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许敬贤带着礼物来到金家。
“叮咚~叮咚~”
他站在门口整理仪表后摁响门铃。
片刻后门打开,来开门的正是今天刚荣升检察总长的金泳建,他看见许敬贤后打趣道:“白天没看见你,还以为是你对我当这个总长不满呢。”
他已经知道了许敬贤去拜访朴勇成的事,所以更加欣赏这个年轻人了。
他现在的风光朴勇成也曾有过。
朴勇成现在的落寞他将来也有。
介时他何尝不希望还有个许敬贤这样一如既往尊重他,感激他的人呢?
“哪能不满意,这不是您身边凑着的人太多,我个部长怕去了连上桌的资格都没有嘛。”许敬贤故作委屈。
他在面对朴勇成和金泳建时分两种态度,在上班期间永远把自己摆在下属的位置,而下班时间以晚辈自居。
“行了,别装了。”金泳建拍了许敬贤一巴掌,侧身邀请:“先进来吧。”
“我换鞋……”
“别换了,一会儿我拖下就行。”
许敬贤进屋后没看见他太太,便好奇的问了一句:“金夫人不在家吗?”
“做头发去了,还没回来。”金泳建关上门随口回答,亲自给许敬贤倒了杯水:“你手上拿的什么,给我的?”
他早就看见了对方手上的礼品袋。
“祝您荣升的贺礼。”许敬贤说道。
金泳建坐下调侃道:“贿赂我啊?”
今天给他送礼的人很多,但大多他都回拒了,只收了几个亲近的人的。
这事儿也得分个亲疏远近。
而许敬贤的礼物肯定也是要收的。
“不值钱,一点心意。”许敬贤将礼袋递过去,笑道:“前辈打开看看。”
金泳建还真被勾起了好奇心,等接过礼袋才发现里面装着一个文件袋。
而且还是检察厅的文件袋。
他扭头疑惑的看向许敬贤。
许敬贤点点头示意没弄错。
“我倒要看看伱送的什么玩意。”金泳建自言自语,拿出文件袋打开看起了里面的文件,脸上笑容逐渐消失。
越看他的脸色就越凝重。
许敬贤静静的喝着水,没有打扰。
等金泳建看完后,他才说道:“前辈你觉得我这份大礼送得怎么样?”
“这哪是大礼,是炸弹啊。”金泳建感慨一声,接着又话锋一转:“不过这个炸弹我喜欢,来得恰到好处。”
文件袋里正是许敬贤重新整理出来关于赵源一涉及一系列案件的证据。
比如李昊泽给他的那一份郑妍淮议员的提案;再比如周昌昊下午给他送来的举报信;又比如赵源一疑似为了给儿子换心而指示他人绑架李仓英。
周昌昊的举报信上不仅写了赵源一强爆他女朋友柳恩澈致使其跳江自杀一事,还写了他侵害其他女兵,及军营赌博,虐待士兵等种种违法行为。
“这个赵源一,简直丧心病狂,首都交给这样的人来保护谁能放心?”
金泳建将文件甩在茶几上说道。
如果是在以前,他多半会把这案子按下来隐而不发,静待时机然后利益最大化,但现在他正需要一个够份量的案子向全国宣告自己“新王登基”。
而且他也不是头铁的要触碰整个军队的利益,仅是只针对赵源一下手。
只要证据详实,军队其他高层就算对他不满也只能忍着,现在的南韩军队早就不是当年军政府时期有那么大的话语权了,不敢跟他们检方做对。
他刚上任,军方必须卖他个面子。
“是啊,有这样的将军是我们大韩民国的耻辱。”许敬贤附和道,然后起身弯腰鞠躬:“请总长下命令吧。”
有金泳建背书,他就可以放开手脚调查了,当然,调查结果出来后自然就是在金总长的英明指导下完成的。
“叮铃铃~叮铃铃~”
金泳建刚准备说话就被铃声打断。
“抱歉。”许敬贤拿出手机要挂掉。
金泳建:“接吧,万一很重要呢?”
