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挥了挥手,折身在顶楼的楼梯口下去。
周北竞点了最后一根烟,打了两次火才打着。
在口袋里掏出手机,看到姜丞岸三秒钟之前发来的消息,瞳孔骤然一缩。
里面是这男人详细的资料,本名任强,身体里流着好几个国家黑势力的血液,祖祖辈辈都坏到骨子里。
堆积了几辈子的坏,成就了今天强大嚣张的任强。
他将手机收起来,缓步进入化工厂。
任强已经在楼上下来,周围站着许多黑衣人,不用看也知道那群人身上有家伙。
他冲周北竞露出一个笑容,迎过来之后还朝他伸出手,
周北竞扫视一圈,没看到跑跑和张欣兰,目光落回任强身上,
任强看起来颇为惊讶,
周北竞深邃的眼眸跟他对视。
眼前的男人脸上有几道纵横交错的刀疤,喉咙处有一个明显的伤口。
有几分渗人,哪怕他一直在笑,也遮掩不住他身上的戾气。
这么多年,周北竞是第一个敢跟他对视的人,他愈发感到兴奋,
他问的是那群兄弟。
为首的一个黑衣人回答道。
任强只是说说而已,他拍了拍周北竞的肩膀,
周北竞抬手把任强的手挥开,
任强倒是爽快,在口袋里拿出一小支药,透明的液体,像清水一般。
拿在他手里,却令人莫名的抗拒。
周北竞鹰隼般的眸盯着他手中的药剂,半晌,将袖口一颗颗解开,
任强挑着眉说,
他挥手,二楼的一个房间门打开。
张欣兰头发乱糟糟的,抱着受了惊吓,睡觉时还一抽一抽的小奶包。
张欣兰的衣服脏兮兮的,脚底沾满了杂草,鞋子也丢了一只。
但她怀里的小奶包完好无损,粉色的小衣服干干净净的,脸庞也白嫩嫩的。
她看到站在下面的周北竞,嗓子一紧只喊了声,
周北竞目光落在她怀中的小奶包身上,只能看到一撮粉嫩,看不清楚脸颊。
但他提着的心落下不少,
张欣兰一慌,赶忙问,..
周北竞安慰着张欣兰,
闻言,张欣兰的心七上八下的。
她总算是保住了跑跑,对路千宁有个交代。
可周北竞留在这儿……那不也是路千宁的命吗!?
犹豫之间,她看着外面数之不尽的黑衣人,和周北竞只身一人,权衡之下她明白。
要么都死在这儿,要么她保住跑跑……
周北竞,她顾不了啊!
一个黑人走过来,拉着她往外走。
自始至终,周北竞的目光追随着张欣兰怀里那抹粉嫩,直到她们走出废弃工厂,隐入山林。
也就半个多小时的路程,周北竞要等着消息。
任强跟手下的人保持联系,在一个简易的屏幕上投影,能看到他们带着张欣兰走到哪里了。
他一边看一边跟周北竞聊天,
周北竞不语,盯着屏幕上张欣兰下山,毕竟年纪大了,走路踉踉跄跄。
但始终紧紧抱着跑跑。
半小时后,一群职装人员映入眼帘,看到黑人带着张欣兰和一个孩子下来,迅速举起枪支。
任强递给周北竞一个一次性针剂,
显然,周北竞若不履行承诺,跑跑会一直置于险地。
他眼皮微垂,结果任强递过来的针剂,打开包装,将小瓶子里的白色液体导出来。
针尖滴出几颗豆大的液体,他仿佛在那倒影中看到了路千宁的一颦一笑。
然后他看着跑跑,将针剂插入血管,一点点的输入……
——
刺鼻的消毒水味,不断的刺激着路千宁,她仿佛回到了几年前,张欣兰病重时。
那种彷徨无措,心底无奈的痛感不断侵蚀着她的心脏。
疼的她在睡梦中,额头就渗出了一层细汗。
手不自觉的紧紧抓住白色的床单,一声惊呼,
猛地坐起来,在睡梦中惊醒,心头的痛感却迟迟没有消失。
她有片刻的恍惚,慢慢想起来发生过什么,这是医院?
周北竞把她打晕,一个人上山了?
她迅速掀开被子下床,鞋都顾不上穿就往外跑——
周北竞拿着一份晚餐,打开门看到慌乱而来的路千宁,蹙着眉上前。
路千宁后退两步,拉开和他的距离,
周北竞把晚餐放在桌上,折身将已经快崩溃的她拉入怀里,轻声安抚,
路千宁推开他就要往外走。
手腕一紧,被周北竞拉回来,强行摁在床上坐下,
未说完的话,戛然而止。
他蹲下来给她把鞋穿上,
他像哄孩子一样。
突如其来的安慰,让路千宁渐渐冷静,她意识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