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告,来自侍从室的加急电报,陈主任要您尽快回山城一趟,以稽查处长的职务,参加卫戍总司令部的筹备会议。”
次日上午的十点多钟,李珮月来到书房报告。
陈主任刚刚发来电报,山城政府军委会指定刘秩上将为山城卫戍总司令部总司令,并且晋升韩霖为宪兵上校军衔,出任总司令部的稽查处长。
晋升为宪兵上校军衔,不是稽查处的上校处长,也就是说,韩霖这次得到的是正式军衔,而不是职务军衔。
他最起码和戴老板同等军衔了,直到抗战还有半年就要胜利的一九四五年三月八日,民国三十四年才正式成为陆军少将军衔,目前还是陆军上校军衔。
“收拾一下,我们准备返回山城。”韩霖说道。
“行程怎么安排?”李珮月问道。
“我找日本人安排搭乘运输机到江城,再坐船到山城,这样比较快一些。”韩霖说道。
乘坐日本人的运输机,其实他还有一个目的,那就是观察机场的情况,山城政府目前也有一定的轰炸能力,从苏联买来了不少的飞机,战斗机和轰炸机都有,可以对汉口的日军机场采取轰炸行动。
叮铃铃,电话响了。
“韩霖老弟,我是李市群。”李市群的声音传了过来。
“市群兄,你不声不响的跑到沪市,走之前也不向我打个招呼,是担心我坏了你的大事,想想真觉得寒心啊!”韩霖说道。
“老弟见谅,这事的确是我做的不地道,你说个地方,今天我摆酒给伱赔礼道歉!”李市群语气真诚的说道。
做贼心虚,更何况是做汉奸呢!
之所以没有提前和韩霖打招呼,一是因为这件事的性质太严重,关系到了他的身家性命。韩霖在宪兵司令部不但负责军纪军法,还是司法警察,为了保密起见,还是不说为妙。
二是为了韩霖着想,知情不报和不知情,这是两个截然不同的概念,何必让韩霖为难呢!
自私自利的李市群,居然还能为韩霖考虑,不得不说前期的投入是卓有成效的,李市群拿着韩霖真是当做好朋友好兄弟来看待。
“大家是老朋友了,说什么屁话呢,用得着你给我赔礼道歉?说吧,你住在哪里,我过去找你,让嫂子炒两个菜就行了。”韩霖貌似不满的说道。
“我目前住在静安寺附近的大西路六十七号,墨村兄也在这里,我们现在搭伙做点事,他也想要见见你呢!”李市群笑着说道。
韩霖还是以前的韩霖,这番话说的他心里热乎乎的,没有因为自己背叛山城政府背叛军统局做了汉奸,就斩断了“友谊”,他心里也是非常感动。
为什么这么说?以韩霖的脑子,自然能猜到他放着中统局株萍铁路党部特务室主任不做,悄悄的逃跑,肯定是投靠了日本人。
大西路六十七号。
韩霖的两辆汽车来到门口,就看到丁墨村和李市群迎了出来。
一个山城政府的军官,两个投降日本侵略者的汉奸,居然就这么见面了,而且谁也不觉得奇怪,这就是情报工作的特殊性。
“墨村兄,市群兄,过了静安寺就看到周围有监视的,大门口附近,也都是你们的人吧?看起来混得不错,在沪市这段时间也发展了自己的势力,将来飞黄腾达的时候,别忘记照顾我一二啊!”韩霖笑着说道。
“不过是勉强混口饭吃,老弟见笑了,快请进!”丁墨村说道。
他感觉被打脸了,暗哨、暗哨,能够隐藏起来才能发挥作用,一眼就被韩霖看穿了,实在是觉得难堪。
吴四保手下的地痞流氓,打打杀杀的倒是还可以,真有些不怕死的玩意,可他们根本不是做情报工作的材料,未来还是要训练一批专业特务,否则,连带着被日本人也看轻了。
进入院子,韩霖一眼就看到一个身材魁梧、满脸横肉的家伙,正在和一个长得很漂亮,皮肤白皙的女人说话,身段很是火辣,充满着放荡不羁的妖娆风情,韩霖估计是吴四保两口子。
“嫂子,你怎么还亲自出迎,太见外了。”韩霖看到叶姬卿站在客厅门口,就笑着说道,把手里的礼品递给她。
“算起来有半年没见了,快进屋坐,市群和我经常说起你来。”叶姬卿笑着说道。
进入客厅落座,叶姬卿亲自倒茶,这待遇连丁墨村都没有享受过,李市群可不会让自己的老婆,做什么端茶倒水的事,有手有脚的自己动手。
气氛有些尴尬,丁墨村和李市群面对着以前知根知底的熟人,脸皮再厚也有些不知道如何找话题。
“我知道二位走到这一步,必然都有自己的苦衷,墨村兄是因为遭到了内部的倾轧,从位高权重的调统局第三处处长,居然成了所谓的少将参议,也是怀才不遇。市群兄呢,多年来在二处做个混吃等死的小角色,郁郁不得志,空有满腔的抱负却得不到机遇,龙游浅水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
“人各有志,况且事已至此,这是不能强求的。我们以后还是按照老朋友的身份相处,虽然我依旧在山城政府任职,也希望你们二位别拿我当外人看待,凡事坦诚以对。”韩霖说道。
“韩霖老弟说的极是,我们当然是无话不谈的老朋友,我在山城政府受到戴立那个小人的排挤,被蒋总裁撤了职务,做了有名无实的少将参议,心里感觉憋屈,为了山城政府我也是兢兢业业,没想到,却落得如此下场!”
“恰好市群来沪市发展,承蒙他挂念以前的兄弟情分,我心里也是非常感动,就来沪市和他一起创业。目前我们给日本的驻沪总领事馆做情报搜集工作,起步是比较艰难的,没有得到日本人的重视,未来我们的道路怎么走,眼下我和市群也有些迷茫。”丁墨村说道。
这话一说,李市群顿时皱起了眉头。
“墨村兄,看起来你还是拿着我当外人啊!”韩霖微微一笑说道。
你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
居然说这样的屁话来蒙蔽我,活该你被李市群踩到脚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