许敬贤手指又移到接听健上摁下。
他刚把手机靠到耳边还没说话就传来姜采荷急促的声音:“许叔叔,刚刚李仓英在回家途中遭遇绑架,但被暗中保护他的警察阻止,鸣枪示警无效后当场击毙了两人,抓捕两人。”
因为是绑架一个高中生,所以那四人都没带枪,否则肯定要爆发枪战。
“什么?阿西吧!这帮胆大妄为的混账!”许敬贤破口大骂,接着深吸一口气说道:“我知道了,你先审。”
说完就挂了电话。
“怎么了?”金泳建好奇的问道。
许敬贤面色严肃的说道:“李仓英刚刚二次遭遇绑架,幸好我白天安排了人去暗中保护才令其幸免于难。”
不用猜都知道是赵源一干的。
毕竟哪有那么巧的事。
“真是岂有此理!”金泳建同样被气得够呛,冷着脸说道:“就按你之前的节奏查,除了我之外,谁的命令你都不用听,有进展随时向我报告。”
“是!”许敬贤掷地有声的应道。
金泳建挥了挥手:“先去忙吧。”
许敬贤鞠躬后转身离去。
他打开门就看见一辆车亮着灯停在门口,金夫人正在跟个年轻人说笑。
两人举止亲昵。
听见开门声,金夫人下意识回头看向许敬贤,愣了一下后脸上挂起热情的笑容:“许部长什么时候来的,这是就要走了?不再多坐一会儿吗?”
“夫人好,我就是来祝贺前辈荣升总长,该说的话都说完了。”许敬贤微微一笑,目光落在那个青年身上。
大概二十七八岁,身材挺拔,面容白皙,留着三七分,戴着金框眼镜。
有几分赵大海那阴柔儒雅的气质。
见许敬贤目光落在自己身上,青年连忙笑着鞠躬:“许部长好,我是车银赫,刚从司法研修院毕业,目前在大厅实习,很高兴今晚能见到你。”
听见他在大检察厅实习,许敬贤略有些意外,下意识扫了金夫人一眼。
“银赫是我表弟,他可是很崇拜许部长你来着哦。”金夫人笑着说道。
她比金泳建年龄小很多,看起来应该不到五十,再加上保养得好,身材没走样,留着大波浪,有几分风韵。
否则用这种略带俏皮的口吻说话很让人不适,所以还得颜值才是正义。
许敬贤故作诧异:“哦,是吗?”
车银赫闻言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好好干。”许敬贤走过去拍拍车银赫的肩膀,然后上了自己的车离去。
凭借他多年给人戴绿帽子,从事市政绿化工程的经验,金夫人和车银赫间有一腿,不过这跟他没什么关系。
也没打算多管闲事告诉金泳建。
毕竟万一他们就是各玩各的呢?
而且他告诉金泳建后金泳建并不会更信任他,反而会疏远他,因为任何一个领导都不会把一个知道自己戴过绿帽的人留在身边,那得多尴尬啊?
甚至将来这事儿传出去后,金泳建还会怀疑是他传的,那尼玛多冤枉?
所以百害而无一利的事他才不干。
只能心里默默对金泳建表示同情。
不过这叫车银赫的家伙胆子真大。
连检察总长的老婆都敢碰。
但是一想到自己睡了利宰嵘的老婆还让对方怀孕产子后,又突然觉得车银赫这也不算什么了,比他差远了。
目送许敬贤的车远去,刚刚还一脸腼腆的车银赫收敛起笑容,在金夫人脸上亲了一口:“我真是舍不得你。”
说这话时他自己都嫌恶心,但是谁让他没背景又想在官场上走捷径呢。
要不是有金夫人吹耳旁风,他又怎么可能那么好运被分配到大检察厅?
