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都虽然有实力、有权限处理哈兰德家族,禁止李察离经叛道的政策,下令他关闭学校。
但是一来王都还没有收到消息,二来诺兰需要哈兰德家族帮忙守住北疆防线。就算心中有想法,轻易也不会干涉哈兰德家族。
如今哈兰德家族屡立战功,同格兰特王国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在北疆的重要性已经仅次于几个公爵家族,超过了罗门子爵一筹。
第三李察赦免奴隶,传播知识,虽然触动了贵族整体的利益,却没有威胁到诺兰。他的这些变革,也与统治诺兰的格兰特家族无关。
第四哈兰德家族虽然有了一定的实力,与格兰特家族相差甚远,短时间内根本不可能造反。王都最忌惮的永远是实力第二的乔纳森公爵家族。
打压限制哈兰德家族,只会逼迫他们靠拢乔纳森家族。
若是王都与北疆大贵族内斗搞得太激烈,一旦李察放开通道,兽人大军将直逼黑河堡,进入格达行省富庶的地区劫掠。
格兰特王国在北疆多年的努力,形成良好的战略态势,将毁于一旦。
因为种种原因,特殊的地缘政治,李察在领地内完全是一言堂,就算他搞另一套东西,现在基本上也没有人敢质疑了。
除非有人希望北疆的局势,彻底的糜烂,才会出手对付哈兰德家族。
北疆大贵族,或是流亡贵族,或是军功升爵。虽然爵位很高,但是对诺兰的影响力不如东部的侯爵,与南部的伯爵。
这些侯爵,伯爵都是老牌家族,领地都在格兰特王国腹地,不需要时时面对兽人,不需要让家族成员流血。
北疆贵族实力最强,地位最高,但是战略态势最差,相当于格兰特王国的盾牌,保护其他大贵族的安全。
因为这个缘故,北疆贵族的独立性往往更强一些,大贵族都不怎么鸟王都诺兰。
不管诺兰喜不喜欢,只要王室还想维持北疆局面,不想让腹地糜烂,都不会轻易对北疆大贵族下手,给自己找麻烦。反而需要小心翼翼维持平衡,不断地给北疆大贵族输血,时不时的派兵支援,帮助北疆大贵族维持住局面。
这样的外部环境,对身处北疆的哈兰德家族也有好处。
从斯塔尼克大公国回来后,李察开始准备领地的春耕。
晨曦位面如今还是农业时代,农业时代春耕是重中之重。
就连格兰特王国的罗杰王国,在春耕时期也要做出表率,亲自参与一次春耕。
本来春耕工作李察已经交给了堂弟唐恩,但是今年情况有些特殊,很多事情只能交给李察决断。
北疆领土非常肥沃,都是营养丰富的黑土地。
但是因为缺少肥料的缘故,一般来说三年需要休耕一次。
从李察经营领地开始,使用了粪便堆肥技术,大量的建造公共厕所,收集人畜粪便,在农田边建立化粪池。
因为使用了农家肥的缘故,哈兰德领地的每亩地的粮食产量普遍增加了二三十斤。
不要小看每亩地增加的二三十斤粮食。
放大到百万亩的规模,增产的粮食超过万吨,足够养活四五万人口了。
此外使用农家肥,还可以延长耕种期,哈兰德领地使用了农家肥的农田,基本上五年才会休耕一年。
今年唐恩找到了李察,主要就是因为农田休耕。
“领主大人,我们的公田很好管理,定期休耕就可以了。但是分给自由民的私田,休耕起来就麻烦一些。
一旦休耕,农田收入就会大幅度减少,但是领地每年向自由民征收的田税是固定的。为了减轻压力,自由民种田,几乎从不休耕。
从去年开始,根据我们的统计,自由民耕种的农田产量比公田减少了十五斤。
