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是名家大儒,是元末明初最为杰出的三个诗人之一。到底是什么样的词,竟然让他这样有名的人都呆住了?
一时之间,所有看向他的人,全都惊讶了。就连那七个打酱油的凑数者,也忘记了自己还没交卷,非常好奇地看着宋濂。
对于好的诗词,梅殷绝对是有一种非常渴望一睹的迫切期望。此时,他见他的老师如此,更是让他心痒难耐,甚至都忘记了当下是什么场合,直接对宋濂说道:“恩师,到底是否是佳品?”
听到说话声,宋濂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转头看向朱元璋,显然是要征求皇帝同意。
朱元璋似乎有点疲惫,点点头,闭上了眼睛。
宋濂见此,便把目光看向那张纸,然后声情并茂地读了出来。
“雨打梨花深闭门,孤负青春,虚负青春。”
“赏心乐事共谁论?花下销魂,月下销魂。”
“愁聚眉峰尽日颦,千点啼痕,万点啼痕。”
“晓看天色暮看云,行也思君,坐也思君。”
在他读完的时候,就连最不通文墨的朱棣,都立刻把目光盯向了张一凡。
他都懂了,这分明是写他大妹如何在皇宫大内日夜思念这個张一凡的啊!
还真没错,这首词是明朝“江南四大才子”之一唐伯虎的代表作,属于非常优秀的一首婉约词。
此词以女子口吻,写离别相思之苦,用语流动婉转、回环往复、词意盘旋,将一个满怀痴情的女子形象活灵活现地呈现在读者面前,带给人深深的艺术美感。
朱元璋一读到这首诗词的时候,就立刻想起了朱镜静对张一凡的思念,想着他都到朱镜静的背后,她都没发觉,真得是行也思君,坐也思君!
甚至可以说,没有朱元璋对女儿的感受的其他人,包括宋濂在内,只是对这首诗词本身,也让他们非常震惊,似乎眼前出现一个痴心想着情郎的深情女子。
之前可一直都有传言,说大公主其实和这个柳家村的小子情投意合。如今由这个张一凡执笔写出这样一首诗词,这是他们互相之间的一种见证啊!
谁好意思拆散了他们?
这不,就见梅殷竟然双目流泪,对张一凡说道:“是我错了,我不该为了天下第一才子的名头参加这个比试,但愿有情人终成眷属!”
听到他这话,所有人都回过神来了。
一时之间,他们的目光全部看向张一凡。有的眼神中,是同情之色,同情这对鸳鸯的遭遇;有的眼神中,则是震惊之色,震惊这个乡下小子怎么可能写出这么传神的诗词?
看这场景,那七个打酱油的才子已经不需要再写什么了,张一凡成为驸马,那是众望所归!
可是,还是有人不甘心的。
明明这个大公主就应该是他的,怎么就被人横刀夺爱了呢?
门当户对,说好的门当户对呢?
不可能,这绝不可能!
李琪要疯了!特别是一开始的时候,他还觉得这个驸马收入囊中是很轻松的事情,可没想到,竟然方方面面都被张一凡给碾压了!
赌场的赌注,可都是非常悬殊的啊,难道他们都是瞎了么?
就算这个柳家村的小子,嘴皮子能说,但是诗词一道,最是考验文采的啊!他才启蒙一个月而已,怎么可能写出这么好的诗词?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这么想着,李琪一下跪倒在地,向朱元璋奏道:“陛下,这篇诗词绝对不可能是他所著。他才启蒙一个月而已,肯定是抄了别人的诗词拿来糊弄陛下,还请陛下明察!”
他也是真得豁出去了,说完之后,立刻磕头,那是“咚咚咚”地响。
朱元璋见了,眼中闪过一丝厌恶之色,然后转头看向李善长,见他看向自己,似乎也有疑惑之色,便转回头,看向已经不再磕头,但是依旧跪在那里请旨的李琪说道:“有的人,学了一辈子,做出来的诗词,都是狗屁不是;但有的人,只是学了一个月,却能做出别人一辈子都做不出来诗词。人与人之间,就是有这么大的差距!”
这话一说出去,李琪的脸色一下惨白。很明显,这是在说他和张一凡的区别了!
朱元璋也不管他,转头看向朱标说道:“把那份东西拿过来,给太师看看,免得以为朕说话不公正!”