当然,这碗饭也不是那么好吃的。
因为太咸了,太干了,还有点馊。
“好了宝贝儿,别乱来,万一被邻居看见就遭了。”金夫人有些害羞又有些害怕,媚眼如丝,小手在他裆门上捏了一把说道:“等我电话约你。”
老头子喜欢玩年轻的女人。
老女人自然也喜欢小奶狗。
金泳建忙于政事,都已经很久没有碰过她了,而她在最能干的年纪遇到最能干的车银赫,迅速沉迷了进去。
然后就说车银赫是她表弟,让金泳建走后门把他弄到了大检察厅实习。
毕竟金泳建因为忙着往上爬,对家庭多有忽略,一直都觉得自己亏欠了老婆,自然不会拒绝她这种小要求。
“拜拜。”车银赫笑着挥挥手。
金夫人一步三回头的进了家门。
车银赫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嫌弃的擦了擦嘴上的粉,然后上车离开。
欲成非常之事就要日非常之人!
且再忍这老女人两年。
许敬贤算个屁啊,自己有检察总长的耳旁风,未来的成就绝不输于他。
现在检察系统的年轻人就分两种。
一种视许敬贤为神一般的偶像,一种觉得他自己上肯定比许敬贤牛逼。
约十分钟后,许敬贤在前往警署的路上又一次接到姜采荷打来的电话。
“喂,说。”许敬贤单手扶方向盘。
冠岳区警署审讯室里,姜采荷额前秀发凌乱,俏脸绯红,一身香汗淋漓的说道:“许叔叔,招了,说是受权秀成的指示,现在控制权秀成吗?”
她赤着脚,黑丝包裹的玉足就这么踩在地面,不远处是两支鞋底沾血的高跟鞋和遍体鳞伤躺在地上的疑犯。
角落里还有个瑟瑟发抖的疑犯。
姜采荷玩了出杀鸡儆猴,对其中一个往死里打,吓得另一个全部招供。
这样招供并愿意出庭作证的证人身上就没伤,其口供也是合法有效的。
尝到暴力甜头后她一发不可收拾。
“那么快。”许敬贤有些诧异,要知道上次绑架李仓英中那个为首的家伙可是宁愿自杀都不多说一个字的啊。
当时他还震惊有这种人,不过现在知道幕后主使是赵源一后就释然了。
毕竟南韩军队再烂那也是军队,赵源一再垃圾那也是个将军,身边有几个愿意为他效死的心腹士兵很正常。
所以这次他只做好了不让被抓那两个活口有自杀的机会,然后慢慢审。
但没想到姜采荷那么快就审完了。
姜采荷微微喘息着说道:“这次这伙人跟上次自杀的那个不同,听抓捕的警察说没有格斗技能,多半都只是普通人,哪经得住我的审讯方式。”
她感觉打人真爽,就是有点累。
“抓捕权秀成吧,把他地址发在我手机上,我也过去。”许敬贤停车。
如果放任权秀成不管,那他很快就会得知自己派去的人被抓了的消息。
肯定会逃之夭夭。
所以现在必须把他控制起来。
当然,这样做也会惊动赵源一。
但那也没办法了。
之后只能明牌打,看各自的本事。
姜采荷答道:“好的许叔叔。”
……………………
权秀已经知道派去的人被抓了。
毕竟当时响枪了。
他从公司的保险柜里拿了把枪和一些现金,没带保镖,匆匆来到地库。
上车后往外开去,这才拨通赵源一的电话:“将军,我派去绑架李仓英的人被警察抓了,检方或许已经注意到您了,您小心,我先出去避避。”
他是个果断的人,虽然现在就算被抓了警方也没有确切证据定他的罪。
但也是这个时候逃跑才有机会。
多少人栽就是栽在还有机会跑的时候不跑,没机会的时候想跑也晚了。
“我知道了。”赵源一声音低沉,没有忍住骂了一句:“你就是个废物!”
接下来又去哪儿给他儿子找心脏。
“是。”权秀成没有反驳,也并没有因为要跑路就将这些年对赵源一的不满发泄出来,毕竟赵源一对他有恩。
赵源一挂了电话,对于权秀成的提醒他并没有当回事,毕竟两者的身份不同,他是少将,检方没有十足的证据就不能抓他,而现在他有把握肯定检方手里绝对没有能指证他的证据。
所以他还有博弈和操作的余地。
但这时候跑了,多年奋斗就没了。
儿子也没救了。
他幽幽叹了口气,再一次怀念二十年前的军政府时期,现在就算贵为将军也没有那时候当个校官来得自在。
权秀成掰断电话卡丢出窗外,一脚油门踩下去,黑色宝马向郊外疾驰。
他平常有开飞机的爱好,所以在郊外的庄园里有一架小型直升机,这时候用来跑路最合适不过,毕竟检方总不能让军队用导弹把他给打下来吧?