这是一个相当大的数字,如果不解决私田休耕问题,耗费地力太严重,掌握在自由民手里的私田产量会越来越少。领主大人,我认为应该制定一个法令,强制性的让自由民将农田休耕。“
李察心里清楚,普通人都是短视的,不会考虑长久的事情。让自由民强制性的休耕土地,会大量减少他们的收入。如果不减轻税收、或者增加耕地,这个政策即便是可以推行下去,也会增加领民的负担,让领地自由民变得更加贫困。
李察仔细想了想,觉得唐恩的建议不可行,他仔细分析了哈兰德领地的现状,几十年内依旧是人少地多的环境。
哈兰德领地气候比较寒冷,不适合秋耕,李察试着耕种了几亩冬小麦,可惜扛不过严寒漫长的冬季,几乎颗粒无收。
秋冬不能耕种,三圃制就不能推行。
在没有大量化肥的情况下,为了减少土地肥力的消耗,哈兰德领地只能推行两圃制,让一部分农田休耕。
李察看了看登记在册的土地,在人口压力不大的情况下,李察经过仔细的思考,觉得给自由民增加土地,是比较合适的事情。
哈兰德领地现在有超过一百四十万亩土地,大约二十三万人。
今年的春耕,依旧有十二万亩农田的开荒任务,土地资源是不怎么缺乏的。
现在领地有六万自由民,每人多分一亩地也才六万亩,从公田划出六万亩地不是太困难。
多分了地,税收不增加,有足够的理由下令休耕了。
一家自由民按照六口人算,每年都有大约六亩地处于休耕期
除了土地休耕外,李察还准备推动畜牧业发展,让自由民大量养殖绵羊。
哈兰德领地主要是丘陵地形,非常适合畜牧业。领地大规模养羊,还可以促进羊毛纺织工业的发展。
听了李察的意见,唐恩皱着眉头道:“格雷福森附近的自由民,这样做当然可以,但是划分在斯托帕领地的自由民,这样做恐怕不行。因为我们在斯托帕领地,几乎没有多少公田可以分了。”
李察看着地图,若有所思的说道:“斯托帕领地的人口太多了,我看应该迁出一部分。”
“我回去后就放出消息,愿意迁徙去格雷福森,沼泽盆地的自由民,每个人分六亩水田,看看斯托帕领地的自由民,愿不愿意离开家乡,去新领地垦荒。”
李察心里清楚,普通人都是不愿意离开家乡的。现在哈兰德领地自由民,因为人均耕地较多的缘故,生活水平还能过得去。
农闲的时候去附近城堡,厂矿打打零工,不仅可以吃饱穿暖,每年都能存下一些钱。
但是两三代之后,随着人口爆炸,人均耕地大幅度减少,生活水平就会降低不少。
想要维持较高的生活水平,最好的办法就是提高生产力的发展,增加每亩地的产量,增强领地人口承载能力。
若是生产力水平提高的比较慢,只能采取第二种办法,就是不断迁徙领地多余的人口,向外扩张扩张,开垦耕地,争夺生存资源。
最坏的办法就是通过战争手段,消耗多余的人口。
兽人帝国不断地发动侵略,多少也有这个因素。
前两条路,每一条走起来都很困难。
走第一条路是李察的心愿,他一直在调整生产关系,解放农奴,发挥农奴的生产积极性,增强社会活力,大范围传播知识,培养科学这颗幼苗,希望依靠科学的力量,提高生产力水平,加快哈兰德领地的发展速度。
哈兰德领地同时在走第二条路,十余年来不断地扩张,从一个小小的男爵领,发展成为了北疆三省举足轻重的贵族。
十余年中每年都在开垦新的农田。为了方便迁徙多余的人口,也为了开拓新领地,李察制定了长子继承财产土地的法令。
领地自由民次子长大后,想要获得耕地,只能到新领地分田。
这个法令李察会一直推行,直到形势出现了变化,执行不下去的时候,才有可能改变。
晨曦位面的农业种植,魔法的力量非常关键,有不少魔法,可以促进植物生长,增加土壤肥力。尤其是自然与丰收教会,对这方面的法术非常有研究,已经积累了不少经验。
