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月悬空,时至深夜,街上行人三三两两,仿佛一幅宁静的画卷。
首尔地检旁边不远处的临街大排档里,只剩下一位客人正在独酌。
正是刚从富川交接完工作回来的徐浩宇,他脸上带着一丝疲惫,但眼神中却透露出强烈的坚定和自信。
他面前摆着几瓶南韩最常见的烧酒,以及各种中式烤串,这是对中国夫妻经营的小摊,地道东北烧烤。
在许敬贤的影响下,他也喜欢上了这种在街头上边吃烧烤边喝酒的感觉,觉得比韩国常见的烤肉更爽。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徐浩宇独自坐在小摊前,享受着这宁静的时光,他举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那熟悉的味道瞬间在口腔中弥漫开来。
心境不同,酒的味道也不同。
不多时,一辆黑色奔驰轿车在小摊旁停下,许敬贤推开车门下来。
朴智慧把车开到远处去等候。
“你总算是来了,我的检察长大人。”徐浩宇起身夸张的鞠个躬。
许敬贤上前给了他一拳,然后又跟他拥抱了一下,“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徐浩宇也道。
随后两人分开,各自落座。
“哎呦,看来浩宇你还记得我喜欢什么呢,很不错。”许敬贤看了一眼桌子上自己爱吃的烤串点点头。
徐浩宇调侃道:“满身酒气是刚从哪个饭局里过来吧?耽误了你享用山珍海味,我也只能用烤串进行弥补了,今晚不要跟我的钱包客气。”
他边说边递给许敬贤一瓶酒。
“放心,我跟伱就不存在客气两个字。”许敬贤哈哈一笑,拿起酒瓶跟他碰了一下,仰头咕噜咕噜灌了一大口,舒爽的打了个酒嗝,这才好奇的问道:“怎么会突然来首尔,是公干?还是休假?你准备待多久?”
“调回来了。”徐浩宇拿起一根肉串从嘴里撸过去,含糊不清道。
许敬贤听见这话顿时一愣,一头雾水的问道:“我怎么不知道?”
他是检事委员会的人,徐浩宇从异地调回来要经过检事委员会这边的程序,他要比对方更先知情才是。
“是总统的特令,调我到大检察厅担任监察部的部长。”徐浩宇随手丢了肉签子,风轻云淡的解释道。
许敬贤脸上表情逐渐严肃,想到徐浩宇的性格,想到是鲁武玄将其调回来,再想到其回来是当监察部的部长,他已经知道了鲁武玄的用意。
老鲁还是不甘心,只不过是退而求其次,想让徐浩宇整肃监察部。
让监察部行使该行使的职责。
而徐浩宇似乎并没有注意到它的脸色变化,还在自言自语,“虽然还是部长,但大厅的部长可不是支厅的部长能比的,四舍五入我这也算是升官了,怎么,你不恭喜一下我?”
他一脸笑吟吟的看着许敬贤。
“如果浩宇你想回来,我可以给你安排任何位置,但不能是监察部部长,更不能是总统阁下特别提拔的监察部部长。”许敬贤严肃的说道。
接受鲁武玄的安排,就相当于明摆着告诉所有检察官:你们要小心点了,今后我可专门跟你们对着干。
徐浩宇摇了摇头,一手扶着酒瓶盯着许敬贤的眼睛认真说道:“可后者才是我愿意回来的原因,否则我就在富川不好吗?又何必回首尔?”
他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了。
之所以告诉许敬贤,只是对朋友的坦诚,顺便希望能让许敬贤看在自己的面子上,今后做事收敛一点。
“接受总统阁下的提拔,还是监察部那么敏感的位置,你是在与全体检察官为敌,可能有一天我也保不住你。”许敬贤苦口婆心的劝说道。
南韩这个逼国家就这个逼样。
鲁武玄敢想敢做,那是因为他现在还是总统,没人敢对他怎么样。
要搞他也得等他卸任后才行。
可徐浩宇不一样,他要是犯了众怒,那其他检察官一定不会手软。
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
而他是又断人财路又坏前途。
面对许敬贤的关心,徐浩宇只说了一句,“敬贤,谢谢,我知道你是为我好,真的知道,但是你至少不能阻止我做正确的事,你觉得呢?”
