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有人去打电话,曹建刚看着地上被反绑的三个人,板着脸问道:“说说,你们昨天是不是也来我们村里偷狗了?”
地上被揍惨的吕宝强、王高林和刁发财三人看着周围虎视眈眈盯着他们的这一圈人,谁也不敢开口说话,更不敢承认他们昨天也来这个村里偷过狗。
要是说出来,他们觉得自己会被打的更惨。
看着躺在地上的三个偷狗贼都不打算开口说话,曹建刚嘿嘿笑着说道:“哟呵,还挺嘴硬的!”
“行,我就喜欢这种有脾气的人!”曹建刚转身看着周围的人,指着东边的黄河问道:“这天寒地冻的,黄河里的冰一直没化开,过去几个人把冰给我砸出个窟窿来。”
他刚说完,躺在地上的吕宝强,王高林和刁发财三个人都吓坏了。
这是什么意思?
把黄河的冰面砸个洞出来,是要干嘛?
把他们扔到下面去?
“我去。”
“我也去,马勒戈壁,让你们再偷,今天就把你们喂鱼。”
平时老实巴交的村民,这会儿都出离了愤怒,看得出他们对这些偷狗贼的憎恶。
尤其是昨天晚上找狗的郑庆华老太太,和今天早上被偷了土狗的军叔,他们二人更加愤怒,郑庆华得到消息赶过来后,从旁人手里夺过一根棍子,就照着地上的三个人抽过去,头上,身上,腿上,边抽边喊:“土豆呢,说,我家的土豆是不是也让伱们偷走了,你们把它怎么了?”
“快说,不说我抽死你们。”郑庆华有点发狂的趋势。
但在场的人都能理解,郑庆华的子女都不在身边,老伴没了,她养着那条狗就和养个孩子差不多。
这是她的一种精神寄托,是个陪伴的伙伴,可现在她连这份寄托都没了,能不发疯?
军叔脑海里想起他那条土狗被扔在面包车里的惨样,也怒从心起,抢过一根棍子就照着地上的三个人身上乱砸。
曹建国看着差不多了,这才给其他人使眼色,把郑庆华和军叔拦下,他再问:“你们昨天早上六七点钟是不是来过?”
吕宝强还在死撑,可王高林就不行了,想着对方去凿黄河的冰面,等会儿就把他给沉下去,这一遭把他的心理防线给彻底打破了。
他还不想死,立即说道:“昨天来过,我们来过,偷了几条狗……”
“今天过来主要是想弄那四条狗。”王高林手脚都被反绑着,他就努力抬起头朝曹书杰牵着的四条狗示意。
突然听到这^_^杰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好你们几个王八蛋。”
就连曹建刚都没想到还有这个意外,感情他们今天过来是想偷走曹书杰的狗,但被机警的曹书杰提前发现了他们疑似偷狗的端倪。
曹书杰一想到大哈、二哈、大黑和小黑它们可能也会像面包车里的三条狗那样生死不知,最后没有好下场,他又想着从去年开始养它们兄弟四个所付出的心力,精力,陪它们撒欢、玩耍时的一幕幕,曹书杰突然就体会到曹建刚从他这里得知偷狗贼的一点点线索后,立马让他儿子亲自带人赶过来。
宁可杀错也不放过!
也体会到了庆华婶子和军叔他们心里的感受。
这一刻,曹书杰心里的愤怒值也达到顶点,他直接撒开狗绳,从身旁的人手里夺过一根棍子,照着几个人的腿、屁股,后背就砸过去。
“砰砰砰”
“啊,疼疼!”
“哎呦!”
棍棍到手的声音和各种惨叫声混合在一块儿,让围观的人心里都有点发毛。
以前常有人说老实人发起疯来更让人觉得疯狂。
曹书杰一直以来都规规矩矩做人、做事,从来没说逾越规矩之外,可他今天破了规矩。
周围其他人看到曹书杰的那股狠劲,也有些皱眉。
就连曹建刚心里也没想到,平时看起来斯文沉稳的书杰侄子,真不留手的时候,竟然这么疯狂,有点他爸年轻时的那股狠劲。。
不过他喜欢,男人就应该这个样子,关键时刻唯唯诺诺的算个屁!
