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肖尧在微曦的晨光中醒了过来。
昨天夜里,沈婕没有再和他头对脚睡,而是顺从地和他相拥而眠。
因为连日的奔波,准备生日趴,影时间的战斗,这一切都耗干了两个年轻人的体力,所以一沾枕头,他们就都睡着了。
这一夜,睡得又沉又香甜,甚至都没有做什么梦。
因此,醒来的时候,肖尧发现他们依然维持着入睡时的姿势,紧紧相拥。
他的心灵也因此情形欢呼雀跃,一本满足。
但是,闹钟已经响了。
肖尧悄悄把发麻的手臂从沈婕的脖子下面抽了出来,关掉闹钟,准备起身。
但是,他的起床行动在最后时刻功亏一篑,因为沈婕又一把抱住了他:“别走。”
少女说“别走”的时候,眼睛还是闭着的,嘴巴里在吧唧吧唧虚空咀嚼着不知道什么东西。
肖尧看着沈婕红润的嘴唇,最终还是没能敢偷走它,只是在少女的脸颊上留下一个吻:“喵麻麻,起床了。”
“ZZZZZZzzzzz……”
“喵麻麻,起床了。”
“啊!啊!”沈婕好像刚从睡梦中惊醒一样,继续紧闭眼睛:“才几点啊……陪我睡觉……”
话说回来,她晨跑的习惯是不是已经荒废好几天了?肖尧想。
“你忘了?咱们今天要去舟莊,文学社的活动。”肖尧提醒她。
“啊——”沈婕发出一阵拖得很长的哀鸣:“什么文学社,我不想去~~~~~我要累死了~~~~~我要睡觉~~~~~呜……”
“呃,”肖尧说:“可咱们不是早就说好了的吗?”
的确是早就说好了,但当时说好的前提,显然没有这两天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
“我真的好累,让我睡觉……”沈婕把肖尧抱得更紧了。
肖尧有点苦闷起来,因为他真的很期待和沈婕的这次舟莊之行——不仅是去舟莊的旅行,更重要的是,这是他可以不用沈婕的钱,靠自己给沈婕安排好的一次,体面且丰富的社会活动。
而且,能够和她一起参加学校的课外活动,也会有一种和沈婕成为同学的错觉——他喜欢这种感觉。
不过,眼下的确不是摆男人尊严的时候,亦不是自己任性的时候,肖尧对自己说。
毕竟沈婕最近真的很辛苦,病刚好不久,这几天又在东奔西走,还要为自己准备生日趴,抑或是影时间的战斗……自己应当体谅。
“宝宝,”沈婕用近乎梦呓的声音说:“我下次再陪你去舟莊好不好,就我们两个人……”
“好。”肖尧简直要化个分身出来,为自己的成熟和包容点赞了:“那你睡会吧,我自己去呗。”
“伱也不准去……”沈婕撒娇道:“不许走,陪本小姐睡觉。”
“呃……文学社的活动,我都提前报名了,”沈婕的这话听得肖尧一阵心潮澎湃,但他还是给她解释道:“午餐位啊,车位啊,各种票啊都是订好了的,如果放鸽子的话,袁老师会neng死我……”
“呜呜┭┮﹏┭┮……”沈婕从嘴巴里发出意味不明的声音:“陪我困觉。”
“而且文学社的活动在我心里也一直非常重要……”肖尧继续说道。
当然,还有一件不能说出口的事情。
那就是,文学社的活动,在郁璐颖心里也一样很重要。
因为自己的缘故让她没去成余山,又因为自己的缘故让她跟到清浦被溜了一大圈,如果再因为自己的缘故让她去不成舟莊……那肖尧觉得,自己真的没法原谅自己。
况且,昨天她得知沈天韵真相时的反应,平静到令肖尧难以释怀。今天去舟莊的事,她也没有跟自己再次确认行程,仿佛这件事与自己无关一般——肖尧觉得,无论如何,也应该和她再见面谈一下才行。
好在,沈婕在蒙着被子沉默了一会之后,总算是松了口。
“我给你买万三蹄回来吃。”肖尧松了一口气。
“我才不要你个大猪蹄子~”沈婕闭着眼睛,从肖尧的头下面把枕头抽了出来,抱在怀里:“走开!”