你所作所为我无法评价,也无法阻止,但你不能阻止我当好人吧。
“当环境如此,你认为的正确就是错误,逆流而行,做正确的事可能会付出惨重的代价,我不想失去你这个朋友。”许敬贤做最后的努力。
整个检察院从上到下都贪,你不想上车,可以让到一边去,但不能挡在车前,那最终只可能是被撞死。
徐浩宇轻笑一声,脸上不见丝毫惧意,“可无论哪个时代,无论是多坏的环境,但总有人会敢于站出来做正确的事!远有日占时期反抗日军而牺牲的英烈,近有军政府时期反对独裁而死的英雄,他们当初面临的环境不比现在更坏?但他们怕了吗?”
“他们没有,正是因为他们不惧生死敢于站出来做正确的事,国家才有了现在的模样,看,如今的南韩高楼大厦,霓虹灿烂,这就是他们那些前辈用牺牲换来的,我由衷热爱这个国家,所以也想为她做点什么。”
许敬贤张了张嘴,还想劝说的话却迟迟都说不出口,他的核心并不是棒子,所以他对这个国家未来的发展如何,政治清不清明都无所吊谓。
只求能大权在握,声色犬马。
但他不爱南韩,总不能阻止人家徐浩宇一个土生土长的棒子爱啊。
而且其实徐浩宇先前那句话说得很对,自己可以随大流,但是不该阻止他做正确的事,当个正确的人。
毕竟他之前从愿意跟徐浩宇交往到步步与之成为挚友,不就是因为其是个正义的好人吗?如果他只是个贪生怕死,贪财好色之徒,那自己又岂会愿意跟他结下那么深的交情呢?
“放心吧,得益于你,我也不再是以前那个愣头青,铁头娃,知道做事要灵活,我肯定会尽量保护好自己的。”徐浩宇见许敬贤久久不言以为还是担心自己,又安慰了他一句。
许敬贤回过神来,缓缓吐出口气摇了摇头开玩笑似的说道:“行吧就你清高,就你觉悟高,我也不再劝你了,只求别哪天把我抓了就好。”
那他可不会束手就擒。
“放心,我可不敢,我才刚说了做事要灵活呢,针对敬贤你这样的人属于不灵活。”徐浩宇哑然失笑。
在这个恶劣的环境里,像许敬贤这种有能力有底线的官僚已经算是不错的人了,不在他的针对范围内。
他要针对的是那些只会贪赃弄权的废物官僚,而且地位不能太高。
整肃监察部的目的不在于彻底清洗检察院,他做不到,而且那样的话估计没有一个检察官是无辜的,还会招来众怒,被检察官们集体抵制。
所以他担任监察部部长后真正的目的在于成为悬在所有检察官头顶的一把利剑,在于威慑检察官们今后做事前必须先想想被他盯上的后果。
比如他们贪污前得想想会不会被监察部查到;他们杀人前得想想会不会被监察部查到;他们徇私前……
只要能让检察官们在原有的基础上有所收敛,徐浩宇就很满意了。
饭要一口一口吃,改革要一步一步来,步子迈太大了容易扯着蛋。
鲁武玄之前就扯着蛋了。
许敬贤拿起酒瓶凑过去跟他碰了一下,“那么,我祝贺你升职。”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如果徐浩宇有危险,或者他威胁到了自己,那么许敬贤肯定会用自己的方式维护自己的利益,以及保护徐浩宇的性命。
他出手顶多让徐浩宇被开除。
其他人出手可能会要他的命。
“谢谢,我也祝贺敬贤你荣升检察长。”徐浩宇拿起酒瓶对许敬贤示意了一下,然后仰头喝了一大口。
“啊~呼~爽!”许敬贤放下空了的烧酒瓶吐出口气,对着烧烤摊老板喊道:“老板再来20个羊肉串。”
“好勒,许检察长请稍等。”
接下来两人不再谈公事,边吃边喝瞎几把聊,都感觉难得的放松。
“浩宇呐,虽然我现在年纪轻轻已经是检察长了,我最快乐的时候就是刚入职当上检察官的时候……”
“阿西吧别牛了,你明明就喜欢升官,我早已经看透你这人了。”
“好吧,你说得对。”被打断凡尔赛装逼法的许敬贤无奈的说道。
结束后许敬贤先把徐浩宇送回临时下榻的酒店,然后才打道回府。
到家时已经是凌晨一点多,但却见客厅灯还开着,他上前敲响门。
片刻后门开了。
开门的周羽姬。
她一头秀发挽起系在脑后,额头上有些许汗珠,俏脸泛红,身上穿着一身淡紫色瑜伽服,傲人的身材被勾勒得淋漓尽致,户型设计得很好。