两个多小时后,警车来了,看到地上三个认不出本来面目的偷狗贼,他们并没有一丝一毫的同情。
人证、物证都在,根本没有抵赖的余地。
这还是偷狗,要是有偷孩子的,没被打死都是烧高香。
看着周围的一圈人,他们也发愁,最后还是先把吕宝强,王高林和刁发财三个人带走。
当天下午,平源县城里就有一家专门做特色狗肉的饭店突击检查,饭店的老板,据说是因为协助销赃被带走问话去了。
曹建刚也被人叫去谈话,但这个事后来就不了了之,曹家庄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
曹书杰从黄河拦河大坝上下来,回到家里时,程晓琳看到他的第一眼,就把他紧紧的抱在怀里,生怕出点意外。
“没事吧?书杰你没受伤吧?”程晓琳问道。
说完后,她放开搂着的双手,上下打量了不下三遍,确认她老公身上确实没有伤,程晓琳这才松了口气。
她带着哭腔说道:“你个王八蛋,你不知道我在家里有多担心你。”
大坝上发生的事情在曹家庄压根不是秘密,大哈、二哈它们兄弟4个的英勇表现,也获得了曹家庄更多人的认同。
程晓琳扭头看着大哈、二哈它们4个,哪怕它们嘴上有血,她也不觉得凶恶,反而越看越喜欢:“你们表现的很棒,我去给你们弄肉,今天加餐。”
“哦!”
“哦哦!”
大哈和二哈顿时发出了诡异的嚎叫声,仔细听,这叫声里好像还带着点得意的笑声。
再配上它们狗脸上滑稽的表情,让人实在忍不住想笑。
两条德牧也被大哈、二哈给带歪了,四条狗在院子里嬉闹起来,根本看不出他们刚才的凶狠劲。
曹书杰把它们一一带到一楼洗浴的小房间里,给它们洗完澡,忙活完就过去了一个小时。
让曹书杰没想到的是,今天上午在黄河拦河大坝上发生的事情那么快就传到平源县城里。
今天早上才刚到宜陵市火车站的曹振给他打过电话来,问他当时发生的详细情况。
“你怎么知道的?”曹书杰很纳闷。
随后就听曹振说道:“这么大的事情,想瞒也瞒不住呀,别说我,曹铁民他们几个人都知道,甚至就连县城的很多人也都知道这个事儿。”
“书杰,你恐怕还不知道吧,县城北关那边有一家专门做狗肉的饭店被查了,老板都被带走问话。”
说到这里,曹振言语之间有些遗憾:“可惜我没在场,要不然我也活动活动。”
说到这里,曹振想起一件事,带着点调侃的笑声说道:“书杰,知不知道有人给你取了个外号,嘿,取的还挺贴合。”
“什么外号?”曹书杰也有点懵,没想到有人给他取外号。
随后就听曹振说道:“我也是听他们说的,县城这边有人喊你‘狗爷’,哈哈,我特么真要绷不住了。”
“狗爷?”曹书杰听到这个外号,脸都快黑了,这是什么鬼?
“谁给我取的?”曹书杰咬牙问道。
曹振也不知道,再说这个事儿就是娱乐,无伤大雅。
在曹振看来,从某个方面讲,对曹书杰还有好处。
“书杰,你不用在意这个,好好在老家干你的事就行了。”曹振这回心悦诚服的感慨:“以后兄弟们说不定还真的要靠你帮一把。”
“这都不是事儿。”曹书杰答应的很痛快。
“行了,我就给你打个电话,问问情况,既然你没事,我先忙去了。”曹振说完就挂断电话。
“狗爷!”曹书杰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吐槽了。
程晓琳看到她老公在沙发上坐着自言自语,走过来问他:“书杰,怎么了?”
“有人给我取外号,真难听。”曹书杰觉得蛋疼。
程晓琳挺好奇的,她问道:“什么外号?说来听听。”
“怎么给你取外号了?是不是有人想坑你?”
