榆关也就是将来的山海关,现在还没有天下第一关的气势,甚至有点破落,从隋朝修建,到后晋李存勖时期,被契丹占据,已经过去几十年了,愈发年久失修。
现在落到赵炅的手里,这么一个防守节点,肯定要用心经营的。
等到居庸关、古北口都拿下的时候,只要不是皇帝太辣鸡,宋最少能多延续百八十年的岁月,但是可想而知,这里一定是将来宋辽必争的要地,在谁手里,谁就掌握了主动权。
大帐内一片欢声笑语,曹龙象也跟着捧哏,赵炅有点志得意满、喜笑颜颜。
笑过之后,曹龙象突然居然还有点空虚。
虽然不想去战场打打杀杀的,但是站在军帐里听着各路推进顺利的军报,还心里还是有点痒痒,怎么说也是尝过生杀大权在握的滋味。
大丈夫不可一日无权啊。
现在就像是一个旁观者,显得无所事事,还是得想办法得立功啊,要是能有个干一仗的机会,那该多好啊。
棍法不展露一番,实在是太可惜了。
可惜啊,赵炅就是不安排,得找个机会干上一票。
曹龙象没事就在军营里闲逛,瞎琢磨。
不知道就逛到了符昭愿天雄军的地盘,看着军容整洁,士兵的精气神比一般的地方军要好上很多,就是比禁军也不遑多让。
要说这个符昭愿知道的人可能不多,但是他爷爷和他爹,还有他的姐姐们那都是鼎鼎大名。
爷爷符存审后唐天下兵马大元帅,配享太庙,无论生前死后,把武将能享受的待遇都享受完了。
爹爹符彦卿,从后唐、后晋、后汉、后周,一直干到北宋,历经五朝,每朝都是高官厚禄,一直到异姓封王。
他的三個女儿,两个嫁给柴荣,另外一个嫁给了当今,手里握着天雄军与辽国打了几十年的仗,败少胜多,一度辽国看见天雄军的旗帜,就会不战而退。
卫兵看着曹龙象探头探脑的,但是当门卫的有几个傻子,看着一身红袍的曹龙象,就问道:“这位大人,您找哪位?可需要通传?”
曹龙象想着,闲着也是闲着,就说道:“本官乃枢密都承旨曹龙象,求见贵军大帅符大帅。”
听到通传的符昭愿,听说过曹龙象,皇帝身边的红人,曹彬的侄子,还带队干死过辽国十几万人,筑起了京观。
是个人物。
但是跟自己可是一毛钱的交情都没有,怎么会突然找上门了,难道自己那个姐夫头子,又找机会探自己的底?
这个姐夫头子是个人物,只是自己那个可怜的姐姐没福气,没等到男人上位就去世了,悲催的要命,要不是自己也不会被忌惮了。
不过人家找上门了,不能不见,万一是好事呢?
不一会,一个其貌不扬的男子迎了出来,老远都就拱手说道:“大清早喜鹊叽叽喳喳的叫,肯定是有喜事了,没想到时曹大人亲临,快快,里面请。”
就这长相,他姐姐们是这么当上皇后的,难道真是传说中的娶妻娶贤。
“哎啊,久闻符大帅威名,今日一见果然是器宇轩昂,气度不凡啊,符大帅您太客气了,曹某今日也是被贵军的军容军貌所吸引,真乃是当世强兵啊。”
二人互相吹捧着,好听话不要钱一样,走到帅帐。
又是一番谦让,在人家地盘不好喧宾夺主,就坐了下首。
曹龙象说道:“时常听我大伯说起,天雄军乃我大宋第一强兵,与辽国交战从不落下风,能让这些契丹狗贼闻风丧胆,绝非一般啊。
曹某一直想找个机会观摩观摩,不知道可有这个荣幸啊。”
看来自己这个姐夫头子,是真对自己有想法了,不过天雄军就在这,随他怎么想去,要是老头子还在就好了。
符昭愿笑了笑说道:“能得曹枢相的夸奖,真是天雄军的荣幸,与其我来讲,不如曹大人可以随我看看。”
曹龙象说道:“固所愿也,不敢请而。”
符昭愿先带着曹龙象到了存放兵械的地方,都是大杀器啊,有铁质鹿角,还有小巧的鬼见愁,还有连弩。
我艹,有钱人啊,居然有步人甲,这玩意就是重装步兵的标配,边上放着的居然是陌刀,高端装备啊,全是靠钱砸出来的。
曹龙象伸手摸了摸,冰凉、滑润。
虽然他不是冷兵器爱好者,看着这些真实物件放在眼前,还是挺震撼的。
符昭愿自豪的说道:“天雄军有两万八千人,有重弓手三千名,弩骑兵七千人,重甲陌刀手一万一千名,其余枪兵、鹿角兵、杂兵、辎重等七千人。
在家父还在的时候,驻守河间府的时候,曾有兵十数万人,皆是精锐,现在不同往日,三衙、三帅挑上几轮,大不如前了。
但是天雄军仍招之能来,来之能战,战之能胜,此次我受命领兵两万,随军伐辽,若有机会,还请曹大人多多美言几句,给兄弟们一个上战场立功的机会。”
曹龙象看着名门之后的符昭愿,想出战居然还要求自己这个小官,重文抑武,当世之策略,若是不能矫正,就是拿下了燕云之地,早晚也得再送出去。
曹龙象突然想到,难道自己到这,就是为了纠正这个错误的吗?
东北还有一个满万不可敌的战斗民族,尚未出世呢!
曹龙象没有答应,也没有表态,又跟着符昭愿一起看了将士们的操练,基本上主要练习的都是格杀动作等,跌倒了再爬起来,甚是凶悍勇猛。
大宋不是没好兵啊,怎么就混到了当个兵,还得脸上盖章的境地了。
回答营房,曹龙象还在想着刚才相互搏杀的士兵。
符昭愿说道:“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今天受苦受累受点伤,明日战场上说不定就能捡条命。
这些兵都是好兵啊!”
曹龙象说道:“我看了贵军装备的铁质鹿角,我有一个想法,就是抽铁成丝,卷成环状,上面挂满倒刺,置于骑兵行进的路上,就如鱼儿入网,还不任人宰割。
再辅之鹿角,弓兵攒射,骑兵的克星啊。”
这玩意现代人都不稀奇,铁丝笼配上马克沁,管你步兵,还是骑兵,统统撂倒,但在这个时代,还是有点新鲜的。
尤其是五代时期武将们,都喜欢打野战,喜欢硬碰硬的作战风气,马克沁换成弩箭,效果估计也差不到哪去。
想想都有点激动。
符昭愿仔细一想,拍了一下大腿说道:“曹大人倒是高见,不过可惜啊,抽铁成丝可行是可行,但是现在是用不上了,等以后有机会的话,倒是可以研究研究。”
曹龙象跟他又讨论了一会,人家可不像他,是个水的一逼的将门之后,但凡是他稍微提一下,人家都能举一反三的给出相应的战法。
聊得很投机,受益匪浅。
曹龙象回到自己的帐篷,心里想着,要是能带着着这支队伍出去干一票,应该收获差不到哪去?
刚躺在床上,还没有睡着。
内侍传旨,赵炅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