“你怎么大晚上练瑜伽,这是有劲儿没处使啊。”许敬贤打量了一圈她凹凸有致的娇躯,随口调侃道。
周羽姬接过他手里的外套,微微喘息着说道:“今晚睡不着,想着运动运动,累了,就能睡得香了。”
她转身往客厅走去,紧身的瑜伽裤勒出玉臀饱满的轮廓,一看就知道是纯天然无污染,可食用级别的。
“行了,不用管我了,你继续做瑜伽吧。”许敬贤在沙发上坐下。
周羽姬就在他面前的垫子上摆出各种高难度瑜伽姿势,身体优美的曲线展露无疑,让许敬贤大饱眼福
许检察长就喜欢看山山水水。
她也能感受到许敬贤的目光在自己身体的某些部位肆意扫荡,内心羞涩之余又隐隐性奋,故意摆出更多具有诱惑性的姿势展现自己的身体。
毕竟春天到了,冰雪融化,万物复苏,又到了动物交配的季节……
“你这个姿势不对,来,我指导你一下。”许敬贤忍不住上手了。
但光是指导很快就不够了。
毕竟手指终究是太细了。
他立刻使用了更好的教具,毕竟教育是重中之重,可不能马虎啊。
完事后,他将衣衫不整的周羽姬丢在瑜伽垫上,让她自己处理干净作案现场,自己则去楼上卧室睡觉。
渣男本质展露无遗。
…………………………
2003年3月20号。
在鲁武玄的总统特令下,徐浩宇便正式取代了许敬贤的老朋友唐部长担任了大检察厅监察部部长一职。
这一手人事调整,无疑表明了鲁武玄的打算,不过权胜龙对此却无法反对,毕竟总统终究是总统,哪可能连个检察院部长的任免权都没有。
所有人都以为徐浩宇担任监察部部长后肯定就会大刀阔斧的对他们这些同僚举起屠刀,用他们的鲜血来染红其自己的顶戴,但是却并没有。
徐浩宇入职后监察部除了换了个部长之外,一切跟原来一样,什么都没有变化,这也让众人渐渐放心。
看来他是能认清现实的,鲁武玄选他当监察部部长的目的落空了。
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徐浩宇这只是在麻痹他们,以及在等六月份新入职的检察官从司法研修院毕业。
对于徐浩宇来说,无论从什么部门抽调检察官来更换掉监察部原本的人都没用,因为他不能保证从其他部门抽调过来的检察官就是干净的。
所以他就打算用这三个月时间先甄别一下监察部有哪些检察官还可以用,顺便等新人毕业,有总统支持的情况下直接挑选新人加入监察部。
新入职的检察官还没有被大环境污染,尚心存正义,只有这些白纸一样的新人才能得到他真正的信任。
而也只有用这样的人,他才能组织起一支可靠,可用的有生力量。
首尔地检,姜采荷的办公室。
韩允在正汇报针对鞭炮厂老板的调查结果,“姜检你真是神了,按照你的吩咐我查了鞭炮厂的生意,发现很惨淡,就逢年过节才好点,而鞭炮厂老板染上了毒瘾,在外面欠了很多赌债,天天被催账,想等鞭炮厂回款根本来不及,所以他真有可能干出自导自演勾结贼人倒卖火药一事。”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又说起自己另一桩收获,“另外我审了鞭炮厂的保安和仓管,保安说当晚的酒菜是老板送给他们的,事后又给了他们笔钱让他们对警察隐瞒这点。”
“还有仓管,老板以最近是淡季生意不好为由让他回家休息,如此种种可以确定鞭炮厂老板有问题。”
保安和仓管都是疑点重重,只不过最开始他没往老板监守自盗,自导自演这个方向想,所以才没怀疑。
“呵,这个老滑头自己卖了火药还敢报警,这是在拿我们当傻子戏耍呢。”姜采荷冷笑一声,将调查结果丢到桌子上,“你安排抓人吧。”
她最讨厌这种玩自己的人。
这世上只有许叔叔才能玩她。
“好。”韩允在点点头,在来地检汇报前他就已经让手下人针对鞭炮厂老板布控了,所以听见这话后直接打了个电话出去,“立刻抓人。”
随着他一声令下,另一边还在家里吃早饭的鞭炮厂老板就被突然破门而入的一群警察给摁在了餐桌上。
各种食物顿时撒的到处都是。
“你们是什么人?放开我!”
