吃了哈。”
“吃。”
来到楼下,卢安一见面就跟陈麦大眼瞪小眼,十来秒后,他服气了,“走吧,你想吃什么,自己带路。”
陈麦十分得意,转身往校外走,那神情,那走路姿势,活脱脱像一只斗胜了的公鸡。
不,是母鸡。
算了,哪有这样的母鸡?还是公鸡吧!
这回没去浏阳蒸菜馆,选择了胖姐饭店,还要了201包厢。
见她一口气点了6个硬菜一个汤,驼子老板忍不住问:
“你们几个人?要不要等人来齐了再上菜?”
陈麦挥挥小手:“老板你现在上菜,就我们俩。”
驼子老板看眼生无可恋的卢安,蜡黄的脸上顿时挤满了褶皱笑容,似乎明白了点什么,反正这两人也不是第一次在店里牵扯不清了。
等老板走后,卢安:“点这么多菜,你吃得完?”
陈麦强调:“20岁生日是人生大事,排场不能小,大财主你不会心疼这点钱了吧?”
卢安眼皮跳跳,干脆不跟她对视了,头枕椅背上,仰头望着天花板。
见状,陈麦凑头过来,谄笑着说:“别生气,要不你亲我一口,算是抵账了。”
卢安伸手把她的头推开,问:“你到底跟李梦苏说了什么?”
陈麦歪头瞅他,“你这么在乎李梦苏?”
卢安说:“她是我朋友。”
陈麦反问:“那李梦苏知不知道,你只想跟她做朋友?”
卢安没好气道:“她不像你,一直很矜持。”
陈麦坐直身子,一本正经地说:“我怎么了?她是没本小姐漂亮,要是有我漂亮,估计早就你对下手了,哪还会轮到黄婷捡漏?”
卢安眯了眯眼:“我再说一次,黄婷是我女人。”
陈麦避开他那吃人的目光,倒杯茶喝:“好啦,我知道了,别说了,天天女人女人,才多大啊,就把人家搞成了女人。”
卢安脸一黑,就要发作。
陈麦及时说:“放心吧,我不会再去欺负李梦苏了,她太弱鸡了,不值得本小姐再次出手。”
这时包厢门开了,老板送了几瓶啤酒,还有几个凉菜。
老板女儿跟在后面端着一个三鲜汤。
谈话被打断,两人中场歇了会。
直到后面6个菜上全,没人打扰了,陈麦才续上话题:“卢安,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不?”
卢安说:“好的可以问,差的别问。”
陈麦问:“什么叫好的?什么叫差的?”
卢安说:“你自己动脑子。”
陈麦问:“那你到底要上几个女人的床?这是好问题,还是差问题?”
卢安说:“差问题。”
陈麦哦一声,换个问题问:“孟清水和黄婷同在一张床上,你先和谁亲热?”
卢安咬着腮帮子,恶狠狠地道:“你别逼我对你动粗,我过去还没打过女人。”
陈麦眼睛一闪,再次换个问题:“那你觉得我和苏觅,谁更漂亮?”
卢安想也没想:“苏觅。”
陈麦不气馁,继续问:“那我和李悦比,谁更漂亮?”
卢安说:“你们漂不漂亮,关我毛事。”
陈麦盯着某处,若有所思地用眼神询问:男的也可以没毛?
卢安拿眼瞪她,“你不是老早就喊饿了么?吃你的饭。”
陈麦抿着下嘴唇说:“没毛应该是得了病,要不我陪你去大医院看看吧。”
望着眼前这张美到极致的脸蛋,卢安好想把它撕个稀巴烂,哪能这样气人的?
他拿过一瓶酒,咕咚咕咚喝两口,“你才有病,还病得不轻。”
陈麦松了一口气,捂着心口说:“没病就好,那应该是你们次数太多了,磨光了。”
话到这,她语重心长地劝告:“小炉子啊,现在整个南大都知道你和她睡过觉,她长着一张狐媚子脸,你还是要节制点,别年纪轻轻就垮了。”
卢安指着桌上的菜:“你要是再胡说八道,我就把你抵在这里刷碗拖地。”
“别,我最怕干家务活了。”陈麦说着,果然闭嘴了,安心吃起了饭。
接下来20分钟,她没再说一句话,一个人在那里边喝边吃,很过瘾。
中间好几次找卢安干杯,卢安没跟她碰,直接喝。
这女人也不在意,跟着喝。
酒足饭饱之后,陈麦摸了摸肚子,忽然认真地对他说:“现在优秀的人都追求出国,去外面开阔眼界,学习西方先进的文化技术。
你有钱,还在西方名声那么大,要不跟我一起去德国吧。”
卢安顺嘴问:“我去德国干什么?”