朱标一听,就知道他父皇是指什么。便从袖子里掏出了张一凡的那篇,走过去交到了李善长的手里。
李善长有点不明所以,接过这份已经装订成册的,只是那么一看,他就认出这是张一凡的字迹。
没办法,张一凡的字迹很有独特性,一眼就能认出来的。
于是,他立刻便看起内容来。
这篇文章,通俗易懂,李善长很快就看完了,随后便一脸震惊,转头看向朱元璋,一时之间,他都不知道自己该说点什么了。
朱元璋见此,便对他说道:“张一凡一个月前开始启蒙,学了、、之后,就自己写出了方便启蒙用的。所以说,有的人,是不能比的。这篇诗词,张一凡能写得出来,朕是一点都不奇怪!”
他这话说得,张一凡心中很是惭愧。真得是太夸了!
不过表面上,他却是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似乎是坦然处之!
这个时候的他,已经知道自己随手默写出来的,在这个时代还没有。一个不小心,就抄了一份后世的,也算是避免了失传吧!
朱元璋转头看了马皇后一眼,低声说了一句,然后看到马皇后笑容满面地在颔首,于是,他就转回头,看向张一凡,认真地说道:“朕意已决,点张一凡为朕的大女婿,驸马。”
终于定下这门婚事了啊!
听到这话,张一凡心中非常高兴。不管如何,总算是松了口气,当即跪下道:“女婿张一凡见过爹,娘!”
“……”一听他这话,在场的人顿时就无语了。
这是皇帝皇后,不是一般的丈人丈母娘,是该这么叫得么?
不过他们很快又想起,对了,这个是柳家村的乡下小子,不懂礼数也是再正常不过的。
对朱元璋来说,他和马皇后还更习惯于普通人家的那样。听到张一凡自称女婿,叫他们爹娘,也没有觉得多突兀。
“起来吧!”朱元璋淡淡地说道,“这下不会在背后说朕无情了吧?”
“没有,我没有!”张一凡听了,立刻否认,头铁才去惹朱元璋不高兴!
朱元璋也就是这么说了一句,然后转头看向李善长,有点意味声长地说道:“太师,有关驸马的礼仪,就由你来牵头,和礼部以及东宫这边一起议个章程出来,可好?”
大明的很多礼节,都是李善长参与之下制定出来的。如今大明还没有嫁过公主,该有什么样的章程,继续由李善长这样的人来制定,也算是在情理之中。
但关键的问题是,李善长原本对这个大驸马是志在必得的,为此花了好多心思的。
结果没想到,这个大驸马的位置,竟然被一个乡下小子给抢了,并且这个乡下小子还羞辱过他。
如今倒好,他还要为这个乡下小子的婚事忙碌,这算不算是打脸?
然而,朱元璋是盯着他说的,虽然好像是商量的语气。但是,李善长知道,他没法拒绝。
心中就算有千般不愿,万般不想,却也没办法,只能领旨。
朱元璋听了,便微微一笑道:“朕听人说太师心眼很小,但是太师却能不计前嫌应下此事,朕看以后谁敢那么说太师,必不轻饶!”
“……”一听这话,李善长心中又是一阵无语,敢情还在这里等着自己,亏了自己是没有犹豫。
要不然,儿子得不到驸马位置不说,自己还要丢了名声,身上背个心眼很小的帽子?
这么想着,他便知道,这个嫁公主的章程,他不但要办,并且还要办好,办得漂亮才行!
自己这算不算是遇到克星了?
李善长心中哀叹一声,还不得不走过去,装出大度的样子,首先向张一凡恭喜了起来。
其他人见了,也纷纷向张一凡恭喜,一时之间,气氛变得欢快起来。
马皇后倒是记得,当即吩咐一名宫女,赶紧给朱镜静报信去。
………………
今天是选驸马的日子,作为当事人的朱镜静,被禁足在自己房子里,没给她外出。
马皇后特意安排了年龄最大的女儿,也就是她的嫡女宁国公主陪着朱镜静,以免出现什么状况。
结果,朱镜静并没有急躁不安,反而是在自己房间画画,当然,画得都是张一凡的画像。各种侧面,各种场景都有。
宁国公主一见之下就有些好奇了,当即问她道:“大姐,你就一点都不担心么?”
“担心什么?”朱镜静听了,一边继续画画一边说道,“凡哥肯定能拿第一!”
“那万一呢,万一不是他怎么办?”
朱镜静听到这话,手中画笔停了下,随后又开始画画,同时淡淡地回答道:“那我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