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白华意欲再度招揽徐亦航为南齐做事,竟是又将那块监察使令牌给了亦天航。
徐亦航此时攥着那令牌心中窃喜,权柄在手,才方便为日后举事做准备,当然接这令牌还是要半推半就、故作为难。
“本侯没那闲工夫再问王兄要一块令牌,你接还是不接吧,一年前让你跑了,今天你要是不接,本侯就把俩要犯一块法办!”姜白华坏笑道。
“俩要犯?”徐亦航纳闷道。
“别以为你改名作徐亦航,又不知从哪弄了个路引,本侯便拿你没办法,亦天航当年闻名蜀地,识者众多,随便找些人来便可指认你,再者,本侯说你是当年的要犯,你便是,说你不是你便不是,那个什么周忠也是如此。”姜白华这话虽然说的难听,但那一脸得意的样子却明显没有恶意。
“行,待我去取了官服如何?当年的官服还一直放在李家村呢。”徐亦航突然想起了这事。
“随意,不过这次为朝廷做事,可不像上回那般轻松自由,你那官服用处也不大。如今中原、淮南两地有几个江湖帮派被北周收买,有些举动已影响到我大齐正常的商贸和民生,那些杂碎受北周镇武司指使,竟然欺行霸市、垄断商路,将北边来的一应货物高价卖给我国,而我大齐销往北边的货品又被其压价大肆收购,众商户和百姓深受其害。”姜白华说起正事倒是一本正经了。
“姜兄的意思是让我去处理这件事?不知是哪几个帮派?”徐亦航就知道没好事。
“跟亦兄谈事真是痛快的很,不用弯弯绕绕,本侯这几日正愁无人可用,亦兄你却突然现身,自己送上门来了。刚才提到的铁马帮便是其一,还有与东海帮敌对的万船帮,漕帮虽然做的不是很过分,但也参与其中,另有。。。”
“等等,先别另有,汜水关以东、后河以南、涨江以北就那么几个大帮大派,铁马帮、万船帮、漕帮,你这是让我单挑中原江湖半壁江山啊?!先不说漕帮上万帮众,就是铁马帮、万船帮也各有数千人马,姜兄这是让在下去送死呢吧。”徐亦航翻着白眼说道。
“亦兄先别着急,等本侯说完,另有飞剑门、花枪门竟也胆敢与我南齐作对,这几帮几派已成为我大齐的心腹之患,王兄的意思,这些帮派能连根拔了最好,若是有些许难度可退而求其次,拉拢他们为我大齐做事也行,至于如何做,是杀了掌舵人另立一位,还是重金收买,亦兄自己看着办。”姜白华说得极为轻巧。
徐亦航听后一脸懵中透着不可思议,这齐王是脑子抽了不成?
“淮水以南,若有危急时刻,本侯会与邢校尉带兵支援,过了淮水进入北周境内只能靠亦兄你自己了,金刚宗到时也会派人暗中相助。不过以王兄之意,这些帮派已对北周死心塌地,自降身价登门拉拢还不如彻底剪除,但是要做的隐秘些,不能让天下人知道我大齐戕害江湖人士,这也是为何王兄没有直接出兵灭了万船帮与漕帮,这两帮在我齐都附近都敢如此折腾,真是没把我大齐放在眼里。”姜白华似是对徐亦航信心十足,完全没考虑三大帮的实力如何。
“姜兄,在下问一句,我的事,齐王可知晓?”徐亦航问道。
“嗯,知道啊,去年王兄听说你没死,还夸了本侯,而且王兄对你颇有兴趣,一直念叨着要见见你,可惜你小子却失踪了一年。”姜白华洋洋自得地说道。
穆子玉见徐亦航一脸愁云,思量了片刻开口道:“铁马帮在韩地、飞剑门在魏地,均属北周境内,万船帮在淮水南侧、漕帮在涨江北岸,花枪门地处淮南临近东海,这三处位于我齐国境内。花枪门最弱,门中弟子仅百余人而已,少侠可先从花枪门下手,至于漕帮,老夫以为少侠当以拉拢为主,毕竟漕帮并未彻底倒向北周,而且漕帮势大,牵连甚广,万船帮吗,可借东海帮剪除之,如此我大齐境内便处理完了。”
“不愧是天南柱石,三言两语便解决了三个,哈哈。”姜白华是真没觉得这差事难办,竟没心没肺的大笑起来。
徐亦航看看这两人,明摆着这二人提前算计好了。不过这也是一个大好的机会,刚才徐亦航已快速斟酌过了,这差事虽然难办,但其中可做之事太多,比如暗中搜刮钱财、招兵买马,再说了,他可没保证会把这事办妥。
“行,在下接了,只是不知我这监察使是几品?御监司会不会出人协助。”徐亦航既然接了这烂差事,自然要提条件了。