而等警方的直升机起飞拦截时。
他早就已经飞出国境线了。
权秀成甚至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实在没办法,那就直接往北边飞,反正首尔距离北边的领地并不远,只要能活下来,失去自由又能算得了什么?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是个狠人。
车在柏油路上疾驰,凭熟练的驾驶技术权秀成在车流中灵活穿梭,不断超过挡在自己前面的一辆又一辆车。
“阿西吧!混蛋!怎么开车的啊!”
“该死,是急着去投胎吗?”
被权秀成吓到的车主都骂骂咧咧。
前方路口绿灯跳红灯,权秀成一脚踩下刹车将车身稳稳停在停止线后。
没有闯红灯不是因为他不着急。
而是因为路口有交警。
突然,他眼神一凝,因为他看见对向车道停着的一辆现代轿车驾驶室里有一张还算熟悉的面孔——许敬贤。
许敬贤也透过挡风玻璃看见了他。
双方的视线隔着两层玻璃对上。
红灯跳了,权秀成踩下油门,轮胎和地面摩擦散发出烧焦的气味,黑色宝马宛如离弦之箭般瞬间窜了出去。
“阿西吧!当着我的面也敢超速!”
十字路口边上,靠着摩托车的胖交警看见这一幕顿时感觉受到了挑衅。
还不等他做出反应,许敬贤车辆启动的同时猛打方向盘原地掉头,直接开到对向车道紧咬着权秀成追上去。
“还来?阿西吧!岂有此理!”
胖交警怒了。
气得脸上的肥肉都在发抖。
这两个家伙拿交警不当警察是吧?
他戴上头盔,跨上摩托车,打开警灯和警笛追了上去,今天要是不能给那两个家伙开罚单,他就原地辞职!
“真是讨厌的家伙。”
透过后视镜看着许敬贤的车离自己越来越近,权秀成低声骂了一句,掏出手枪上膛,单手扶着方向盘,另一只手伸出窗外反手向后扣动了扳机。
“砰砰砰!”
“铛!铛!铛!”
枪声响起,子弹打在许敬贤的车身上爆出团团火花,其中一颗打在挡风玻璃上但也仅是出现蛛网裂痕而已。
“阿西吧!防弹车!”
权秀成又惊又怒都尼玛要气笑了。
什么级别啊!就用上防弹车了。
他没见过那么怕死的人。
“呼叫支援,车牌号……”听见枪声后胖交警顿时脸色一变原地刹车,然后果断拿出对讲机摇人,摇完人后他一咬牙又追了上去:“交警也是警察。”
许敬贤踩死油门哐当一声撞在权秀成的车尾上,防弹车很重,撞上去后迫使权秀成车的车身向绿化带倾斜。
权秀成只能冒险继续提速,相比笨重的防弹车,他的优势就在于速度。
但在这种情况下摩托更占优势。
胖交警的摩托很快追上权秀成,大声喊话:“立刻放下武器靠边停车!”
“一个月几百万你玩什么命啊!”权秀成把枪伸出窗外,胖交警看见后立刻躲开枪口,砰砰,两发子弹打在旁边一辆奔驰车上,奔驰车内的车主被击中,车身失去控制撞上旁边的车。
宛如是多米诺骨牌,这一撞直接引起一连串的事故,十几辆车先后撞在一起,权秀成也不能幸免的被堵死。
整条街上的车流全都停止了流动。
“该死!”
看着前方被彻底堵死的路,权秀成气急败坏的拍打着方向盘,进退两难的他只能选择拿着枪下车步行逃跑。
他刚下车还没站稳,就听见一阵轰鸣声传来,下意识侧头看去,只见胖交警骑着摩托车宛如蒙古铁骑一般从车流的缝隙中向自己冲了上来,还不等他作出反应,人已经被撞飞出去。
“哐!”