肖尧下了床,麻利地穿戴好了全套沈婕给买的新衣服,认真地洗漱完毕,出门去买早餐。
回来时,见沈天韵已经起了床,便招呼她一起吃饭。
在2034年吃2004年刚出锅的生煎,这可不是谁家有钱就能办到的。
“你和那个带鱼怎么回事啊?”每次和沈天韵单独相处时,肖尧的思维就总是不自觉的老气横秋。
“什么怎么回事啊?”沈天韵已经习惯了肖尧的爹瘾发作,忙着吃生煎,不为所动。
“你喜欢他?”
“你有病吧?”
“怎么跟家里大人说话呢?我是看他对你有意思,一整个晚上都黏着你,你也蛮爱搭理他的。”肖尧说。
“他喜欢我很正常,”沈天韵小心翼翼地吸溜着生煎里的汤:“你女儿这么漂亮,喜欢的人可多了。”
“那你怎么想?”
“我能怎么想?彩礼三金八抬大轿也该你想吧?我就是觉得这人挺好玩的,当个表面朋友呗,反正见面的机会不多。”沈天韵吸吮着流到手上的汁液:“搞对象嘛,不行——颜值差了点。”
“什么玩意儿?”
“卖相。”
“长相还好吧?不丑。”肖尧说。
“不行,”沈天韵摇了摇头:“小黑子一个,个子又不高,戴个眼镜,瘦巴巴的……”
“瘦还不好?”肖尧摸着自己的下巴:“不过确实没我白,也没我高……”
“对了肖尧,这人跟你熟吗?我看就是表面兄弟吧?”
“瞎说什么呢?见不得你爹有哥们是吧?”
“要是真兄弟,别人看上你的妹妹或者女儿,你不应该是大喜过望,亲上加亲吗?”沈天韵振振有词道:“恼羞成怒的都是假兄弟,本质上看不起人家,觉得别人配不上。”
“他一个45岁的糟老头子,怎么就配得上我如花似玉的宝贝囡囡了?”
“切。”沈天韵意犹未尽地靠在了自己的椅背上:“还是以前的东西好吃啊,这边的肉都不香。”
“不是,”肖尧忽然又想到了什么:“其实带鱼那个相貌,虽然不出众,也算是中等偏上了吧?”
沈天韵大翻白眼:“肖尧,你到底是希望我喜欢带鱼呢,还是希望我不喜欢带鱼呢?”
“我的意思是,相貌对你来说就这么重要吗?”肖尧说。
“那不然呢?我可是资深外协,绝不让步。”沈天韵理直气壮地说。
“什么外协?”
“外貌协会。”
肖尧从来没听说过这个词,不过望文即可生义:“我跟你说你这三观不对啊。”
“哪儿又不对了?”
“你将来找对象可不能只看外貌,外貌最多只能是一个,参考加分项。”肖尧回忆着电视里的桥段,敦敦教诲道。
“不看外貌看什么?”
“才能啊,人品素质啊,未来的发展前景啊,什么的。”肖尧一愣:“还有真心实意地对你好。”
“老爹,你这都什么陈词滥调啊?来你告诉我,我妈看中你啥了?”
“……我不晓得。”肖尧的脸上一阵红白变色,学着昨天郁波的口气说道:“我怎么知道?”
这不是应该我来问你的吗?
“你就没听过一句话吗?图啥都不能图他对你好,舔狗是没有房子的。”
“舔狗又是什么意思?”肖尧被这层出不穷的新名词搞得有点晕:“房子?你们这帮20后能不能好好说话了?”
“说什么人品素质未来发展,这都是虚的,”沈天韵自顾说了下去:“那不就是个钱字吗?你希望我当拜金女?我可是要嫁给爱情的人。”
“这怎么能说是拜金呢?”肖尧急了:“哦,难道喜欢帅的就是爱情,喜欢有钱的就是拜金?”