“不许动!警察!”
“哇呜呜,爸爸,爸爸,不要抓我爸爸,呜呜,你们放开他……”
警察的呵斥声,女人的尖叫声和孩子的哭声在餐厅里交织,直到鞭炮厂老板被戴上手铐带走都没消失。
半小时后,首尔地检侦询室。
“哐!”
门打开,姜采荷踩着高跟鞋走了进去,俏脸面无表情,冷若冰霜。
“我犯什么事了!你们凭什么抓我!如果不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我一定会投诉!”看见有人进来,拷在椅子上的鞭炮厂老板愤怒的叫嚣道。
“别叫了,你的事漏了。”姜采荷走到鞭炮厂老板面前,随手将保安的二次笔录和仓管的笔录甩在其面前的桌子上,冷冷的说道:“鞭炮厂保安说当晚的酒菜是你以犒劳他们值夜辛苦的名义送去的,但事后又给他们一笔钱让他们对警察保密此事。”
“在上一次的笔录中,你说仓管是有事请假回老家了,但我们去他老家进行了走访,分明就是你以淡季生意不好为由让人半薪休假了,处处都是漏洞,你还有什么话好说的?”
姜采荷的语气不断拔高,一层一层无形的压力向着老板扑面而去。
“我……我……”刚刚还疯狂叫嚣自己没犯罪的鞭炮厂老板瞬间就懵逼了,脑子里一片混乱,死鸭子嘴硬的狡辩,“我让保安保密,是不想让人知道火药丢失我也有责任……”
“啪!”
不等他说完,姜采荷抓起桌上的文件袋一个耳光狠狠抽在他脸上。
把他剩下的话全都打了回去。
感受着脸上火辣辣的疼痛,鞭炮厂老板目光呆滞,直接被打懵了。
“我不想听你放屁。”姜采荷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身体很有压迫感的前倾,“还不给我老实交代!”
凭借她丰富的审讯经验,可以确定面前这个老东西绝对没说实话。
对这种人她从来不客气,因为这些贱皮子,就是欠收拾才会老实。
“你们这些检察官简直是太荒唐了,我丢了东西,你们不赶紧去找到贼,反而为难我这个受害者,还对我使用暴力,等我出去一定要向记者曝光你们!”鞭炮厂老板大声吼道。
姜采荷吐出口气,弹了弹耳边垂下的秀发,摇了摇头,“敬酒不吃吃罚酒,既然如此别怪我不客气。”
话音落下,她转身往外走去。
一个没有背景的赌狗,还想拿起法律的武器保护自己,你也配吗?
不得不说姜采荷是得到许敬贤真传的,毕竟许叔叔对其倾囊相授。
“你去哪儿?回来!赶紧把我放了!”看着姜采荷离开,鞭炮厂老板心中很不安,歇斯底里的大喊道。
然而姜采荷的背影很快消失。
随即两名搜查官走了进来,他们一边扭着脖子靠近老板,一边用手里的警棍敲打手掌,脸上露出冷笑。
鞭炮厂老板眼神惊恐,努力想往后缩逃避,但身体却根本动弹不得。
“你们……你们干什么!你们不要过来啊!我叫了!叫……啊!”
