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
云蝶大大的杏眼中是慢慢地惊奇。
“哪里简单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若不是父王与祭司他们利欲熏心,也不会引狼入室!”
“他们是他们,你是你。”顾宁揉着她的脑袋,温声道,“他们利欲熏心,是为了他们自身的利益,但你能长这么大,却不是靠着他们,而是靠着你的王兄。”
早在云蝶说自己身世时,顾宁便知道她身为女孩,不受南疆王的重视,自小便备受冷待,好在是她的王兄在用蛊上颇有天赋,才能将她养大。
而南疆王在拥有上百个妃嫔与几十个儿子的情况下,却还是大肆掳来楚国与燕国两地的孩童,目的正是跟楚国皇帝一样——长生。
云蝶带着的那本书中,所记载的蛊王不仅能让人号令所有的蛊虫,还能让人拥有长生不老的能力,为了炼制出蛊王,南疆王与祭司废了不少心思,好不容易在云天的身上看到了希望。
云天备受折磨,从小便在那些剧毒的蛇虫中长大,他的身体就是一个容器,南疆王与祭司想要利用他的身体喂养出传说中的蛊王。
只是他们没想到,云天暗藏了实力,在他们松懈之时,竟然将那些未炼制成功的蛊虫召了出来,让他们惨死在了自己亲手炼制的蛊虫之下,而云天获得了这些力量,他便将南疆王室屠杀殆尽,唯有云蝶在自己王兄的保护下活了下来。
“父母惠不及子女,祸自然也不及子女,你王兄能够长大成人,能够将你养大,都是他自己一人的努力,与你的父王毫无干系,他也不曾欺辱过云天,云天杀了你的父王与祭司,是他们罪有应得,可与他没有恩怨之人,他竞也痛下杀手,这是他的过错,他与你有着杀兄之仇,你即便杀了他,也没错。”
云蝶闻言,稍微迟疑了片刻,这才点了点头:“我再想想。”
“若是你不愿动手,我也不会逼你。”顾宁拍了拍她的小脑瓜子,“不过你要在他用蛊虫对付我时,帮我拦下来!我可不想不知不觉就化作了一滩血水!”
听着顾宁的话,云蝶立刻挺起了胸膛:“当然了!你好歹也算是我的救命恩人,无论如何,我都会保护好你的!”
“我虽然年纪小,比不上云天年纪大,但我的天赋可不比他差!而且我还有这本书在!”云蝶一脸的自信,“待我跟云天对上时,定能将他打得溃不成军!”
只是,她意气风发的说完这话,顾宁却没有捧场,而是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她。
她立刻抱紧了自己:“你……你想干什么?”
“没什么。”顾宁目不转睛地盯着云蝶,幽幽地说道,“你相信那些传说吗?那蛊王真的能让人长生?”
“我又没试过,我怎么知道。”云蝶挥了挥手,嘟囔道,“总得等我试上一试才能告诉你……”
“你们南疆在传说中不是有炼制过蛊王的人吗?那人还活着吗?”顾宁轻飘飘的扔出了一句话。
云蝶眼睛睁大了,语气变得心虚:“好像……好像已经死了。”
“既然是长生,为何他没能活下来?”顾宁继续问道,“难道是被人给杀了?”
“不可能!”云蝶头摇得像是拨浪鼓,“那老祖宗可厉害了!根本无需用那些手段,就能将蛊虫神不知鬼不觉地下在敌人身上,而且他全身上下都是毒,那些想要杀他的人还没碰到他,就被毒死了。”
“哦?”顾宁挑了挑眉,“这么一听更奇怪了,他既然这么厉害,都没人能近身,那想必是不会被人给杀了的,如此一来,他为何没能活下来?”
“我……”云蝶失神道,“我也不知道。”
“其实原因很简单。”顾宁笑眯眯道,“那就是这世上根本没有长生之法!”
在云蝶错愕的注视下,顾宁轻声道:“不然的话,为何这世上只有所谓的长生之法,没有真正长生不老的人?”
“这本书……”顾宁轻声道,“或许根本不是宝物!”
云蝶震惊的看向她,她像是没有留意到云蝶惊讶的眼神,缓慢道:“若它是宝物,你们南疆王室的寿命也不会如此短暂。”
“若是我记得没错,前几任的南疆王不到四十岁就死了,而南疆王室其他人的寿命也低得可怕,不过奇怪的是,南疆的那些公主倒是都活到了七八十岁。”
“南疆公主历来不被重视,只有其他的王子才会被看重,才有资格看这本书。”顾宁轻声道,“你就不觉得奇怪吗?”