程晓琳想的有点多,说到后来她还有点紧张,生怕她老公出事。
曹书杰摆手把曹振给他打电话的事和他老婆一口气说完。
随后说道:“就是这么回事,县城里有不学无术的给我取外号。”
“可问题是取外号也无所谓,能不能给我搞个响亮点的。”曹书杰吐槽:“狗爷是几个意思?”
“哈哈。”程晓琳实在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曹书杰看着他老婆在那里笑,也不管她,他好像自言自语一样说道:“老婆,你说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是不是要放点烟花驱驱邪气?”
程晓琳丢给她老公一个白眼,说道:“是你自己想放吧,还说的冠冕堂皇。”
“嘿,趁着过年热闹一下。”曹书杰笑着说道。
程晓琳懒得说他,随他去吧。
当天晚上,曹家庄北头的山上又升起了璀璨烟花。
而且这一次的烟花比曹书杰上一次放的更加漂亮,单个烟花维持的时间也更长。
在放完第1个烟花后,曹书杰并没有急着放第2个烟花。
而是一家人在山上的停车平台那边坐着,等了有五六分钟,这才又放了第2个烟花。
这个时候已经有人陆续朝着山上赶过来。
他们上来后看到曹书杰一家人在那里坐着聊天,还以为今天的烟花放完了。
有人还问他:“书杰,还有没有?没有的话,我可就回家睡觉去了。”
“有,等会儿人来的再多点,咱们继续放。”曹书杰笑着说道。
有人似乎理解曹书杰心里的想法,他们也不着急,在旁边找个地方席地而坐,耐心的等待着。
还有人直接给他们家人朋友打电话,问他们来不来看烟花。
“书杰,下次让建刚大爷在喇叭上喊一声,村里有愿意凑热闹的都过来,人多更热闹。”廉颇提议。
这是曹家庄比较小的一个姓氏,但是他的辈分可不低,按照村里的关系来排,曹书杰还得喊他一声叔。
听到他这么讲,曹书杰笑呵呵的点头:“颇叔,没问题。”
“书杰,你今天可以啊,就得有这股劲儿。”廉颇问他:“你在学校里入党了吗?”
“没。”曹书杰说道。
廉颇有些失望的说:“嗨,你要是入了的话,下次选举,咱们挺你。”
听到这么回事,曹书杰摆手,他对当村支书真没兴趣。
还有人说道:“村支书没希望,可村主任也行啊。”
曹书杰:“……”
这是怎么回事儿?怎么就硬要给他安排个职位?
等了有七八分钟,山上过来的人越来越多,山脚下还有亮光闪烁着,那是正在往这赶的人。
曹书杰又点了第三个烟花,这个烟花还有个名堂叫‘铁树梨花开’。
这名字取的是真唯美,烟花做的也很形象,喷溅出来的烟花犹如一棵窜天大树。
往四周溅射出去的烟花犹如巨型树冠,一根根枝杈伸向四面八方,每一根枝杈上都挂着漂亮的花朵。
枝杈越分越多,花朵越来越密,这个烟花漂亮的让人不敢大声呼吸,生怕打断了它的节奏,在绽放时最美的瞬间戛然而止。
“书杰,你小子是真舍得花钱,这个烟花多少钱?”曹建刚不知道什么时候也上来了。
后边就是他儿子曹书峰,和侄子曹书国,除此之外还有他兄弟曹建胜,以及两个年轻的女孩。
“大爷,您怎么过来了?”曹书杰问道。
今天这个事儿,他对曹建刚的感官出奇的好。
甭管曹建刚平时做事怎么样,在关键时刻敢于站出来,至少能让人知道他是个有担当的村支书。
“我早给你说了,能有什么事。”说到这里,曹建刚笑眯眯的看着曹书杰:“书杰,我跟你说,有什么事只管放心大胆的干就行,什么也别怕。”
“在咱们地盘上,怕个鸟!”
这话说的铿锵有力。
曹书杰心里想着:“确实如此,没必要畏首畏尾,在自家的地盘上有什么好担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