陈麦说:“我帮你分析过,你最大的才华在油画领域,而欧洲,尤其是西欧,更是世界油画的中心。
你去外面见识见识新的东西,对你的创作思维会有新的启发,说不定能更上一层楼。”
这话倒是不假,他前生就是旅居了十多个国家,在不同国家的画展学习观摩,才有了新的感悟,才有的问世。
今生有机会,他还是要去国外走一走,创作最忌讳固步自封,但显然不是现在。
见他在座位上沉默,陈麦进一步诱惑说:“跟我一去走吧,到了欧洲,我可以陪你一起去不同的国家参加画展,陪你去不同的景点写生,还可以做你妻子,给你生孩子。”
说到最后这两句时,她的脸罕见地生了红晕。
卢安从沉思中醒来,不可思议地问:“你就不嫌弃我跟别个女人睡过?”
陈麦伸手比划比划,“还好,主要是我知道了你跟别个睡过,知道你是个花心萝卜,要是不知道,可能接受不了。”
卢安评价:“你心真大。”
陈麦说:“我也觉得,可我有什么办法,世界上又没有第二个卢安,要不然我不会多看你一眼。”
卢安道:“你死心了这条心吧,你守不住我。”
陈麦握拳,非常自信地说:“那可未必,只要你上了我的床,就会知道其她女人是豆腐渣了。”
卢安懵逼,“你一个黄花大闺女,什么经验都没有,你哪来的自信?真是大言不惭呵!”
陈麦说:“你有经验啊。”
卢安瞅她。
陈麦压低声音问:“难道黄婷这个鼎炉没用?你的技艺还没大成?要不我再给你半年时间,在孟清水身上练练?”
听到这不着调的话,卢安彻底没脾气了,催促道:“吃饱了没,吃饱就该走了。”
陈麦提起跟前的半瓶酒,“等我喝完。”
卢安抬起左手腕掐时间,半瓶酒,这妞用了一分钟。
即将要走出201包厢时,陈麦不死心,还在试探问:“你和孟清水上过床没?”
卢安说:“上了。”
一句“上了”,陈麦盯着他的后背,不说话了,世界瞬间清净。
来到一楼,正当卢安要付钱时,小辣椒忽地对老板说:“老板,给我拿瓶二锅头带走。”
驼背老板看眼陈麦,又看眼卢安,从柜台后面拿了一瓶二锅头给她。
一前一后走进学校大门后,他问了句:“为什么拿瓶二锅头?”
“你同两个女人睡过了,我伤心了,打算回去闷半瓶酒呼呼大睡。”陈麦低头用力踢了一脚路面上的小石子。
小石子应声飞到了对面走来的一个男生身上,那男的本想破口大骂,可认出是陈麦后,用手拍了拍胸口,装着若无其事地离开了。
卢安看得好笑,“伤心就对了,以后离我远点,我可不是什么好人。”
陈麦怀抱二锅头,难得地没出声。
一直走,一直走,走到岔路口时,陈麦问:“你去哪?”
卢安回答:“回宿舍。”
陈麦接口,“我送你。”
卢安改变主意:“我去画室。”
陈麦依旧说:“我送你。”
卢安拒绝:“不用送,我自己有脚。”
陈麦说:“我还是送送你吧,明年我要努力为出国做准备,我没多少时间浪费了。”
卢安往画室走去。
陈麦故意停了停,稍后跟在后面,视线从头到脚、从脚到头,一直在扫描他。
两人一路上都没说话,只有鞋子踩在地上发出不齐整的声儿。
到了教师公寓所在区域时,陈麦朝前喊:“喂!”
卢安半转身,“怎么了?”
陈麦微仰头:“真不跟我去德国?”
卢安摆摆手:“不了,我对留学什么的没兴趣,我觉得咱中国最好。”
对视小半天,陈麦问:“我能不能最后问你一个问题?”
卢安说:“最好别问。”
陈麦听了没强求,随后干了一件他掉眼珠子的事。
只见她打开二锅头,当着他的面就仰头咕噜咕噜喝了起来。
卢安怕她喝出事,想伸手拿开。
但陈麦连着退了三步,用眼神制止他。
得,不能干预她了,要不然酒岔气了,出事更快,于是卢安就那样看着她一口一口往下咽。
二锅头不同于啤酒,但她却当成了水一样喝,比在包厢喝啤酒时还爽利,几大口几大口,很快大半瓶就没了。
“呕!”
大半瓶过后,陈麦打了个酒嗝,她举起瓶子看了看,发现已经喝了一半顿,于是往前走几步,来到他身前。
把剩下的小半瓶塞他手里说:“小炉子,今天谢谢你给我过生日,这半瓶酒留给你作纪念吧。”
说罢,陈麦扭身走了。
头发甩甩,走得干干净净,头也未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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