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落幕,清算将在北赤州
法理正当性的作用,在一方拳头大,几乎能碾压你时,也就变得可有可无。
可以直接忽视。
当局势平衡,各方力量博弈不出结果后。
所谓的法理正当性,就成了至关重要的因素。
也是制胜的因素。
原万三的财产,怀有原万三孩子的素月继承,天经地义。
徐顾得到素月的允许,取走这些财产,同样天经地义。
没有任何的不对。
阻拦者,闹事者,强占徐顾资产者,被镇邪使们砍杀,同样是天经地义。
这一切,没有任何不对!
这也是徐顾,能如此肆无忌惮行事的原因。
想到这些,本来就不容易。
而想要做到这种程度,更是非常困难。
需要把握好平衡,不然稍有不测,就有可能满盘皆输。
而且,还要有魄力!
一般人可没有胆量这么做。
直到如今,徐顾所做之事,京中大佬们,才算是彻底,看清楚脉络。
一个个全都惊骇无比。
“好小子。”
“如此谋划,如此狠辣,还如此有魄力。此子若是不早夭,必定成材,只怕要成长到只手遮天的地步!”
众人心惊,无比感叹。
“如此看来,杀原去疾和张江河,以及张文琪,并不是巧合,也不是脑子一热,而是早就计划好的。”
“并非原去疾袭杀徐顾,而被徐顾反杀。”
“而是徐顾设计,坑杀的原去疾等人!”
“一切都是徐顾的计谋!”
“让原万三送妻,只怕也是他的谋划,早就盯上了原万三!要吃原万三绝户!拿原万三的资产,来还自己一个清白。顶住如山塌海啸般的压力!”
“原万三的心腹,各商会、商路、田地等生意和资产的打理者,更是被徐顾提前,借用原万三的名号召集起来。更是通知各衙门。
“直接让素月继承了原万三的所有资产!”
“若是如此,还只是有些惊艳,并不完美,这一布局,依旧有很多瑕疵!”
“可,徐顾却早就做好准备,打算放弃大部分的资产。有舍有得。这才是最难做到的,没有人能够忍心,将自己得来的金山,尽数分给别人!
“他似乎无比大方的告知了其他旁观的派系,要给他们分钱!要把原万三的资产和生意,也就是长公主的财权,分给他们!”
“本就想要看勋贵,长公主,和变法派斗的内阁,御史,六部等派系,全都选择暗中相助本来弱势的变法派。”
毕竟,看戏,还能得钱,谁不高兴?
至于,长公主财权被分,会不会勃然大怒,他们并不关心,因为,有变法派承受她的怒火。
“好一番谋划啊。”
“好一个大局!”
“如此一来,就是勋贵们,再如何施压,徐顾也不会有任何罪名。搞不好还会升官!”
“且,他的实力,好似已经神丹五层。自保之力,也绝对有了!”
“此子太过妖孽了。”
京中大佬,在捋清楚事情的脉络后,彻底震撼,震撼徐顾的妖孽。
其智如妖,天资更是绝世,也幸亏,他形格狂放,无法无天,还喜欢人妻,弱点明显。
不然,徐顾若是学会蛰伏,暗中布局,掀起风雨,那就是真的可怕了。
众人甚至都要觉得恐惧。
“这些弱点,未必就是弱点。有可能是优点。”
“徐顾越是狂放,变法派和皇帝,才可能越会信任支持他。”
“因为,完美的人,让人害怕。而缺点明显的人,则容易掌控。”
“接下来,要么杀了徐顾,要么讨好徐顾。”
“他只要能够活下来,比定成为大夏只手遮天的人物。”
……
整个京城,都沸腾了,议论纷纷。
全都在讨论徐顾。
恐惧,害怕,敬佩,崇拜,赞扬,羡慕,嫉妒,无数情绪在蔓延。
而这一切,徐顾并不在意,因为皆可预料到。
“大人,按照你的吩咐,所有能处理的财产,都处理了。”
“加上原万三府上存藏的秘银。”
“一共三百万两秘银!”
