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能问出这话,便说明他自己心里已经有答案。
秦墨揖手道:
嬴政笑了,秦墨这些话,也正是他心中所思所想,君臣二人默契的不谋而合。
秦墨话音落下的瞬间,嬴政立即煞气凛然接话,三个战字尽显法家帝王之霸道。
蒙恬、李斯等文武重臣,随之揖手唱和:
这便是如今的大秦,躺平等着被强,或可在强你温柔些,若敢挣扎反抗,后果便不止是强那么简单了!
……
基调定下,余事不足为虑,无非劲往一处使,把胆敢跳腾的西域诸国锤成血肉!
诸人再次围到那偌大的西域舆图前,商议该怎么锤才舒服,才能把厉兵秣马的西域联军锤爆。
李斯率先开口,将与西域诸国联军正面死磕,定为最不可取的下下之策。
他这是从文臣国相的角度,来考虑战事,倒也无可厚非,也是正确的。
西域诸国联军摆在边境的兵力,林林总总加起来号称有二十余万,其中固然水分极大,但正面堂堂阵战之下,大秦将消耗国力无可计量,确为下下之策无疑!
哪怕从武臣的角度来看,正面堂堂阵战也是打呆仗,殊不可取!
偏偏,秦墨最擅长的便是打呆仗,见嬴政和诸文武皆点头赞同李斯,果断识趣的退后一步,做认真聆听状。
不擅长便藏拙,没甚么可羞耻的!
蒙恬出前一步,并指戳在舆图上的藏地高原,顺着李斯话头道:
嬴政丹凤眼微亮:
蒙恬稍稍沉吟,组织好言辞才道:
这乃是最可行的打法。
但难点在于,西域诸国联合抗秦,摆出与大秦死磕的架势,藏地高原上的诸羌部族,肯定也接到了联合抗秦的邀请。
甚至是威逼利诱,让诸羌做出抉择,不是盟友便是敌人!
因为一旦大秦得了诸羌归附,介时便是居高临下俯视塔里木盆地,想甚么时候搞西域诸国,便可以甚么时候搞,西域诸国不可能放任。
是以,诸羌归附之心,是否还坚定,不得而知!
或许也处在游疑摇摆之中!
大秦想要整合诸羌之卒为已所用,也得看人家还愿不愿意乖乖接受整合……
「臣
愿为使臣~!」
「臣愿……
顿弱、姚贾等几名大臣同时出前,向嬴政揖手大拜,异口同声请命道。
游说劝降挑拨离间,乃是他们这些纵横家的主场,功业就在眼前,怎可错过?
嬴政摆了摆手,示意他们稍安勿躁,微眯着丹凤眼沉吟道:
顿弱、姚贾等大臣,情知他已有计较,便屏息凝神,静等下文。
嬴政审视目光在帐中文武面上掠过,最后却是落在秦墨面上,突然展颜一笑道:
此次秦墨跟随御驾西巡,目的之一便是与虞姬、元嫚、吕雉完婚,这已是人尽皆知的事情,虞姬那些姐妹和吕文一家子,都已早早赶去河西国了,只等参与大婚。
所以河西国内,当然已经在为秦墨操办大婚事宜!
只不过,一切都是虞姬那好排场的小妞,在远程操控指挥,具体准备到甚么程度,他根本不知道。
秦墨迟疑回答道。
他这模样,顿时让帐中肃杀气氛为之一松,诸人皆是哭笑不得。
自己的人生大事啊,能不能上点心?
嬴政莞尔摇了摇头,也不再绕弯子,直言道:
地形狭长的河西国,几乎与藏地诸羌全线接壤,两方摩擦争斗不断,但商事贸易也不断。
而自从前番诸羌使者,在关中阅兵时,主动请求归附,摩擦争斗没了,商事贸易激增,诸羌已然尝到甜头,让秦墨这位河西国君出面安抚,无疑是最佳人选。
加之,秦墨扫灭塞外诸胡还没几年,当年占据河西的大月氏,以及一些草原小部族,也是秦墨亲自率兵攻灭,生擒了大月氏王族,就发生在诸羌部族的眼皮子底下。
他的凶名在诸羌部族之中,不说可止小儿夜啼,那也是能把小儿吓尿床的存在!
他在河西国,便是对诸羌的最大威慑,绝对堪比核武!
秦墨和顿弱、姚贾等人齐齐揖手:
计议已定,帐中君臣又商议了一些细节,以及几套预案。
甚至把诸羌部族跳反,与西域诸国联合的最坏情况,也考虑在内敲定应对之法。
至午夜时分,一场小朝会才算结束!
次日一早,秦墨带上虞姬、元嫚、吕雉三女,以及老公孙一家子,还有帕莎黛母女。
甚至,丹姝和子都也一同随行,大张旗鼓离开御驾,轻车快马顺着水泥直道赶往河西。
俨然是一副赶着去河西国准备婚礼的架势!
