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迟迟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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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先唐晚妆的心思是很矛盾的,从各种行事都可以看出左右为难。

  既希望帝国有稳定继承人,消弭一些不应有的暗潮,却又不希望真有一个不认识的皇子冒出来,自己还得又去议亲。

  唐晚妆的心思在天下,根本没有找个人结婚的意思,无论是相夫教子还是找个赘婿自己做主,都没兴趣。

  或者也可以说,天下男子没有可以入眼的。

  所以熬到二十大几都没结婚,在这侗世道算是很稀有的了,尤其对于世家大族来说,简直比上古遗秘都稀罕。

  很可惜世事不是由着自己性子来的,熬到二十几,家人已经急出火了,也就是唐晚妆位高权重修行强悍,家人也不好逼迫太甚,只能有商有量。你敢到三十试试?谁还顾忌你那地位,管你什么家国天下,有结婚重要吗!

  更何况她的身份容貌,真正奇货可居,可以换来家族更大的资本,任你单着,简直浪费至宝。

  去年二十七了,再不嫁就真没人要了,恰好太子妃病故,虽然算继室有点丢人,;好歹也是能做皇后的,家人这时候真耐不住了,真开始操作此事。好死不死,太子死了……唐晚妆都没来得及多想自己的事儿,第一时间就是飞速去洛家庄,把那个疑似皇子的洛振武给接进京再说其他。

  结果洛振武也死了,死在自己面前。

  唐晚妆那时也不知道该为帝国哀叹还是该为自己松口气,反正职责所在,凶手先通缉了再说。然而带着洛振武尸身回去一找,没信物,取了血液与陛下的一测,不相融。

  唐晚妆心里一咯噔,找遍了洛家庄废墟里的尸体,没发现信物的存在。她的目光落向了洛家庄活下来的两个人,女的那个且不提,男的那个,如果是他的话……他杀洛振武,难不成还有这因素在里面?不想自己的身份被别人冒用?

  她索性把崔家人往那边引,她知道崔家是皇党。让你们崔家先看看,合适的话,您请。

  结果崔元央好像是和他对上眼了,崔家却把人给赶走了,还附赠一个龙雀在她面前跳脸,您请?

  选择又放在了她面前。唐晚妆犹豫不定,让下属去请赵长河相商,看看他有什么说法,结果他拿架子要自己亲来。

  亲临就亲临,没有别的事比这个重要了。唐晚妆想得最多的是,如果他真认了皇子,自己将来怎么办?难道真和他议亲?

  然而他说的是,你可别吃嫩草了,我对你没兴趣。

  桀骜的神情一如当初,杀人者,赵长河!

  唐晚妆忽然有个念头一一大夏如果真有如此太子,这大夏安矣。对她个人而言,此人做太子,自己也少了事。哪怕他真是假货,这会儿唐晚妆都有意把他扶成真的了。

  唐晚妆心情慢慢的越来越平静,之前气急想咳的感觉也没有了,反而微微笑了起来:“早知如此,晚妆早就应该来与公子见个面才是。”

  赵长河道:“敢情之前以为我真觊觎你?”

  唐晚妆摇头:“未必是说公子觊觎,形势在那,顺水推舟的人多,能够拒绝的人少……毕竟所得太多,人之常情。”

  赵长河道:“你就没想过,我真的不是皇子?所以才根本不敢冒认。”

  “那不重要。”唐晚妆再度开始沏茶,重新恢复了淡定优雅:“殿下既然始终抵触这个身份,那我们折中一些,商议一个大家都可接受的方案?”

  赵长河索性懒得去辩她那声“殿下”了,反正没法辩,你爱怎么想怎么想吧,能解决事情最重要。便道:“我来见你,本也是此意。首座大人对现在这个尴尬情况有什么主意?”

  唐晚妆道:“你不认身份,但愿意做点事来抵功法与龙雀的债,是么?”

  赵长河很干脆道:“对。”

  唐晚妆递过一块玉牌:“这是镇魔司密探牌,玉牌级别颇高,你可以借此调用各地镇魔司资源,无论是需要情报资料,还是让人出手。”

  赵长河心知这可不是送东西,是要干活的,很平静地接了过来:“然后我要做什么?尹。”

  “如今各地暗涌,一部分是异族在搞风搞雨,一部分是魔教作乱。你浪迹江湖,离异族之事有点远,倒是恰好与魔教多有接触,甚至自己就厮混过血神教若是让你作为镇魔司暗子,平日里多负责对付魔教,你意下如何?”

  赵长河哽了一下,脸色有点绿:“魔教指四象教和血神教?”

  真要和迟迟相爱相杀可太狗血了,老子不干,把魔教妖女摁着啃算不算对付?算的话还行。

  却听唐晚妆道:“不止是他们,还有其他魔道妖门,比如借上古之皮自称的弥勒教等等……目前你踏上江湖时间太短,还有很多事情没有见过,日后自会遭遇。”

  赵长河反倒吁了口气,不是叫我专门对付四象教就好,不然这日子怎么过啊!还有其他魔教的话,大不了矛头冲着他们去,躲着四象教走就是了。对付魔教这种事倒确实没有心理障碍,魔教基本没有好东西,反正到时候只要有功劳递上去,能对手头的功法和龙雀有所交待就行,你管我对付的是哪个魔教。

  想到这里便道:“这事可以。不过我还要确认一点啊·”

  唐晚妆颔首道:“请说。”

  “所谓这个玉牌级别颇高,有多高?我不想上面有什么上司对我指指点点的,老子有反骨,到时候被我弄死可别说我没提醒你。”

  唐晚妆定定地看了他半晌,才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只有一个直属上司,那就是我。便是我也不会随意命令你,只能与你商量,如果那事你肯认,你反倒说不定可以命令我。”

  “……没事了。”赵长河道:“反正我接了这事儿,以后你们就不会再围着我身份问题搞七搞八了对不对?可别忽悠我做事,最后说还是要去做皇子。”

  唐晚妆道:“我可以替自己做这个保证,不能替别人做,比如崔家王家因为这事找你,我可命令不了。”

  “那就行了,那些世家想法不一样,流水的皇朝,铁打的世家,谁坐江山对他们来说不是太要紧。不像你职责所在,非得有个结果。”赵长河道:“行,那这事就先这么定了,我和朋友在逛街呢,人失踪了可不好。”

  “等等。”唐晚妆盈盈起身,制止他转身要熘的动作:“眼下就有魔教在剑湖城,并且我们知道他们要干什么,破坏这件事就是你的第一个任务。”

  赵长河默不作声地把玉牌还了回去:“我辞职。”

  唐晚妆眼里似有笑意:“因为夏迟迟与你有旧?还一起睡过?”

  赵长河牙疼似的吸了口气:“优雅点,唐阿姨,这种话不该你说。”

  唐晚妆笑意没了,面无表情。

  你再喊一遍?

  赵长河索性摆烂:“我和夏迟迟相交于微末,是互相能把后背交给对方的人,让我去给她搞事,我办不到,辞职。”

  唐晚妆淡淡道:“如果破坏这个任务,反而是在救她小命呢?”

  赵长河头皮都麻了一下,急促道:“说明白点?”

  唐晚妆重新坐了回去,悠悠喝茶:“你都辞职了,本座为什么要告诉你?”

  呃那个,唐阿……不是,首座大人,唐姐姐,我没辞职,没辞,说着玩的。“赵长河一把抢回玉牌,赔笑道:”“只要把任务细节告诉我,赵长河保证完成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