“这是地契,房契,商契,以及一众仆从的卖身契。”
张桐赶来,连忙对徐顾道。
在他身后,是一个箱子。
这箱子之后,装的可不是秘银,而是装的,装有秘银的储物袋!
三百万两秘银,都要抵得上大夏一年的国库了。
“三百万两?”徐顾眸光微凝,这个数字,要比他想象的多一些。
因为,这不是原万三的所有资产,仅仅是他存储起来的现钱而已。
地契,房契,商契,以及各种生意,还有仆从的卖身契,雇佣契等,才是原万三财富的大头。
“确保抽调这么多秘银,不会影响各生意的运转吗?”
徐顾询问一旁的素月。
处理的现钱,是按照素月的计算,和其他几个商贾们合力计算出来的。
素月点头,笑道:“按照大人您说的。
“只留下三成的现有的,最优质的资产和生意,其他的全都打算散出去。
“我们留有一百万两秘银的现钱,能够维持剩下的三成优质资产的发展。
“至于,其他资产和生意,我们应该不用管吧?”
素月说话间,话语中带着一丝狡黠,心神愉悦,内心畅快,这种能够做主,掌控无数财富的感觉,是真的好。
徐顾点头,赞扬道:“做的不错。”
“应该的。”素月俏脸绯红,低着头,娇羞无比,丝毫不像是已为人妇多年的样子。
“这应该就是所言的俏寡妇吧?”
徐顾微微摇头,并未在意这些。
反倒是有些感慨。
大夏女子虽然也能有所成就,比如女将军,女官,也都有一些,可总体比例太低,非常少。
大多数的奇女子,都只是做幕后工作。
靖王妃如此,素月也是如此。
靖王妃精熟政事,知晓如何经营势力,维持并扩大人脉关系,长袖善舞。
素月则对商事,多有见解,虽不比原万三,在经商一途,天赋绝世,犹如神助,但也远胜其他商贾!
“算是我占便宜了。只是,平白无故,多了个爱人妻的骂名。”
徐顾也是很无奈。
“三百万秘银,尽数送往宫中,送到当今圣上手中。”
“剩下的七成生意和资产,五成归陛下,一成内阁,其余的,分给御史,六部。”
徐顾吩咐道。
大头必然是皇帝的。
内阁比较重要,地位较高,也要着重收买,其他的随便意思意思就行。
变法派,就不给了。
到时候,皇帝的那五成,也要他的心腹势力打理,多半要被奖赏给变法派,镇邪司,以及宦官们。
事实上,徐顾自留的这三成,自然也属于变法派。虽然最后归属属于徐顾,但日常的打点,可是大头,依旧会落入变法派手中。
内阁,六部,御史们,更是什么力都没出,只是动动嘴皮子,就白得这么多生意,也算不错。
自会满意。
……
宫中,
虽是深夜。
但却,热闹非凡。
徐顾今天可是闹翻了天。
一时间,文武百官,匆匆进宫。
宫门之外,马车络绎不绝。
弹劾,指责,各种奏章,一个接着一个。
全都是针对。
随着徐顾所闯之事越来越大,他们给予皇帝的压力,也越来越大。
而进宫的百官,却没有一个见到皇帝。
“明日早朝在议!”
这让百官全都心惊。
知晓皇帝是铁了心,要保徐顾了。
一些衙门,想要出手,先把徐顾抓住,制止动乱。
但却遭受到了难以想象的阻拦。
内阁,六部,御史,大理寺,全都在阻拦。
勋贵,长公主,以及兵部尚书等人的势力,也只能干瞪眼。
不能真的掀桌子吧?
……
西厂。
老太监陈仲贤放下手中的密报,站起身子,看向窗外的春雪,微微摇头,有些惊愕道:
“可真是个可怕的小家伙。”
入京短短数月,就杀了个京城血流成河,得罪仇家无数,且每次都能全身而退。
甚至,有所收获。
这多少有些恐怖了。
“徐大人,似乎没事了?”