“阿辣不然咧?”沈天韵学着台剧里的口吻道。
“我不觉得喜欢帅的就比喜欢有钱的高尚到哪里去。”肖尧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被辩论对手给拖到沟里去了。
“难道喜欢有钱的就比喜欢帅的高尚?”沈天韵呛道:“你就不是外貌协会吗?”
“啥?”肖尧说:“我不是啊。”
“我妈,你那同学郁璐颖,哪个不是大美女?”沈天韵反客为主:“那个欧阳千千也不差吧?你怎么不和丑女孩交朋友呢?”
“??胡说八道!这只是巧合!”
“还有昨天那个赵……赵什么来着?”
“……”
“那赵什么梅的,虽然跟我妈比不了,但也挺会打扮挺会来事的吧?放在你们学校里,怎么也该有个7分吧?”沈天韵继续侃侃而谈:“就因为被我妈把胃口给养刁了,你看你把人家给嫌弃的?”
“胡说八道!”肖尧再次重申了这四个字:“我那是因为有你妈了,要和别的女孩子保持社交距离。”
“我寻思你也没咋保持啊……”沈天韵嘀咕道。
“你说啥?”
“没说啥。”
“再说了,我是男的,男的喜欢美女,天经地义。”肖尧说。
“哥,都3402年了,男女平等了,还搁这双标呢?”
“什么3402年?行了,我说不过你,我得走了,不然要迟到了。你妈今天在家睡觉,你不出门的话就照应一下,生煎给她留点,别全吃光了。”肖尧站起身来,结束了这场日常互杠。
“不送。”沈天韵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也许有空该买本育儿经,学习一个,肖尧想。
“对了,”肖尧临走前,一边拉着橱柜门一边问道:“你妈后来跟带鱼说什么了,看把他给乐的?就是忽然插进来,分开你俩的时候?”
“忘了,”沈天韵说:“好像说要给带鱼介绍个女孩子吧。”
“卧槽真的假的?”肖尧心想,沈婕不是一直都很反对这个提议吗?
“你自己去问她啊。”沈天韵不耐烦道。
“那女孩子是哪的啊?”
“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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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尧前脚刚出门,沈婕后脚就从床上坐起来了。
眼睛瞪得滚圆。
少年临走前,在她的额头上又印下一个吻,少女很受用。
这个吻让她想到了童年的时候,妈妈的吻。
妈妈是个主妇,不用上班,但她每天起来以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给自己一个这样的吻。
那时候的爸爸也……
少女很怀念。
她睁着圆滚滚的眼睛下了床,刷过牙以后,用塑料脸盆装着热水瓶里的隔夜热水,在皂片间的石制水兜里洗了个头。
洗过头以后,她在房间里用痰盂上完,自己端到弄堂口去倒掉。
少女做这一切事情的时候轻车熟路,好像她已经在这里生活了十几年一样。
她为人类的适应能力感到有一些可悲。
处理完这些生活琐事以后,少女开始化妆。
她其实蛮少化妆的,主要是因为相信自己的天生丽质,完全不需要通过沾染涂抹来为容姿增添光彩。
一旦她开始化妆,则意味着,她需要展示一个完美的自己。
要么就是她接下来出席的场合很正式,要么就是她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很重要。
少女的皮肤是很好的中性皮肤,并不缺乏胶原蛋白,所以她拿出来一套Santa Maria Novella的套装开始护肤。
完成护肤后,少女拿出来一套YSL的高定彩妆,开始抹粉底,遮瑕,修容,画眉毛,眼部,腮红,润唇和涂口红。
而男生倾其一生也不需要了解口红的色号到底有什么区别。
化过淡妆以后,头发也就干得差不多了,少女对着穿衣橱里的镜子照了照,基本满意,便将包着头的毛巾取下来,开始穿衣。
少女缓缓地褪下睡袍,露出大理石一般的肌肤,随后打开了衣柜。
在穿衣以前,她对着每天都要穿来穿去的镜子顾影自怜了八秒钟。
首先她换上的是一套米白色的,La Perla的 make to measure内衣套装。
玫瑰花纹一般的蕾丝与她的肌肤交织在了一起。
听说有人喜欢白色成套的内衣?