而顿弱、姚贾等大臣,则更以快马先行,以河西国报喜使臣的身份,前往诸羌和西域诸国,递送河西国君大婚的请柬。
河西国在大秦塞外诸封国中,是最富有的一国,也是塞外诸封国中最强大的一国,诸羌部族和西域诸国,虽与河西国摩擦不断,可却不舍商事贸易之利,皆需扬其鼻息。
如今河西国君大婚,自然要摆足派头,左邻右舍有一个算一个,肯定要邀请到场见证。
就问你给不给面子?
就问你来不来吧?
连大秦始皇帝陛下,以及拜火教两位圣女,也要亲自参加的河西国君大婚,难道你敢不给面子?你敢不来参加?
当真活腻歪了不成?!
如此一番操作下来,便给人一种大秦完全没把西域诸国联军放在眼里的感觉。
或者说,给人一种嬴政此番西巡,并没有要搞西域诸国的错觉!
反正不管你信不信,你厉兵秣马你的,我歌舞升平我的,谅你也不敢主动招惹大秦,破坏我的歌舞升平!
秦墨带着一大家子,以及两位参加婚礼的拜火教圣女,大摇大摆出塞,以国君的身份,回到自己封国的消息,几乎是与顿弱、姚贾等人的请柬,同时送到诸羌部族首领和西域诸国君王手中。
因为,河西国臣民把迎接秦墨的场面,搞得极其隆重,各方的密谍探子,想不知道都难。
秦墨自从得封河西国,这算是第一次踏上自己封国的土地,所过之处臣民军卒无不夹道瞻仰,活像特么的看野生凹凸曼!
河西阳城,侯国府大殿内,一众河西国文武位列两班,向位于上首的秦墨行参拜大礼。
秦墨看着陛阶下黑压压一片的拜俯人头,心里莫名的泛起燥热之感,抬手虚扶道:
呼啦啦——
诸人齐齐收了礼数,微微垂首而立。
但一双双眼眸,却是在努力向上观瞧,皆集中在秦墨身上,眼神中有热切、有兴奋、有期待,乃至是渴望。
是的,渴望!
秦墨迎着那一道道炽热的目光,心中那刚刚泛起的燥热之感,却突然迅速退去,如同三伏天里一口吞了半根老冰棍,从头凉到脚燥热尽去。
真是要人命啊!
一国之君的差事,果然不是好做的!
做国君不是做将军,做将军带兵打仗,只要能打赢,让军卒有斩获军功的机会,一切都万事大吉,可做国君,却要兼顾太多,将军想要功劳,文臣想要权力,百姓想要富足……
他们想要的一切,皆是恩出于上,也就是秦墨!
而且,他们想要的,不是秦墨给了,便万事大吉的,人心永远没有满足的时候,人心也是最复杂的,如何权衡,也全在秦墨!
秦墨再次咕哝一声,向身旁高冠博带侍立的老公孙道:
公孙业揖手应了,一瘸一拐快步下了陛阶去吩咐。
陛阶下的文武官员,则再次齐齐拜下:
秦墨砸了咂嘴,心里多少又有点燥热了,只是这一次不再是悸动的燥热,而是不耐烦的烦躁。
稍倾,侍者仆妇在大殿中设下丰盛酒食。
秦墨大手一摆,直接端起酒樽下了陛阶,向自己的国相和国尉们敬酒,尤其是老尉僚:
老尉僚在大秦的资历和功劳,说实在并不比王翦王贲差多少,只是他对嬴政有成见,功成名就后果断归隐,对嬴政的封赏,也拒不领受。
否则,如今最少也是关内侯之尊,甚至是彻侯!
老尉僚含笑与秦墨对饮一杯,不无打趣道。
秦墨自然不会告诉他,自己对河西国政事根本没兴趣,全是吕雉代替处理。
嗯,让老头继续欣慰吧,对大家都好!
秦墨端着酒樽,与自己的臣子们,按照官爵之序,一一对饮,最后来到排在末位的几位臣子面前。
萧何、曹参、刘季、夏
侯婴、周勃……赫然是沛县诸人!
另外还有张良和夔等人!
秦墨一个箭步上前,伸手揽住张良的脖颈,嘿然道:
张良被他夹在胳膊弯里,一张俊脸顿时涨得通红,连声道:
秦墨不以为忤,一手夹着他,不让挣脱,一手端着酒樽,向夔等人还有沛县诸人道:
诸人强忍笑意,各自端起酒樽:
一杯酒下肚,气氛算是彻底放开了。
秦墨将自己杯中酒,灌给胳膊弯里的张良,然后重新斟满酒樽,笑问道:
萧何忙是道:
刘季嘿然接话道:
秦墨莞尔笑道:
诸人闻言,顿时大笑不已。
萧何趁着酒劲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