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小时后,等得不耐烦的杭洲调查室大队人马,一直都没有接到同事的消息,自己采取了行动,从东西巷子口包围了城隍牌楼巷。
二十多个特务举着枪来到香火店,可是,外面负责监视的自己人一个都没有见,香火店的门开着,灯也亮着,冲进去一看,人都跑光了。
特务们四处搜查,在巷子里的民居小道,发现了四具尸体,黄包车夫还没有发现,估计也是凶多吉少。
馄饨摊的摊主夫妇说,有个人在香火店买了香烛,说是要到孔庙,黄包车拉着他走了。这个人没看清楚样子,但是说话的时候带着一些沪市口音,与当地的杭洲话,语调略微有些差别。
“我们这次遇到地下党方面的行动高手了,是个相当可怕的大行家,杀了四个人,或者准确地说是杀了五个人,一点动静也没有,现场也找不到证据,对我们具有很大的威胁性。”
“看看我们死去兄弟们的尸体,一点外伤都没有,全都被人给扭断了脖子,这是近距离的格杀,以后可要加小心了,再不提高自己的警惕性,这四具尸体就是我们明天的下场。”队长神情凝重的说道。
谁不怕死?特务们难道不害怕?那是纯粹的瞎扯淡!
他们敢对着抓捕的地下党和进步人士举起屠刀,可自己真遇到危险的时候,本能的会感觉到恐惧。
“奇怪,以往我们抓捕地下党的历次行动,他们通常都是东躲西藏或者任我们宰割,怎么这次突然发起了反击?”下属觉得很难理解。
“这几年死在我们手里的,还有现在关在监狱里的地下党,粗略算算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了,我们占据着主场优势,有军队和警察作为支撑,他们没有反抗的实力。可你们不要忘记,兔子急了还咬人呢,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队长说道。
“这次我们可要被二处杭洲站看笑话了!特派员和主任那里,我们行动队也很难交代。”下属说道。
大张旗鼓的围捕行动,不但目的没达到,反而遭遇了彻头彻尾的失败,还被杀了五个特务,这样的事情是绝对瞒不住的。
一处和二处目前的关系,不像全面抗战时期那么紧张,可都在调统局,相互之间也不怎么和谐,都想看到对方出洋相。
“出了这样丢人现眼的事,裤子都被扒了,被人嘲笑有什么奇怪的?我们行动队损失惨重,但胜败乃兵家常事,一次失败也没有,我们成神仙了?特派员和主任顶多骂一顿,不会给太重的处罚。”
“杭洲站和我们半斤对八两,谁也别笑话谁,他们能好到哪里去?前几天杭洲站以抓捕日谍的名义采取行动,击毙了警备司令部的作战参谋,上线却没抓到,当时也是被宣铁武收拾的狼狈不堪,我们一处和三处看起了热闹,风水轮流转,这次换成我们一处了。”
“前几天特派员来的时候说,警备司令部的事情,连二处的戴处长也被蒋总裁给骂的狗血淋头,结果,杭洲站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短短几天就找到了证据和证人,戴处长就向蒋总裁告了宣铁武一状,宣铁武又被蒋总裁骂的狗血淋头,还勒令他不得阻碍二处的工作。”队长说道。
在老军统,局长是陈利夫,CC系的后台,一处和三处都是他的势力,唯独二处是蒋总裁的直属势力,彼此之间就有一些私下里的矛盾,相互之间也是不断的摩擦。
戴立和宣铁武都是蒋总裁的嫡系,因为杭洲站和杭洲警备司令部,关于日谍案的事情闹起来,属于是窝里斗,一处和三处看热闹自然看得很爽。
杭洲站驻地。
“站长,昨天晚上城隍牌楼巷可是热闹的很,杭洲调查室的行动队想要围捕地下党的杭洲地下组织头目,却被地下党给收拾了一顿,死了五个行动人员,地下党一个都没有抓到,气的他们满城搜捕地下党,叫嚷着说是挖地三尺也要把人给揪出来。”姜浩声笑着说道。
他从来没有想过,就是他随口说出的一句话,导致一处杭洲调查室损失如此的惨重,这么短的时间,韩霖能够准确找到一处的特务,找到地下党的联络点,然后解决掉五个人,这可能吗?
“一处的废物们,抓日谍不用指望,抓几个地下党还能让人跑了,自己栽了个跟头,他们的存在,就是浪费我们金陵政府的粮食。这么大的杭洲城,想要藏几个人还不容易,地下党的联络点也不会只有一个。”
“你们情报科也不要光顾着幸灾乐祸,得下下功夫,挖出几个地下党来向总部交差,行动科的科长暂时有点难产,这段时间是你立功受奖的好机会。外勤组怎么样了?”卢文洲说道。
不是说二处找不到合适的行动科长,而是想来做行动科长的人太多,各方神仙在暗中掰手腕,戴老板也觉得为难。
杭洲站不是一般的省站,京沪杭地区是金陵政府的财税重地,杭洲属于浙省的省政府驻地,风光秀丽商业发达,距离沪市很近,坐着火车几个小时就能到,这个职务在二处属于美差,但凡有点资格都在惦记。
“我前几天去过他们的新驻地,完全是在对付,倒是给咱们站省钱了,但我觉得他们可能有什么线索,除了韩霖这个组长和曹建东这个副组长,其余的人一个都不在家。”姜浩声说道。
“你的判断我也认同,如果韩霖和外勤组再挖出一件日谍案,情报科甚至杭洲站都要承受压力了,人家来了才三个月时间,就做出这么多的成绩,我们如何面对戴老板的信任?”
“二处盯着杭洲站的人可不少,看做是一块流油的肥肉,我这个站长的职务,你这个情报科长的职务,都惹人觊觎。我们虽然在总部也有自己的关系,可也不能让人家太难做,没点东西拿出来支撑,人家怎么帮我们说话?”卢文洲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