接着,她从衣橱里找出一条fogal的天鹅绒黑色裤袜来。
这套裤袜是60D的,在夏季属于比较厚的那种,但还是会有一点点小的透肉——幸好今天的气温并不算高。
少女并不喜欢裤袜,因为这东西不仅穿起来麻烦,而且总有一种紧绷的,束缚的感觉,因此一定要穿的话,她更偏好有一些厚度的,较为松弛的选择。
少女一边想着,一边坐在沙发上,提起裤袜的臀边,将手掌插进去,撑出了一个空间。
随后,将右手伸进一边的袜筒,一直伸到最底部,然后将它一点一点地卷起。
她用左手捏住被卷好的袜子,把右手抽出来,再提起右脚的脚尖伸了进去。
纯黑的天鹅绒丝被一双小手指引着,缓缓地穿过少女玲珑的足尖,越过如珍珠般浑圆的脚踝与膝盖,最后慢慢地抵达了少女纤细的腰间。
穿好右腿以后,再来是卷左边的袜筒,如法炮制。
全部穿好以后,她踮起脚走回穿衣橱前,手动消灭袜子上的各个褶皱,双手将它提起。
最后,“啪”的一声松手,算是大功告成。
肖尧永远也不会明白,这到底有多麻烦。
正当少女只穿着内衣裤和黑裤袜左右照着自己的马甲线的时候,镜子里忽然就冒出来一个人头,把少女吓了一大跳。
“你这是要吓死谁呀?”
“妈你起了啊,要出去啊?”沈天韵的一个头露在镜子外面,上下打量着的小个子的女孩:“肖尧还说你要睡一天,叫我给你留饭呢。”
“嗯。”短暂的惊吓过后,少女恢复了她的冷淡和镇静:“要出去。”
少女从衣橱里把那件早已选好的连衣长裙,连着衣架一起取了下来。
这是一套排扣的黑色衬衫式连衣裙,连衣裙的上衣是黑白两色,下面裙子部分是黑色带着一个装饰性的金属扣腰带。
“大夏天的,穿成这样是要去参加化装舞会吗?”沈天韵的头颅嘻嘻笑着说。
“今天不用等我回来吃饭,你自己解决。”少女开始穿这件连衣长裙。
“干嘛?出去还得背着我爸?”沈天韵继续调侃道。
“你爸陪郁璐颖一起去舟莊了。”少女告诉她。
这件长裙约有七八分长,领口很高,基本上连脖子都不会露出来,还是稍微有些闷气。
“纳尼!”沈天韵喊道:“How dare him!”
“是He吧?”少女将一双布满蕾丝花纹的镂空漏指长手套缓缓戴上,将它拉到上臂:“在这个句子里面,主语就是he?”
“管它的!你是要去捉奸吗?他俩不会真的有什么事吧?”沈天韵乐不出来了。
“事是一定有,有什么事还不知道。”少女系好了领口最后一个纽扣,仔细打量着镜子里的自己:“你闪开,你那颗头挡着我照镜子了。”
沈天韵伸了伸舌头:“让一让,让一让。”一边扶着少女的身体从镜子里钻了出来。
少女拿出了在衣柜底部放置的那双带着金色标牌的漆黑小皮鞋,脚跟随后没入其中。
“要是肖尧真的对不起你,你能不能看在他年轻不懂事的份上,原谅他一次啊?”
少女没有搭理女儿的贷款求情,只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
郁,璐,颖。
我的好朋友郁璐颖。
其实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少女都没有真的把这个清瘦孤高的女孩看作自己的竞争对手。
一开始,她只是不在乎。
后来,当她开始在意的时候,她的潜意识里也一直认为,郁璐颖根本不可能是她的对手。
从小到大,还没人能从少女的手里,抢走理应属于她的东西——讲句不太礼貌的话,郁璐颖还不配。
退一万步说,即便是旗鼓相当的对手,暑假的四五十天共居,也足以让她彻底从自己和肖尧的生活中退场。
可是,事情的发展却让少女始料未及。
自从自己生病住院以后,虽然肖尧表现出了令人欣慰的关切,但白月光郁璐颖和肖尧的往来反而更密切了。
少女也不是没有考虑过,肖尧会是那种“我会睡她但会娶你”的超级人渣的可能性,也做了相当多的心理建设。
可是,肖尧这些日子以来的克制,让这种可能性显得越来越低。
况且,即便是那种人渣,也至少应该竭力避免出现三人共处的场面吧?