权秀成飞出去砸在一辆车的挡风玻璃上又滚落在地,手枪也飞了出去。
“啊!”
他躺在地上痛苦的哀嚎着,几次尝试着想要爬起来,但是都没能成功。
许敬贤打开车门下车。
“许……许检察官!”
胖交警刚下摩托,当看见许敬贤后惊疑不定,接着连忙立正敬了一礼。
“你干得不错。”许敬贤夸奖道,然后拿着手铐一步一步向权秀成走去。
胖交警被许敬贤夸了后跟打了鸡血似的,脸色涨红,激动得无以复加。
权秀成在地上痛苦的申吟,等许敬贤给他戴手铐那一刻,一直装受伤的他瞬间伸出手想去勒许敬贤的脖子。
但许敬贤反应很快,单手一把抓住权秀成的手腕,然后五指用力一捏。
“咔嚓!”
一阵骨头碎裂的清脆声响起。
“啊啊啊!”权秀成猝不及防,仰头惨叫一声,豆大的冷汗从额头滚落。
许敬贤笑了笑说道:“想偷袭我?”
权秀成痛得五官扭曲,眼神又惊又怒的盯着许敬贤,怎么会有人的力气那么大,光用手就能捏碎他的骨头。
这他妈还是人吗?
许敬贤给他戴上手铐,然后拿出手机打给姜采荷:“权秀成想逃跑,已经被我抓住了,你们不用再来了。”
挂断电话后,他起身看了一眼彻底堵死的大街,目光落在胖交警身上。
胖交警顿时站直身体努力吸肚子。
片刻后,胖交警,许敬贤,权秀成三人挤在一辆摩托车上摇摇晃晃的在车流中穿梭,很快驶出了拥堵区域。
摩托车估计做梦也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被三个男人一起骑,太涩情了。
半小时后摩托在首尔地检外停下。
许敬贤下车后把权秀成提了下去。
“部长,那我就先走了,我还得去执勤呢。”胖交警小心翼翼的说道。
许敬贤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尹哲宇。”胖交警答道。
许敬贤点点头:“我会给你请功。”
“谢谢部长大人。”胖交警顿时是喜笑颜开,毕竟立功可是有奖金领的。
目送胖子骑着摩托离开,许敬贤拎着权秀成进了地检直奔侦询室而去。
刚进侦询室,姜采荷就推门而入。
“部长。”姜采荷扫了权秀成一眼。
许敬贤点了点头以示回应。
权秀成坐在椅子上,一脸风轻云淡的看着许敬贤:“别白费心思,我什么都不会说,你们只能以持枪袭警的罪名起诉我,别的我都不会承认。”
他自认为是个知恩图报的人,就算自己被抓了也绝对不会出卖赵源一。
大不了就是去坐牢而已,等出来后凭转移到国外的资产照样是人上人。
“你听说过熬鹰吗?”许敬贤双手撑在桌子上,居高临下俯视着权秀成。
权秀成皱了皱眉头:“什么意思?”
“采荷,安排两组人,24小时轮流用射灯照着他,只给水不给饭,不许上厕所,憋不住就拉在裤子里,更不许他睡觉。”许敬贤对姜采荷说道。
这样既能折磨权秀成,又不会在他身上留下暴力审讯的痕迹,很完美。
姜采荷立刻答道:“是,部长。”
“早点下班吧。”许敬贤往外走去。
他要回家睡觉了。
姜采荷快步跟了上去:“现在赵源一那边肯定被惊动了,该怎么办?”
“走一步看一步,别想那么多,早点回去睡觉吧。”许敬贤笑笑说道。
事情就是这样,不可能永远像他们预定好的那样发展,只能随机应变。
这一夜侦询室的权秀成并不好过。
他一开始还扛得住。
但很快就昏昏欲睡,可每次刚一闭上眼睛就会被看守他的人强行摇醒。
被强行开机的感觉很不好受。
天亮时,滴水未沾的权秀成顶着俩黑眼圈,声音有些嘶哑的说道:“让我上个厕所,我给你们一人一亿。”
他感觉自己的膀胱都快要炸了。
“憋着,憋不住直接拉裤子里。”看守他的搜查官头也不抬的回了一句。
权秀成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作为一个成年人,还勉强算是成功人士的成年人,又哪能做到在裤子里尿尿?
