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某舍不舍得重要吗?”袁玄知怅然地说,“不过没关系,不论她闯了什么祸,都有我兜着呢。”
“那小郎不怕三娘她受伤吗?”
“怕。但是伤口总会愈合的。大不了袁某陪她。”
白露垂眼,没有再多说什么。
到袁府门口时,袁玄知突然叫住了白露。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他不知道白露的真实身份,但脑中总有一个声音告诉他,她不简单。
“袁小郎,还有什么事情吗?”
袁玄知凝视着白露,认真地说:“白姑娘,你曾说过不会利用她,是真的吗?”
白露没有丝毫犹豫地点头,“是。”语气坚定,目光真诚。
“好,那袁某就多谢姑娘了。”
白露微微福身,“小女就此别过。”
“等一下。”袁玄知再次叫住了她并从袖中掏出一袋碎银子,递给白露说,“不论姑娘目的是什么,袁某都祝姑娘可以心想事成。”
白露抿了抿唇,伸手接过,“多谢袁小郎。白露也祝愿你可以......称心如意,如愿以偿。”
“后会有期。”
“就此别过。”
......
白露没走多远,就在路边树下看到了一匹高头大马和两个熟悉的身影。
“小娃娃,这儿呢,这儿呢。”衡弥一手拉着肩头的大袋子,一手举到头顶,用力地挥舞着。那生龙活虎的样子佩着他鹤发童颜的面庞,真真是一点儿都不像是古稀之年的人。
白露走了过去。“神医,谢小郎,你们怎么在这里?”
谢衍说:“我们在等姑娘。”
“等我?”
白露说:“你们是想询问小女之前不告而别的原因?”
“不告而别?”衡弥说,“你娃娃你不告而别了?什么时候?”
闻言,白露一愣,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谢衍率先明白过来,说:“也许是在姑娘离开之时,刚巧前辈与在下也离开了。”
衡弥与谢衍那一日也走了?
那么,身中剑伤的溶月呢,她是死了还是没死?
若是她记得没错,仙师那能救命的药丸应该是已经没了的。
“小娃娃,你也没和福纸一道儿?”
白露摇头。
“你不是喜欢......你怎么不跟他一起了?”衡弥问。
“小女......”
“算了算了,你们小孩儿的事情老夫不问了。”
“多谢神医体谅。”
衡弥摸了摸光滑地下巴,笑说:
“嘿嘿,老夫本就是个善解人意的人啊。不过小娃娃,你现在要去哪里?”
白露说:“还没想好。或许......会去曲阜吧。”
“你去曲阜?那咱们顺路。”
“神医是要去......金陵?”
“呓,你怎么知道?”
白露说:“昨日宴席上,与您一起的那位可是南诏七皇子楼席兮?”
“对啊。就是那小子。”
“想来他是特意来接您去金陵见驾的吧。”
“是啊,这你也猜到了?”
白露没有回答,而是眼睛一转,继续问道:“神医,您和谢小郎原本也是要去金陵吗?”
“这你又是怎么看出来的?”
白露看着谢衍遮住双眼的白纱,淡笑道:“猜的。”
东启那位旷世奇才的顾子辰,既然出现在了南诏,那目的地多半会是南诏的皇城吧。只是他为何会单枪匹马的来到这里,白露却是猜不透了。然而,不管对方的目的是什么,和她的似乎都不冲突。
“现在的小辈们真是神秘。”衡弥嘟囔。
“神医,你们是要和七皇子一起回金陵吗?”
“老夫才不要和那楼七一起呢,成日里笑得跟个没安好心的狐狸似的。”
衡弥腹诽:更何况,现在自己身边已经有个比狐狸难缠无数倍的人了,他才没有脑子进水,再多给自己徒增烦恼了。
听了衡弥的话,白露忽然问道:“神医,不知道那七皇子人现在在哪里?”
“老夫怎么知道?或许他昨夜就离开了也说不定。”
衡弥眼睛忽然睁大,凑近道:“怎么小娃娃,你又看上那楼七了?不好不好,他是个短命鬼,你还不如继续在福纸那棵树上吊着呢。”
白露皱眉,“神医你说什么?”
“老夫说什么了?哦,楼七那小子昨夜就走了。”
“不是这个。您方才说他是个短命鬼?”
“额......是啊。小娃娃你不知道吗,楼七那小子小时候就被母乳喂了毒,活不长的。”
白露说:“小女知道。不过,小女也清楚地记得,仙师曾说过不久前您已经将七皇子的宿疾治好了啊?”
衡弥这才想起来,还有这档子事。他眼神闪躲,“额......好像......也是啊。”
而且,仙师当时曾十分肯定的对她说,这消息一定错不了。
白露再看了眼衡弥心虚地表情,心道:难道......不是西陵皇室的消息错了,而是这消息本身就是错误的?
小七他的宿疾根本就没被医治,或者,就连衡弥也无能为力?
想到这里,白露忽然觉得心脏有些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