可是出院之后,这郁璐颖居然开始主动与自己和肖尧同行了。
起初,少女把这视作是一种宣战或挑衅行为,但一番试探沟通下来,她却又表示绝无此意,并且释放了充分的善意——这就令少女再次陷入了迷茫。
郁璐颖,到底想要什么呢?
总不会是女版绿帽癖,不当小三就难受吧?
少女不是一个想事情很复杂的人,她更喜欢直来直去的爽利。
当时,她确信郁璐颖无论是正面宣战,还是玩弄阴谋诡计,都绝不是自己的对手。
所以,她选择了最大程度地接纳她。
但是,昨天早上,遇到肖尧的那个破班主任时,肖尧居然绕过自己,只拉着郁璐颖夺路而逃——这种反应动摇了少女的自信。
我是不是自信过头了,反而在他眼里,成了软弱可欺,反而助长了他的歪心思?
昨天晚上,郁璐颖开始的时候没来,少女忙于应酬,的确也没发现肖尧有什么特别的反应,这让她一度觉得,自己可能真的是想多了。
可是后来呢?他因为郁璐颖没来,急得上蹿下跳,不仅让自己打电话,甚至还想使唤自己跑去请。
用女儿刚才的话来说——How Dare You?!
提出告诉郁璐颖自己“正宫”身份的这个秘密时,少女曾设想过,她会是什么反应——惊讶意外,或者沮丧消沉,这都不奇怪。
但郁璐颖给出的全部反应就是没有反应,无动于衷,仿佛这件事与她自己完全无关一样。
少女拿起了一件黑色小羊皮的贝雷帽,悉心地戴好,用回形针固定在自己的头发上。
如果郁璐颖认为,“沈天韵是肖尧和沈婕的女儿”这个秘密不会对现状造成任何影响。
那么,他们两个人之间,会不会也有一个什么大秘密,足以确保现状不会被其它事情影响到呢?
在“纳瓦拉婚纱”的更衣间里,郁璐颖原本打算告诉自己的那个秘密,究竟是什么?
肖尧这个小册老,今天不顾自己的一再撒娇和温暖怀抱,都不肯留下来,那个文学社的活动真的就那么重要吗?
有点伤自尊了。
说起来,自己对这个活动的全部印象其实只有“郁璐颖也会去”。
上次出门去订婚纱照,郁璐颖要来;这次郁璐颖要出门去参加文学社活动,肖尧要去。
他们俩到底是有什么一定要在一起的理由吗?
还是说,他们其实有什么不能分开的理由?
是有什么东西把他们联系在一起了吗?
少女的脑海中忽然闪过一道光。
她拿起了一件黑色花纹边的遮阳伞,眉头紧锁,努力捕捉着那道灵感。
就在昨天晚上,影时间中,肖尧再次和郁璐颖两次表现出“分摊伤害”的特性,就和在姚老师殿堂里的“亲子教育中心”时一样,不是吗?
在去清浦的公交车上,那人踩到了郁璐颖的脚,肖尧却叫了起来,不是吗?
他对路人发了那么大的火,当时自己就觉得奇怪,因为肖尧平时并非如此暴躁蛮横之人,事后想想,这也许只是用来掩盖什么的行为,不是吗?
在医院的时候,他们两个同时一起癫痫了,不是吗?
……这些天以来,种种被忽视的细节一下子都汇聚了起来,每一个微不足道的小细节都令少女坐立难安。
不能再像过去那样,敌暗我明地被动挨打了。
现在自己需要寻求阴影的庇护,来寻求真相了。
肖尧和郁璐颖,别想再把我当成“THE FOOL”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