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健在路边小溪中捧起来喝了几口,此时部队已经进入河谷之中,身边的士兵都在狂奔,他练气五层的体力比起普通人好太多,不过经过一天一夜不休息的奔袭他如今肺部依旧是火辣辣的疼痛,全身都有些酸楚。
而路边上还有不少士兵因过度劳累在路边草丛和石砾间倒地就睡,不过他们睡不了多久,很快就会被自己队伍的长官叫醒,让他们接着赶路。
王健看着士兵们不情不愿被长官叫醒,又被驱赶着往前,有十八九岁的年轻人受不了这样的苦,哭喊着求军官让其再休息一会儿:“求求你了,我就睡一会儿,睁眼就追上大队,我跑得快.......”
“别说屁话,快走!”
“求你了........”
“快走,小心侯爵看见!再坚持一下,马上到了!”
年轻的士兵顶不住,直接一下躺在路边了,军官咬牙用手中的皮鞭抽了两下,年轻人一声惊呼,剧烈的疼痛让他瞬间跳起来也清醒不少,抹抹眼泪继续加入前进的队伍。
军官则回头继续去叫醒路边睡着的士兵。
王健看着眼前一切没有干预,他明白士兵们的痛苦,可也知道兵贵神速!
此前一直派恭叔率骑兵袭扰进攻东面马陵边境就是为给对方造成他的进攻矛头在东,冲着马陵城而去的错觉,为此已经调动不少精锐,耗费诸多物资,如今出其不意的机会只有这一次,错过就没有了,必须不惜代价。
他拖着疲惫的身体来到众人前,心中默默运转起“清心诀”,让他更加清醒一些,走到也已经疲惫不堪的骑手面前道:“把番旗给我。”
骑手把番旗递给他,王健接过回头下马,用声震术高声道:“诸位将士,本侯知道你们的艰苦,也明白行军的不容易,可敌人就在前方不远,生死攸关,决不能放弃。我会亲自为你们举旗,带头冲锋与大家同甘共苦,共克难关!”
说着他举起大旗,率领众人前行,一时间后方士兵纷纷高呼响应,士气为之一震,原本速度慢下来的队伍再次加速前行。
当时间来到正午,全军拖着疲惫的身体在林间穿梭奔袭,已经远远看到远处山腰山上的红花岗大寨。
它建在半山,扼守下方山脚要道,外围都是木质高墙和哨塔,大量尖锐的木桩将其中环绕如同一只俯趴在半山的刺猬,后方是大片笔直陡峭的悬崖峭壁,飞禽走兽都无法立足,崖缝中长出大量红树林,他们枝干纤细,叶片是鲜艳的红色,将半支山染成红色,这也是红花岗大寨的由来。
通向其大门的山道在下方道路南侧,一条长长的石阶顺山体建造直达大门,因为日久天长已经遍布苔藓。
其重要性虽不及林荫堡那样的要道,但因为处在两领边地,是河阴境内最大的军事要塞,所以也在寨子北面控制大道的一侧巨石上安置了一架巨大的龙弩只有术士可以控制,可以随时攻击下方大道上的敌人。
那庞大的轮廓数里之外的树林中就能看得清清楚楚。
王健率军在距离红花岗二里左右的路边遇到了他们的哨兵,三个哨兵居然毫无防备的在路边用茅草和树枝搭了小营帐在里面休息睡觉,吹牛打屁,随后就一脸懵逼的看向突然冒出来的大队人马。
显然他们根本没想到会有人进攻河阴领,在完全没反应过来的情况下就被大堆人冲上去按在地上,逼问之后大体知道了红花岗的布防情况和松懈的守备。
得知情况后,王健立即下来全军突袭,他自己亲自带队!
.......
很快,随着一声声突然冒出来的喊杀,大片人马突然从大道上冒出来,杀向红花岗山道。
石阶两侧有不少哨站却稀稀落落只有十几个士兵一脸懵逼看着这样的情况,哨兵没有预警,也没有烽火,敌人怎么就杀到眼前了!
十几人拼命往山山大门跑去,吴毅等先头部队边跑边射了些箭,不过因为在移动中准头太差,只射倒两三个人,这时后方几个术士释放了早已准备好的醒地术却因为山道都是石阶效果不佳。
另一支冰矛将一面河阴士兵贯穿,其余大多落空,不过一枚落空的火球却起到奇效,瞬间点燃士兵逃跑路线前方的拒马,燃起大火阻断部分退路,让逃兵们的速度慢了下来。
王健带头奋力追杀那几个逃兵。
从抓获的哨兵口中他们逼问出红花岗内守备松懈,他们根本想不到有人会打过来,所以有些人回家了,而他们自己无视上级规定,为了偷懒和守将一起自己弄出套规矩,每天只有少数人在寨外上岗巡逻,其他人则休息,大多数都是睡觉。
大寨的门除了晚上天黑之后为了防山精鬼怪和野兽才会关闭,平时根本不关。
王健用震声术高声吼叫“蹲在路边,投降不杀!”声音洪亮让众多逃兵纷纷跪地投降,又用力投掷出一根长矛将二十多步外还在逃跑的一名敌兵钉死石阶上,以他练气五层的力气抛出去的长矛直接在贯穿士兵躯干后又钉入石阶之中。
不过他一抬头,除了抱头投降的人,还有一个士兵已经逃到距离大门不过十几步阶梯头部!
王健心中一滞,他们突然出现到杀到这不过短时间内的事,河阴人根本没有反应过来,这时如果让其冲进去关了门或者提醒里面的人,立马就会前功尽弃!
这红花岗可不好打,而且还有一座能够发射大腿粗细弩箭的龙弩!
他所有的努力,让恭叔奋力进攻东面造成主力在东的假象,声东击西的谋划,艰苦卓绝的快速奔袭都会化为泡影!在这样的要塞面前他们不知道要死多少人才能打进去,人力资源是河阳在这场战争中最大的软肋.......
万千思绪彷佛瞬间掠过脑海,所有的利弊荣辱,兴衰成败只是刹那间就令他屏住呼吸,整个人如同入魔一般盯着百余步外的士兵,电光火石之间全身的细胞似乎都在呼吸呐喊汇聚成一个念头——他必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