成金中微愣,很是错愕。有些不敢相信自己。
陈仲贤点头笑道:“他有什么事?他所做之事,皆为正义,皆为法理,皆是按照规矩行事,他能有什么事?”
说完,陈仲贤哈哈大笑。
觉得可笑。
这世道,可笑。
徐顾所做之事,皆无错,法理上,挑不出任何毛病来,却依旧要落荒而逃,要拿出无数秘银,无数资产生意,来买一个清白身。
成金中眨了眨眼睛,有些不理解陈仲贤的意思。
陈仲贤缓缓收回目光,道:
“此事可以翻篇了。杀原去疾,虽然得罪勋贵,但却是原去疾该死,假扮妖邪杀上镇邪司,罪该万死,之前是勋贵们势大,能够威胁到徐顾,颠倒黑白。
“如今,徐顾这银子一撒。徐顾成势大的了。
“明日上朝,便能盖棺定论。
“勋贵,长公主们,就只能吃哑巴亏。若想报复徐顾,也就只能再从其他地方找补回来。”
“撒了多少钱?”成金中心惊。
“很多。折合下来,数千万两秘银吧。”陈仲贤道:“如今,皇帝缺钱到了极限。
“徐顾给了圣上,三百万两秘银,五成原万三的生意和资产。
“可以说,一下子就解了当今圣上的燃眉之急,甚至还能有点富裕。
“徐顾一下子成圣上身边的第一红人了。
“其他人,再想要杀徐顾,可就不容易了,搞不好咱们的皇帝,会跟他们拼命。这可是聚宝盆,摇钱树啊!”
“可这不是,把长公主给得罪了吗?”
成金中心惊。
徐顾这是杀富济贫啊。
原万三的财富,可都是长公主的啊!
到时候,长公主可能还要记恨陛下。
如此霸道的收财权。
长公主怎么可能会能接受?
“得罪就得罪吧。勋贵们坑杀是坑杀,长公主的坑杀也是坑杀,徐顾也不会在乎多一个仇敌。
“他一个孤家寡人,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如今实力可能神丹五层了,把他惹急了,就有勋贵和长公主们头疼的了。”
陈仲贤嗤笑一声,道:“接下来,他们可能要沉寂一段时间,不会乱跳了。
“只是,他们肯定不会放下这一件事。会准备一个大的给徐顾。
“想来徐顾也不会怕。”
说到这里,他叹息一声:“至于长公主对皇帝的看法。已经无所谓了。皇帝终究是要收权的。
“如今,北赤州之乱,已经让陛下急的要发疯了,没钱没人,都要穷红眼。若是继续下去,皇帝可能会直接对长公主动刀子,彻底撕破脸皮。
“如今,有了徐顾做缓和,也算是一件好事。”
“我比徐大人,差得远啊。”成金中感慨,对徐顾无比敬佩。
“路不同,他势如破竹,可一旦,放缓脚步,就有灭顶之灾。你慢慢前行,虽不快,但是稳,熬个几十年,依旧能权倾朝野。”
陈仲贤宽慰自己这个义子道。
“希望吧。”成金中苦笑。
……
皇宫之中,
年轻皇帝笑得合不拢嘴。
好几次都差点笑的呛到。
“财权,就这么收回来了!五成,五成,五成!不少了!比我想的,还要多一成!
“还有三百万两秘银。
“不错,很好!不愧是真的心腹爱将啊!如此一来,北赤州的祸事,也能结束了。”
年轻皇帝无比满意,恨不得现在就好好看看,他的心腹徐顾,究竟长什么样子。
竟然这么体贴他这个当皇帝的。
不过,转念他脸上的笑容收敛,道:
“可惜,财权收回来了,还要再分出去。不然,根本守不住。”
这五成生意,西厂分走部分,变法派分走部分,镇邪司分走部分,真正能留在他手上的又不多了。
可他也知道,这是没办法的事情。
夺财权容易,守财权难。
让支持他的几派,帮他守财权,无疑是最佳的选择。
心中有了决断之后,他已经在想,该给徐顾如何奖赏了。
“若要铲除勋贵,徐顾或许就是我一直寻找的那把刀。”
皇帝眸光微闪,心道。
他心态已经发生变化。
之前,徐顾还很弱,他不会为了徐顾,而公然和勋贵对抗,承受各方压力。
现在,徐顾已经成长起来,已经能担重任。
那,就值得他,同勋贵对抗了。
甚至,他不仅要庇护徐顾,还要全力支持徐顾,最终,徐顾将帮他把勋贵,尽数拔掉!
