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真君认为林秋生应该去一趟墨西哥,而且他认为去墨西哥的风险没有那么大,因为现在的水位还不够深,远没有到正常的古神可以出来的地步。
“就连老道的本体,也只能透过一些近乎舞弊的手段,才能传出来一点力量,要说力量,道门不算强,要说对力量的使用效率,道门也不算特别强。但是也不是那些古神能比的。祂能透出的力量的上限也是有限的。而且,如果你的猜测是对的,那这个羽蛇神就更是虚有其表了。”
“即使是虚有其表,毕竟也是古神,也要谨慎应对。”林秋生这样想着,便又道:“菲德尔他们宣称自己感受到了一种奇怪感召,似乎是命运的安排。但我担心,他们是不是受到了某种力量的引导。”
“这也完全有可能。”真君回答道。
到了晚上,林秋生在梦境小课堂中又细细地检查了一下大家的状况,以确保他们几个没有受到催眠术之类的东西的干扰。
“林先生,我们有没有受到这一类的东西的干扰?”菲德尔问道。
“我不知道,至少我没有发现有人用催眠之类的手段影响你们。当然,层次更高的扰动命运的手段就不是我能知晓的了。”林秋生回答说,“不过,这种可能性完全没有必要担心。”
“为什么?”维克多问道。
“因为如果有人能用这样的手段,那我们就完全是没有任何抵抗的能力的。既然无法抵抗,那有什么好担心的?”林秋生说,“你们有人看过希腊悲剧《俄狄浦斯王》吗?”
“《俄狄浦斯王》?那是什么?”格兰特说。
林秋生又看了看其他人,大家也都是一脸的茫然。
“一个关于命运的故事。”林秋生摇摇头说,“我建议你们都看看,看了你们就知道,编织命运是多么可怕的能力,而那些受到命运的控制的人的反抗……呵呵,甚至这反抗都是将他自己推向既定结局的手段。真要是有这样的力量入局,我们做什么都没有用。做什么都一样,都一样……”
结束了小课堂,林秋生对真君道:“真君,刚才您看出什么没有?”
东岳上卿司命真君给自己的这个分身开的战斗权限是很小的,但是开的侦察技能的权限却是很大的。所以这个分身在这些方面,比起本体,差得也有限了。也因为这個缘故,在这个时候,林秋生格外的重视东岳上卿司命真君的看法。
“没有编织命运的力量,现在水还太浅,玩不出这样的花样的。不过用这个来吓唬他们,倒是不错。他们一会儿去把《俄狄浦斯王》找出来看一看,多半要被吓个半死。当然,现实就惊悚程度来说,也未必比故事差。”东岳上卿司命真君说。
“真君您看到什么了?”林秋生问道。
“一些基于血脉的东西,呵呵,埋得很深,如果祂没有主动地对这几个孩子进行干预,那我不留意还真不容易看出来。”东岳上卿司命真君说。
“真君您别当谜语人了,苟三家的我们见一个打一个的。”林秋生说。
东岳上卿司命真君看了林秋生一眼道:“你每天照镜子的时候怎么办?好吧,用你说话的方式吧,你玩过《博德之门》吗?”
“真君,几十年前的老游戏,你也玩过?”林秋生说,“嗯,真君,您的意思我明白了。那么我们该怎么办?”
“短时间内最安全的办法就是让他们从墨西哥回来。这个力量总的来说还是有限的,在如今的条件下还不足以动摇他们自身的意志。但是这样做是有后患的,他们始终是被锁定了的,而基于血脉的锁定,几乎是无法剥离的。如果现在跑远了,也只是跑得了一时,跑不了一世。现在跑了,将来他们就几乎完全没有翻盘的机会了,我们在他们身上的投入就全都亏损掉了。”东岳上卿司命真君说。
说到这里,东岳上卿司命真君停顿了一下,然后说:“我这里有个阵法,是当年张天师伐山破庙之时,用来阻断那些神灵和天地灵气之间的联系的。用来对付那些还不成气候的小神灵还是够用的。只是我这里只有阵图,却没有合用的阵旗。阵旗还需要我们自己准备。
这套阵图,尤其是阵旗可不简单,想当年,张天师一路伐山破庙,这套阵法就起了非常关键的作用。而且每一次胜利之后,张天师都可以将那些被击败的鬼神封印在这些阵旗当中,以供驱使。张天师在伐山破庙中越战越强,和这套阵法也颇有关系。”
一听到东岳上卿司命真君的话,林秋生便两眼亮闪闪地问道:“那阵旗该如何准备?”