但是格兰特王国没有自然教会的牧师,李察就算想交换魔法知识,都没有渠道。
况且哈兰德领地魔法师数量较少,就算学会了促进植物生长,增加产量的法术,依靠几个魔法师,几十个魔法学徒,增加的粮食产量是微不足道的。
当务之急,寻找新的肥料,才是农业发展最关键的问题。
李察依靠前世的经验,知道植物的生长主要依靠氮磷钾三种元素。
来到晨曦位面后,通过各种实验发现,晨曦位面普通的植物,同样依靠光合作用,植物的生长同样需要氮磷钾三种元素。
魔法植物比较特殊,主要吸收魔能粒子。
魔法植物学的知识也更繁杂一些,比普通的农业难度更高。种植魔法植物,需要魔法师亲自照顾。
哈兰德领地没有大规模制造化肥的技术条件,但是却可以寻找天然的化肥矿藏。
如今李察手里握着一万八千多平方公里的领土,很多矿脉还没有勘测出来。
最近几年,李察一直在加大矿脉勘探的力度。
如果领地发现了一个钾岩矿,有了天然的化肥,农业生产就不用愁了。
乔纳森公爵的领地内,就有很多天然的盐湖,到了枯水期,这些盐湖不仅可以开采食盐,还有大量的钾矿。这些钾矿几千年来一直堆积在盐湖中,没有利用起来。
哈兰德领地东部三十多公里外,同样有一个面积十几平方公里的盐湖。
这个盐湖位于尼尔森子爵领北部,若是哈兰德领地扩张到了这里,倒是可以开发这个盐湖。
现在也可以偷偷摸摸开采盐湖,但是盐湖并不属于哈兰德家族封地,这块区域一旦开发出来,反而会便宜格兰特王室。
替人做嫁衣的事情李察不愿意干。他准备等几年时间,晋升伯爵的时候向王室讨要盐湖区域,然后开采食盐,钾矿。然后大规模使用天然化肥,让粮食增产。
算上今年开垦的十二万亩农田,哈兰德领地的农田已经超过一百五十万亩。不过因为休耕的关系,今年耕种的农田只有大约一百二十万亩。
因为比去年耕种面积少了十几万亩,若是风调雨顺的话,今年的粮食会减产一万吨左右。
尽管粮食会减产,哈兰德领地暂时没有缺粮之忧。
休耕的农田会洒下紫花苜蓿种子,不仅可以固氮,增强休耕期土地的肥力,种植的牧草还可以用来养殖绵羊。
现在哈兰德领地的绵羊已经有二百万只,只不过这些绵羊李察大部分交给了羊身人部落。
哈兰德领地境内的羊身人,已经超过了一万多人口,分为八个部族。
羊身人夏秋季节,基本上都在山上放牧,深秋的时候,它们会收集牧草,天气不冷没有暴风雪的时候冬季,羊身人也会驱赶羊群,啃食枯草树叶。
羊身人这个种族,身上有厚厚的毛发,不需要保暖的衣服。吃的也比较少,谷物消耗量仅仅相当于人类的三分之一,而且还不需要吃肉,夏秋季节甚至不需要消耗粮食,仅仅吃一点青草嫩叶就可以填饱肚子了。
使用羊身人放牧,成本非常低廉。
从羊身人奴隶身上,李察已经获得了极大地利益。
但是随着羊群规模扩大,一万多羊身人牧民已经渐渐不够了。
绵羊的养殖种群扩大起来很快,如果一心扩大规模,三年就可以翻十倍。如果领地养殖绵羊规模再扩大十倍,到时候奴隶都可以大量的吃羊肉。
哈兰德领地降水比较充沛,植被也非常茂密,领地的承载能力,养殖几千万只羊是足够的。
不过如今哈兰德领地羊肉消耗量不小,每年宰杀的绵羊大约有六十万只左右,而且规模年年在攀升。想要将绵羊种群扩大到两千万,最少也要等五年功夫。
今年李察准备将多余的绵羊推到市场去,便宜一点卖给领地自由民,让自由民饲养绵羊,剪羊毛增加收入。
进入四月份之后,领地春耕终于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