要面子的他过不去心里那一关。
“求求你了,让我去个厕所吧。”
他夹紧双腿,语气卑微的哀求道。
但这次搜查官连回都不回他了。
权秀成最终还是没能忍住尿在了裤子里面,看着对面搜查官那嘲弄和嫌弃的眼神,他真是恨不得当场自杀。
然而这才只是刚开始而已,他要是一直不招供就别想睡觉别想上厕所。
小的可以在裤子里解决,大的呢?
这是种精神和身体上的双重折磨。
……………………
“阿西吧!许敬贤!你在搞什么!”
“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检察长!”
“李仓英的案子明明都已经移交了你为什么还私下调查!岂有此理!”
早上刚一上班,许敬贤就被林忠诚叫到了办公室一阵劈头盖脸的猛批。
“阁下这话怎么说,我何时查李仓英的案子了?”许敬贤诧异的问道。
“还拿我当傻子糊弄?”林忠诚气急反笑,大声质问道:“那权秀成怎么回事!你能给出个合理的解释吗?”
许敬贤这种阳奉阴违的行为让他感觉自己的权力受到了冒犯,对于掌权者来说,我是一件无法容忍的事情。
“阁下误会了,我抓他与李仓英的案子无关,而是在查你交给我的那件案子啊。”许敬贤一脸诚恳的解释。
林忠诚冷笑一声:“胡言乱语!权秀成与郑妍淮议员的死有何关系?”
“检察长阁下有所不知,我查到郑妍淮议员一家被灭口或许与赵源一少将有所关联,而朴秀成与赵源一关系密切,所以我才抓了他啊,想用他作为突破口。”许敬贤笑眯眯的说道。
从抓权秀成那一刻起,再想悄悄调查赵源一就已经不可能了,昨晚他向金泳建做了汇报,商量好以郑妍淮议员那份提案和周昌昊那封举报信为由成立特检组,正式公开调查赵源一。
所以他现在才直接跟林忠诚摊牌。
因为接下来都要明牌打了。
没必要再藏着掖着。
林忠诚听见这话愣了一下,脑瓜子有些懵:“你……你……你说什么?郑议员被灭门与赵源一少将有关?许敬贤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疯了吗?”
他觉得这简直是太荒唐了。
“我手里有一份郑议员生前未能拿到国会讨论的提案,在里面他细数了赵源一种种罪过,想要以此为突破口推动军队改革,而在国会召开会议的一天前,他一家人都死了,阁下不觉得很巧合吗?”许敬贤淡淡的说道。
林忠诚沉默不语,抿了抿嘴,半响才说道:“这件事太骇人听闻,你先不要告诉任何人,把那份提案和查到的相关证据交上来,我亲自去向总长汇报,如果出事的话也有我担着。”
他欲哭无泪,不让许敬贤查李仓英案就是害怕他把赵源一给挖出来了。
但万万没想到,自己随便丢给许敬贤的一个案子居然也和赵源一有关。
而且比李仓英案更大,更吓人。
如果赵源一知道是他让许敬贤查郑妍淮的案子,一定会剥了他的皮吧?
所以必须要阻止许敬贤再查下去!
毕竟他与赵源一有利益往来,赵源一栽了,说不定会把他也给拉下水。
“不必了,我已经向总长阁下汇报过了,他将成立特检组,成员从军事检察官和首尔地检抽调,并由我担任组长,对赵源一少将展开正式且公开的调查。”许敬贤一脸平静的说道。
军事检察官,顾名思义就是专门针对军人违法行为进行调查的检察官。
不过南韩军队是个大染缸,所以军事检察官往往也跟着他们一起贪污。
林忠诚猛地抬起头看向他,气得浑身直哆嗦,咬牙道:“好,你很好。”
越级上报。
根本就没把他这个上司当回事。
当然,更让他惶恐的是许敬贤之所以越级上报肯定是对自己有所怀疑。
那金泳建是不是也怀疑他了呢?
