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童挎着褡裢,仰头看他,认真想着,边走边说,
女童皱起眉头,本能的好奇促使她继续发问,可记忆中又有些经验阻止了她,这两个东西简直代表了感性和理性,在她的脑子里打架,一时间竟然难以分出胜负,只使得她的眉头越皱越紧。
最终选了个折中的办法――
移开话题。
女童眉头又皱了起来。
却不是高兴,也不是难过,既没有觉得长,也没有觉得短,而是暗道了一声糟糕。
自己以前学习别的法术太过刻苦,总是深更半夜假装出去捉耗子,其实前面捉一会儿,后面捉一会儿,中间全在背着道士和燕子学法术,否则自己在别的法术上的进展也不可能这么快。却是没有想到,这本来是件好事,此时竟然将自己架了起来。
这可怎么是好?
山神那么大一坨,比房子都高了,要是半年之内没法一下子就将之变成金的,自己可怎么下得来台?
都怪学点石成兵之法太刻苦了,进展太快了。
如果还是多年前那个和猫儿一样高的小山神,岂不是过几天就能全变成金的?
宋游一边走一边说,
女童点点头,却仍旧不罢休,一扭头,又对道人问:
女童神情顿时一凝,连忙把头收了回去,不敢去看道士。
余光却又瞥见了旁边天上的燕子。
燕子落在旁边树枝上。
燕子学着刚才道人的口气说道,
女童又把头扭向了另一边,不好意思看他们。
山下草已枯黄,像是厚毯。
带路人坐在路边等他们,不断抚摸着手中骨剑,旁边还有一匹枣红马,马儿前边是一堆割好的草,都是马最喜欢吃的,应是带路人割来。
道人走过去说道。
带路人立马爬了起来,老老实实行使自己的职责。
马儿也跟了上去。
慢慢回到云都,走回鸡鸭坊。
道人掏出二十五文钱,递给带路人,但等他接过后,又掏出二十五文钱,
带路人没有反应过来,只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中的钱财。
道人从怀里摸出一张纸,递给带路人,
带路人愣愣的接过纸。
可惜他并不认字。
只能看出纸上写着一行行漂亮的字,像是画的一样,绝大多数都被划掉了,唯有最左边的一行还留着。
道人说道,
带路人想想这几天之事,只觉如做梦一般,一时感动不已,毫不犹豫,屈腿跪下。
带路人只觉一阵清风,将自己拉了起来。
随即只好站立,低头聆听。
宋游说着已走到朱家门口,只摆了摆手让他离去,便进了大门。
……
朱家老母又做了一个梦。
梦见的正是刚死几天的儿子。
梦中自家儿郎身着一身类似衙门胥吏又有些不同的服装,面色白净红润,身姿挺拔,风度翩翩,几年积攒下来的病态已然一扫而空。这几乎
已经是她快要忘掉的样子了,甚至到看见时才想起,自家儿郎以前没有患病、才名最盛之时,也曾赢得云都许多千金闺秀的仰慕。
儿郎与她执手而谈,告知她云都城隍喜擅书法,恰好自己写得一手好字,去到城隍庙没有几天,城隍就对他连连夸赞。
甚至特地许他每年向家中托梦一次。
随即又告知她城中城隍庙之事,叫她勿要担忧,也莫伤心,同时请她再次替自己谢过家中那位先生。
朱家老母醒来过后,便一直在家中等那位先生回来,准备好好道谢,好不容易等到道人归来,双方见面后,却是道人先向他们行礼道别。
道人说道,
众人十分无奈,也不敢再多挽留。
于是道人回了房间,开始收拾东西,朱府也忙碌起来,为他准备明日路上带的干粮与饮水。
其实对于道人来说,不过走了太远的山路,途径此地,暂歇几日,正好见云都城外妖鬼猖狂,正好自家童儿要学新的法术,燕子也需要练习对那柄西域短剑的控制,便留下几日,看看云都风景人情,顺便除妖罢了。
童儿法术已成,妖怪除完了,风景也看得七七八八,自然便该离去。
次日清早,便与朱府众人辞别。
朱府为他们准备了干粮,还赠送了一些盘缠,宋游收了干粮,本身此前已拿过朱府的二十两赏银,盘缠却是不好再收,只得婉拒,并以一道驱邪符一道辟阴符作为回赠,便带着三花娘娘与马儿离开了。
云都的秋日仍旧阳光正好,太阳晒着一点不觉得冷,有几分夏日的燥热却又不多,正是赶路的好天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