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国首尔,轻井泽集团分部的分社长办公室内,水川高史在收到来自集团总部的那一纸通知之后,直接就枯坐了一整天。
哪怕到了正常的那一个加班时间结束,也完完全全地没有想走的意思。干部们瞧着分社长不走,他们怎么好意思先走一步呢?
社员们看见干部们都一个个地没有走,那自己更是不敢先走。这个时候,已经有消息灵通人士开始内部在传的同时,还三三两两地私下聚在一起交头接耳。
对于普通社员而言,和他们没有任何一星半点的关系。不过,干部们却不这样认为。在他们的心目当中,十之八九就是一场重大的人事变动。
一旦水川高史不再是轻井泽集团驻韩国分部的分社长,那么今后那一个新上任的分社长会是谁呢?是从他们轻井泽集团驻韩国分部这边进行一个提拔?
还是从日本那边选派?或者是从其它地方调派过来?总之,对于干部们来说,这关系就大了,毕竟是所谓的一朝天子,一朝臣。
若是分社长真换了人,以前从属于水川派的那些人,势必就不会再受到新分社长的看重。
他们之所以如此紧张,便是在于这一个时间段并非“封疆大吏”返回日本轻井泽集团总部述职的时间。
这突然的一纸召回让水川高史的心里面根本就没有底。轻井泽集团总部那边发过来的那一纸正式通知上面也没有详细的说明原由,只是给他限定了时间。
他思来想去一整天。自己首先就从个人的本职工作上面开始,并没有自查出什么纰漏和问题。
在这一个期间,水川高史还亲自打了几个电话回日本去询问,非但没有得到任何有用的消息,而且有人比他还懵逼。
反倒成了他不说这一个事情,对方完完全全地还不知道。自己就越发的在心里面没有底。
水川诚也注意到老爸没有习惯性的到点下班,于是就直接推门而入的问道:“爸,你今天怎么了?”
水川高史见儿子这一进来,便抬手示意他把门关上。水川诚也完全照办了。他关好了门,再朝向自己爸爸那边走了过去。
水川高史想要听一听儿子的看法,开门见山道:“总部那边突然急招我回去,到底是什么意思?”
水川诚也面色认真的回答道:“会不会是关于退休的事情?今年的年底,你就年满60岁了。
按理说,你是可以退休了。总部那边突然急招你回去,是不是就为了这一个事情和你详谈?”
水川高史既不爱听这话,又不服老道:“日本的法定退休年龄可是70岁。我还早着呢!何况我这一个身体还好着呢!
我的眼睛不花,耳朵不背,牙齿也没有掉一颗。准确的说,我连一颗牙齿松动的迹象都完全没有。”
水川诚也顿时就哭笑不得道:“日本当下的法定退休年龄的的确确是70岁不假,却并不是带有完全的强制性。
从60岁到70岁这一个年龄段,那是具有弹性。这人到了60岁,公司方面是完全可以主动要求其退休。
再说了,爸,你和我讲那些根本就没有用。你得和总部那边的人事本部长,特别是会长讲才有用。”
水川高史明知道儿子说的在理,却仍旧是接受不了自己老了,即将面临退休这一个事实。
他忍不住开始了缅怀过往道:“当年的轻井泽集团还压根儿就不是今天这样一个跨国大手企业的样子。
那个时候,老社长刚死,会长就中途大学肄业回来,并接手了快要濒临倒闭的轻井泽威士忌蒸馏厂。当时的我……”
水川诚也打断道:“爸,你说的这些,我都耳朵听起茧子了。我是从小到大就没少听你说起。这几十年来,你是跟着会长一起缔造出了我们今天的轻井泽集团。
准确的说是你从轻井泽威士忌蒸馏厂开始,一步步,一步步,一步步地见证了全日本最小的一家威士忌企业是如何变成了如今全世界最大的酒业集团。
不但如此,更是横跨了多个领域,并且还做大做强了。实际上,我们的综合整体实力比韩国排名第一的三星集团还要强。”
水川高史骄傲的补充道:“我不只是见证,而且还从头到尾的参与了其中。你们一个个当秘书的人都以会长秘书室长小田龙之介为目标。
其实,他算什么?当年,他还只是刚大学毕业的毛头小子一个,而我已经进入轻井泽威士忌蒸馏厂工作了多年。
那个时候的老社长,都还健在。即便是小田龙之介见了我,也得客客气气地叫我一声前辈。
不光是他,前些时候,大公子替会长巡视我们轻井泽集团位于亚洲的业务到了韩国首尔。你又不是没有亲眼看见,连大公子都得尊称我一声水川叔叔。”
水川诚也脱口而出道:“爸,我知道你劳苦功高,也知道你牛逼。会不会是某一个小人在暗地里搞了什么小动作?”
水川高史一听这话就若有所思了起来道:“行政部部长朴艺林,你怎么看?”
水川诚也原本是随口一说的话,却也不无觉得这当中有了眉目道:“爸,我只是做一个大胆的假设。
要是你真的退休了,那么轻井泽驻韩国分社的分社长一职还真就有可能性会落在朴艺林的身上。
其一,她和会长的关系都已经算是公开的一个秘密了。其二,她的个人能力和资历在晋升分社长上面,还真就是一个强有力的候选人。”
水川高史不急不慢的问道:“你也认为她会在背后搞鬼?”
水川诚也如实道:“就算不是百分之一百的肯定她会在背后搞鬼,从这一个形势上面对于她来说,也是相当的有利。
真要是朴艺林接替了你的位置,那我就主动提交申请调回日本去任职。爸,你觉得我跟大公子怎么样?”
水川高史没有急于回答,而是陷入了沉吟。他不无想到,自己真要是保不住位子,退了,那么就一定要保住儿子的个人前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