不仅收财权,兵权,任命权,封神权,所有权力,他都要收回!
……
大理寺内。
灯火通明。
这些时日,案子很多,柯常杰公务繁忙,经常通宵达旦,不过,今日他却无心处理公务。
而是看着激动兴奋的密报。
以及,看着眼前的徐顾。
许久,柯常杰眼睛笑弯,长长道:
“好啊。”
“伱小子,真的做成了。”
徐顾没敢得意,道:“全都是柯伯和其他前辈们的支持。”
他清楚,他能这般胡来,是有人在替他负重前行。
成箱的资材和秘银,被徐顾取出。
柯常杰脸色微变,有些不悦.
徐顾大笑,自然知道柯常杰,心中所想,这是嫌弃他见外了,道:
“柯伯,这不是给你的,我也很穷,修练的资材都不够用,那里还有闲钱,孝敬您老。
“柯伯帮我这么多,我可能也就只能,请柯伯到家里,吃碗面条了。”
柯常杰依旧装作微怒道:“那这些是?”
徐顾道:“小子知道柯伯,你为了我的事,没少跑动。我虽然穷,但是这打点的钱,怎么会让柯伯出?”
走动,找人办事,就是柯常杰,也要给好处。
柯常杰也很穷。
所以,一般不给好处,那些变法派的朋友们,虽然不会觉得吝啬抠门,但也不会太高兴。
如今徐顾得了原万三的财富,稍稍富裕了些,自然要拿出这些钱财,让柯常杰,作一番人情。
柯常杰神色缓和下来,有些动容,感慨徐顾的考虑周到,只是却还是有些欲言又止。
徐顾又道:“放心,之后,我也会让人上下打点,人情债不好还,但能还多少是多少。
“我府上的丫鬟,对这比较精通,会把握好分寸的。”
“靖王妃?”柯常杰嘴角抽搐。
“对。”徐顾则没有任何神情变化,理所当然道。
“有她帮你,又愿意撒钱,在京城站稳脚跟,应该不难。”柯常杰道,只是说着,他犹豫了一下,端起茶杯道:
“不过,你可能要准备一下。”
“准备什么?”
徐顾询问道。
“圣上打算对勋贵们动手了。”柯常杰缓缓道。
徐顾意外:“皇上和你说的?”
“猜的。”柯常杰笑道:“八九不离十。而你,则是主力。搞不好还要调你去北赤州,解决僵祸,顺带除掉勋贵的一些主力。”
“北赤州。”徐顾沉吟片刻,然后道:“周舵然周大人,修为如何?”
他也有过去北赤州的想法。
北赤州的怪,双倍经验,还有白玉门这种大经验包。
他去,可以很快速的提升实力。
之所以没去,主要还是实力太弱,怕出京城,去了北赤州遇到危险。毕竟,京城有柯常杰和皇帝的庇护。
“神丹六层。”柯常杰知道徐顾的想法:“你的实力,已经不弱了。想杀你,可不容易。”
“神丹六层。”徐顾眸光闪过一道精光。
周舵然只是神丹六层,就能在北赤州无事这么长时间。
说明,北赤州也并非什么龙潭虎穴。
可以一去。
“你可以再考虑一番,陛下应该不会太急着调你去。”柯常杰道:“不过,肯定会让你去的。
“你去的话,靖王的势力,平安侯的势力,或许都能除掉!”
看来,和勋贵们的清算,将要放在北赤州了。徐顾点头:“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