“阁下,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就先告辞了。”许敬贤话音落下也不等林忠诚同意,就直接鞠躬后转身离去。
这次不是赵源一倒下就是他躺下。
而林忠诚明显跟赵源一有所勾结。
许敬贤懒得再陪他假惺惺的演戏。
“哗啦啦!”
看着办公室的门关上,林忠诚愤怒的将办公桌上的文件全部掀翻在地。
“狂妄自大!目中无人!”
狠狠的发泄一通后,林忠诚强忍着愤怒和慌乱的拨通了赵源一的电话。
“喂。”赵源一声音听着有些干涩。
因为昨天晚上他没能睡着。
“将军阁下,大事不妙,检方怀疑四年前郑妍淮议员一家的灭门惨案与你有关,将重新成立特检组来调查这个案子。”林忠诚语速飞快的说道。
一桩麻烦还没解决,另一桩麻烦又找了上来,赵源一很烦躁,气急败坏的骂骂咧咧:“阿西吧,该死!已经过去四年的旧案为什么又翻出来!”
林忠诚心虚的没敢回应这话。
同时心里也哇凉哇凉的,因为赵源一这话无疑是承认了郑妍淮一家被灭门确实与他有关,简直是骇人听闻。
要是早知道这家伙身上背着那么大一宗案子,他绝不会与之走得太近。
但是现在后悔也已经晚了。
“查!让他们查!我看看他们能查出什么!”赵源一咬牙切齿的说道。
案发已经过去四年了,当年都没能查出真相,现在还能找到证据不成?
另一边,许敬贤才刚离开林忠诚的办公室就接到了李昊泽打来的电话。
“喂,李前辈。”许敬贤接通。
李昊泽激动的声音传来:“我这两天调查了郑妍淮议员当年身边的那些亲信,在他去世后当初身边的几位辅佐官都已经退出政坛,另谋出路。”
“唯有首席辅佐官陈泰俊在沉寂两年后重入政坛,打着郑议员接任者的名头一路高歌猛进,如今成了釜山市议会的议员,所以我怀疑四年前就是他向赵源一告密,出卖了郑议员!”
辅佐官是议员的助手,首席辅佐官就相当于秘书,是议员最信任的人。
陈泰俊辅佐官出身,本身并没有太多的政治资源,但是却沉寂两年后首选就胜选,说明肯定有人在支持他。
查清楚这个人是不是赵源一,就能确定当年是不是陈泰俊出卖郑妍淮。
作为告密者,他应该是除了赵源一之外对四年前那桩惨案最清楚的人。
“总长将成立特检组对郑妍淮议员一家的惨案重启调查,前辈要加入进来吗?”许敬贤对李昊泽发起邀请。
身为检察官,有单独聘请一切他认为对破案有帮助的人为助手的权力。
李昊泽深吸一口气:“当然!当年我作为特检组组长没能把这个案子继续查下去,那是我一辈子的遗憾。”
“既然如此就请前辈您继续调查是谁在支持陈泰俊吧。”许敬贤说道。
李昊泽重重地答道:“好!”
与此同时,大检察厅。
新上任第二天的检察总长金泳建开完内部会议达成一致意见后就又立刻召开了记者会,在记者会上公开出示了郑妍淮的提案和周昌昊的举报信。
瞬间在全场引起了轩然大波。
这绝对是今年最大的新闻!
“兹事体大,涉及一位国会议员一家六口惨死的真相,更涉及一位将军的清白,我们检方必须慎重对待。”
“因此我宣布正式成立特检组!”
“由首尔地检刑事三部部长许敬贤检察官担任组长,从军事检察官及首尔地检中抽调人手对郑妍淮议员一家六口灭门惨案重启调查,以及对这封举报信的内容是否属实进行调查。”
昨晚突然头晕,腿酸屁股痛,一夜都没睡着,早上还得码字,太尼玛惨了……求月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