“嗯,你是个死人,原来的身份不能用了,这样,我明日便与邢校尉启程去往齐都,到时向王兄给你讨个五品官阶,比你之前的校尉一职可是还高半品。”姜白华竟是还没跟齐王说这事,也对,徐亦航现身也不过二十余日,从资中往齐都寿城报讯,就算快马日夜兼程也得个把月。
“御监司没有援手?银两上也没有援助?”徐亦航挑明了问道。
“我大齐境内,御监司可以助你,至于银两吗?我得先跟王兄商量。”姜白华回道。
好家伙,这是什么也没给准备就把徐亦航往火坑里推。
“姜兄你这事做的是不是有点过分?”徐亦航讥讽道。
“哪里过分了?本侯是过分的人吗?亦兄你放宽心便好,本侯怎么舍得你出事,相信本侯,有本侯在后面给你撑腰。”姜白华大包大揽道。
“得,行吧,你与邢兄明日先行,我与周忠将蜀地的事处理完了再走,耽误不了多少时日。”徐亦航无奈地说道。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亦兄可不要食言,莫要误了大事。”姜白华心想总算把这人谈妥了,臭小子想行走江湖、浪迹天涯?没门,好好待在本侯身边便好。
翌日一大早,邢宗良、余巳仁便来了将军府,堵在了徐亦航客房外,随行的还有胡抗、黄发才、刘氏三雄等人。
徐亦航一推门伸了个拦腰,正张大了口准备贪婪的享受一下这清晨的新鲜空气,却一眼瞅见了门外这些人,张着嘴愣在了那,不等掩饰这尴尬的姿态,却见胡抗等人齐刷刷单膝跪地,行礼道:“属下参见大人!”
“亦兄弟,这几人听闻你来了,折腾老邢我一宿,非要来见你,天没亮就在这堵着了,刚才还把穆将军吓了一跳。”邢宗良有些歉意地说道。
“哦哦,邢兄说的哪里话。”徐亦航看着眼前跪在地上的这几位老部下,心中感触良多,随意回道。
“快起,各位兄弟快起,在下如今已不是你们的亦校尉了。”徐亦航回过神来急忙上前将众人扶起。
“大人,我等日思夜盼,只盼着大人能再次率领我等弟兄驰骋沙场。”胡抗满眼热切的望着徐亦航说道。
“众弟兄如何?”徐亦航问道。
胡抗回道:“阎都尉、单都尉分别驻防江阳、乌陵,常有书信往来,过的都还不错。那几百号弟兄随我在邢大人麾下效命,只是一年前众弟兄得知大人被斩,多有心灰意冷私离军营者,若不是邢校尉大度宽容,早就不知有多少人挨军法处置了。”
“亦天航一年前便死了,我此次回来是以徐亦航之名为朝廷做事,你我早晚会有再共事的一天。”徐亦航不知该说些什么,煽情的话他不擅长,但此时胡抗等人热泪盈眶,他也颇受感动,憋了半天终于憋出了这句。
徐亦航见这院子也不是说话的地,便将众人引入屋内叙旧,无外乎遥想当年同生共死、细数近年各人情况,其中细节不提。
数日后,都庆城,万香酒楼,还是老地方,还是当年那个雅间,还是徐衍山、蒋威、徐亦航,不过今日多了个周忠。
徐亦航一进城便来了万香酒楼,差了个小厮去请徐衍山,一开始徐衍山以为是哪个江湖人初到都庆,来拜会他这个地头蛇,没想到一进隔间看见的却是徐亦航。
“兄弟你消失了两年,老徐我是日日想夜夜念,生怕你无声无息的死在哪个角落里,唉。”徐衍山一脸悲怆地说道,要不是中间隔着桌子,早就抱过来了。
“滚,许久未见,这一见面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徐亦航是真受不了徐衍山这丰富的感情。
“亦少侠不要怪徐堂主,这两年徐堂主确是一直为你担惊受怕的,你看这人都胖了一圈。”蒋威讥笑道。
“老蒋,你这话说的,本堂主为何胖的,还不是日夜忧心,只得以酒消愁,但这美酒又怎能无佳肴相伴,如此一天好几顿,能不胖吗?”徐衍山回怼道。
“伙计,上菜上酒!”徐衍山转身对门外招呼道,丝毫不管是不是饭点,这刚过了晌午刚吃的饭就又要吃酒,也是没谁了。
徐亦航知道这二人是与他久别重逢过于高兴,但今日他可不是来跟这二位不醉不归的,是有要事相托,便说道:“徐兄、蒋兄,在下今日来寻二位,是有事拜托,这里有几封信,还得麻烦二位帮我跑跑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