“阵旗本身在材质上其实并没有太多的东西,我们道门的宝物其实大多在材质上都只是寻常。比如说张天师的阳平治都功印,也就是用凡俗的材料雕刻而成。甚至于,因为材料不耐久,出现了损坏,而重新打造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关键的不是这东西是用铜还是用银还是用金或者玉,而是凝聚在这东西上面的力量。就好像我那把烟斗斧,要论材质,呵呵,19世纪的时候的钢材,论质量,连唐山的地条钢都不如。你知道,我到HEB省来,那里的钢厂好棒好棒的……”
林秋生满脸黑线地道:“真君,您需要电一下了。”
“呵呵,那对老道来说,就是充电而已。”东岳上卿司命真君不以为意地笑道,“好了,老道不歪楼了,刚才老道讲到哪里了?”
“您刚才讲到钢材了。”林秋生说。
“嗯,这个阵旗本身呢,在材质上要求并不高,当然如果可能,用耐用一点,不容易毁坏一点的材质会更好一些,但在功用上并不会有太多的差别。关键是如何将那些魔神封印其中。这次冒出来的这位,位格极高,偏偏又自作聪明,倒行逆施,只要我们抓住了这次机会,你一下子就可以有一个很高的起点了,甚至于,等那些欧洲古神能够把手伸到这边来的时候,靠着这东西,你至少可以不虚他们了。”东岳上卿司命真君说道。
“那这个利益就真的很大了。”林秋生说,“那这个东西,伱要分润多少?”
东岳上卿司命真君却摇了摇头道:“这事情你要搞成了,老道我一点都不要,你明白吗?”
林秋生一下子愣住了,过了好一会儿才结结巴巴地道:“真君……您……您的意思……你是说……这个阵法是……”
“马蹄菜!”东岳上卿司命真君骂道,“这个阵图,是张天师那会儿才有的,怎么可能是先天的?而且我不是告诉过你,道门手里就没有任何先天法宝吗?你在想啥呢?”
“啊。”林秋生长出了一口气,“真君,我是想多了,但是您能不能别当谜语人了,有啥直接说行不行?”
“不行,夫子说,不愤不启,不悱不发。”东岳上卿司命真君说,“你不自己认真想,还要怪老道我,真是没道理。”
“我已经很愤了好不好。”林秋生说。
“那好,那我告诉你,这次如果一切如愿,你能在这阵旗中封印一位古神。阵法和阵旗当然不是先天法宝,但是封印其中的古神却是先天的!羽蛇神是什么来历?祂甚至是这一片土地的原始文明的创造神!是神王!这位古神自己玩出了花,给了我们机会,但是这里面的因果,老道是不敢轻易接的。至于说报酬。老道旁观你这次搞的事情,就是报酬。”
“哦。”林秋生说,“道长,要这么一说,我突然有点怕了。我这水平,放在过去,勉强也就能算是到了鬼仙的境界,阴神已成,阳神还差得远。就我这水平,去打一位神王的主意,我是不是太飘了?”
“这位神王是曾经的而已,而且已经被伐山破庙过两次了,虽然这也是他迫于无奈,死里求生的算盘,但是力量的损失却是来不了假的。其实神王本身因果太重,容易罪业缠身,本来就非常危险,尤其是第一代神王,很少有能有个好结果的。他这种运气不好,先天不足的更是如此。现在就是他这一套花样中最关键,也最危险的一段。
这就像正常情况下,一只耗子,遇到一条黑曼巴,那绝对是死定了是不是?打也打不过,跑也跑不过的。但要是那条黑曼巴正在冬眠……”东岳上卿司命真君说。
“真君,黑曼巴是生活在热带的非洲的,他们那儿没有冬季,黑曼巴是不冬眠的。”林秋生插嘴说。
“哦,知道那个意思就行了。别乱挑刺。”东岳上卿司命真君说,“这事情呢,的确是很危险,但是如今的局面,你也是很清楚的。干了这一票,好处你也是知道的,就说敢不敢干吧?”
林秋生踌躇了一下,然后狠狠地将桌子一拍道:“东风吹,战鼓擂,现在世界上谁怕谁?不就是个美洲牛鬼蛇神吗?伐他的山,破他的庙。人无外财不富,马无夜草不肥!干了!真君,赶紧把那套阵法和阵旗的制作方法都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