鞭炮厂老板真的叫了,而且叫得很大声,叫得很凄惨,哪怕是审讯室隔音效果已经很好也传到了外面。
过了大概三五分钟左右,两名搜查官走了出来对姜采荷微微鞠躬。
“姜检,我们已说服他了。”
当口语沟通不管用的时候,就只能用手语沟通,会提高沟通效率。
姜采荷又转身返回了侦询室。
“我说!我说!我都说!”鞭炮厂老板眼神惊惧的看着她大喊道。
显然刚经历了什么恐怖的事。
已经彻底把他给吓破胆了。
对付普通人,不需要搞什么攻心之策那么麻烦,直接让他们感受到肉体上的痛苦,大部分人都扛不住。
而且搜查官们动手折磨人的经验很丰富,既会让疑犯感受到特别酸爽的痛苦,但又不会在他们身上留下特别明显的痕迹,以防他们去验伤。
任何一个岗位都是技术活。
姜采荷抬了抬好看的下巴,示意他要说就赶紧说,别再浪费时间。
鞭炮厂老板咽了口唾沫,平复了一下内心的恐惧后,才哆哆嗦嗦的说道:“是……火药是我卖的,我欠了很多钱,我需要钱,他们出高于市场价的三倍,但这么多火药,我又怕出事,所以才想到自导自演让他们把火药偷走,然后我事后再报警,这样就能撇清我自己,但是没想到……”
后面的话他没再说下去,显然是没想到就算这样也还是被发现了。
“他们是谁?”姜采荷问道。
鞭炮厂老板答道:“是买我火药的人,我不认识他们,是他们主动找上我的,交易完成后就失联了。”
“有这个人吗?”姜采荷拿出了一张早就准备好的崔震烈的照片。
鞭炮厂老板看了一眼,然后就连连点头,“就是他!虽然他当时戴着帽子,但我认得他的眼睛,就是他最先找上我的,买走了我的火药,你们赶紧去抓他,这跟我没关系啊。”
事实和猜测一样,姜采荷心里并没有感到轻松,反而是越发沉重。
崔震烈搞到了大量的火药,看来他所说的大生意真的是出售大量的炸弹,这么多炸弹流落出去就遭了。
“跟我没关系,真的跟我没关系啊,我就是卖点火药而已,我也不知道他们要干什么。”鞭炮厂老板见姜采荷脸色阴晴不定,心里也跟着七上八下的,不断想要把自己摘出去。
姜采荷闻言毫不掩饰自己的厌恶之色,嘲讽道:“没关系?你不知道他们要干什么?如果真完全不知情的话你为什么要那么麻烦自导自演让他们偷走火药?直接卖不就行了?”
鞭炮厂老板不知道崔震烈买那么多火药干什么肯定是事实,但是也绝对能猜到对方肯定不是要干好事。
可他还是利欲熏心的卖了。
他根本就不关心自己的火药落在崔震烈手中可能害死多少人,只知道对方开出的价格是市场价的三倍。
鞭炮厂老板顿时无言以对,半响后他才抱着头懊悔的痛哭了起来。
“呜呜呜,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后悔了,我不该将火药卖给他们,检察官大人,我错了……”
“不,你不是后悔了,只是怕了而已。”姜采荷无情的拆穿,冰冷的说道:“就算是后悔,那也不是后悔卖了火药,而是后悔被抓到了。”
眼见卖惨没用,鞭炮厂老板的哭声戛然而止,又再次陷入了沉默。
不是说女人都心软。
富有同情心吗?
这女人怎么会心比勾八还硬。
“不要想着再搞什么小把戏能帮自己脱罪,有时间还是再想想有没有其他线索,我可以算你立功,让你少蹲几年。”姜采荷漫不经心的道。
“我真的不知道,交易结束他就没联系过我了。”鞭炮厂老板都快急哭了,满头大汗,紧接着突然想到了什么喊道:“他们当时还买走了我们厂里的一辆车,这算不算线索?”
“什么车?什么颜色?车牌号是多少?”姜采荷闻言连忙追问道。
鞭炮厂老板见有戏,连忙抿了抿嘴答道:“是辆白色桑塔纳,左前大灯有几条裂纹,车牌号是……”
姜采荷立刻转身离开,一边给韩允在打去电话,“立刻全首尔寻找一辆车牌号为……,左前大灯有裂纹的白色桑塔纳,注意,他们可能会更换车牌号,盯着白色桑塔纳,左前大灯有裂纹这两个关键点去找就行。”
毕竟是作案用的临时车辆,用完就扔,换个车牌号已经算谨慎,不至于还要专门去重新换一个新大灯。
那未免也太讲究了一点。
至于怎么在偌大的首尔找到这么一辆车,当然只能靠监控和人力。
虽然这么做很麻烦。
但总比没有任何线索要好。
警察不就是干这苦力活的吗?
随即姜采荷有立刻去向许敬贤汇报了案件的进度,而许敬贤则直接是通知了警察厅配合姜采荷的行动。
人越多就能越快找到那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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