“既然是宝物,又怎么会让人短命呢?”
顾宁的一番话,彻底颠覆了云蝶的世界观。
她不可置信地睁大了双眼:“这……”
这不可能!
她想要坚定的说出这句话,但却在下一刻闭上了嘴。
顾宁揉着她的脑袋,温声道:“你回去好好想想,说不定明日醒来,你就会有结论了。”
云蝶呆呆地点了点头,同手同脚地往外走去。
站在门口的春玉见云蝶这副模样,不由看向顾宁:“县主,您做了什么?”
“我什么都没做。”顾宁无辜一笑,“我只是劝一个小女孩迷途知返。”
见她这副无害的模样,春玉是一个字都不信,但对顾宁,她只能委婉提醒道:“县主,云蝶虽说是人小鬼大,但到底也只是一个五岁的小姑娘。”
“我知道。”顾宁摆了摆手,“正是因为她年纪小,我才不能让她走弯路。”
就系统对云蝶那些蛊虫的警惕状态,足见这不是什么好东西,如果云蝶手中那本书真的是宝贝,系统的寻宝雷达早就响起来了。
二者综合之下,顾宁就能断定那本书的异样。
春玉欲言又止,但顾宁的心情很是不错,她只能将其他话咽了回去。
关州。
关州地势险峻,三面环山一面临水,河对岸就是蜀地。
波涛汹涌的蜀江有着席卷一切的气势,这条蜀江向来都是关州的保护河,因为没有军队能渡过这条江。
可是在一个月前,蜀地叛军乘着大船完好无损地度过了这条江,关州至此沦陷。
城墙上,陆源佑挥着手中的鹅毛扇,越是等待,内心越是焦虑。
“人怎么还没来?他莫非是反悔了?”
心腹低声道:“裴将军此人向来信守承诺,他答应的事,想必不会反悔。”
“你到底是谁的人?”陆源佑瞪了眼心腹,“裴安临这人心机深,让自己的外甥女去勾引谢宴,这不!以后他们裴家的权势更加……”
陆源佑话还没说完,前方烟尘滚滚,整齐又巨大的马蹄声响起。
他眯起一双眼睛,看向了前方。
裴安临一身铠甲,在日光下像是战神般威严。
他直视陆源佑,长枪挥向陆源佑:“可敢一战?”
闻言,陆源佑冷笑了一声,在众人的注视下,翻身跳下城墙,一批银白色的骏马在此时从城门处疾驰而来,陆源佑翻身上马,手中的银枪一挥,冲着裴安临便冲了过来。
裴安临身边的副将一个激动,就想纠集军队将陆源佑给杀了。
“住手!”裴安临冷声道,“关州还有数万的百姓,你们若是杀了他们的主将,他们定会拿百姓出气!”
副将是皇帝的人,闻言不仅不听裴安临的命令,动作反倒是更加迅速:“将军,现在可不是讲究信守承诺的时候,只要将他们的主将杀了,他们就是一群残兵,到那时,我们不仅能大败叛军,还能收复蜀地!”
他说着,就要冲上前。
然而他的马刚走了几步,身后一柄利剑就穿破了他的胸膛。
裴安临面无表情地拔出了长剑,冲着身边那些蠢蠢欲动的人说道:“不管你们有什么目的,但城内的百姓最重要!若是让我发现你们的那些小心思,下场犹如此人!”
他说罢,双腿一夹马腹,冲着陆源佑疾驰而去。
两个将军会面,身后是两方黑压压的军队。
裴安临高声道:“若是我胜,你们就撤兵!”
“若是你输了呢?”陆源佑冷笑道,“你就将沧州给我?”
“若是我输了,项上人头归你!”裴安临说完这句话,便踩着马背,一跃到了半空中,他手中的长枪泛着刺目的银光,冲着陆源佑挥去。
陆源佑立刻起身,在空中翻了个跟斗,又稳稳地落在了马背上。
趁着裴安临还未落下时,他举着长枪便刺向裴安临,动作很是迅速。
然而裴安临只是虚晃一枪,不仅躲过了他这一枪,还借着他递来的长枪,脚尖轻点,下一刻,尖锐的长枪便落在了他的胸前两寸处,只要裴安临再往前送,这柄长枪就能穿破他的胸膛。
“你输了。”裴安临冷冷道,“立刻退兵。”
陆源佑一愣,素来是没有败绩的他,一时间没能回过神来。
裴安临眼神一暗,想到陆源佑针对顾宁的那些举措,露出了一抹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