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文站在项城城头,举目眺望,见西北方向有一支约五千人的秦军步卒,正顺着颖水南岸缓缓行来。
这是秦军的先锋。
在其后方,更有烟尘四起,一眼便知那里有一支规模庞大的军队在行进,起码有好几万人。
周文遗憾的摇摇头。
他是陈郢人,年轻时做过春申君的门客,在其门下学了一些兵法。后来春申君被李园伏杀,周文又投到项氏门下,靠着自小生来的一副好眼神,在楚军中担任专门观测敌情和推算时日的之职。
眼见秦军自西北而来,周文扭头对麾下道:
不一会儿,项燕便带着其子项渠,站在了项城城头。
城外,数不清的黑色旗帜在风中飘扬,沙尘漫天,足有十里以上的行军队伍出现在远方。
颖水北岸,也有一支秦军出现,在那里修建军营。
南岸最先抵达的秦军前锋,也开始在颖水边扎营立寨。
颖水上游处更有数十艘船只驶来,在秦军两处营寨的遮蔽下搭建浮桥。只要这浮桥建好,秦军便可借着此桥沟通南北,不再需要从上游绕远路。
项渠手指城外秦军,神色兴奋,在那炯炯目光中,他仿佛已经看到了一举击溃秦军的胜利场景。
项燕瞥了他一眼,嗤笑道:
说着,项燕伸手,指向那行进在远处烟尘中的秦军。
见项燕目光戏谑,项渠顿时羞的满脸通红,弱弱道:
见儿子低头认错,项燕才点点头。
….
说着,项燕抬头,目光望向远方,视线落在那杆十分显眼的主将大纛上。
就在项燕感叹间,突然有短兵来报。
项燕愣了下,忙让短兵将那信使带上来。
没有写满文字的帛书,只有信使的口述。
项燕越听越惊讶,一双眼睛都鼓了起来。
他喃喃道:
……
项城以西。
上蔡。
三万秦军,正在上蔡城外扎
营。
李由站在城外,看着前方上蔡城久经风霜的墙垣,不由长吁短叹起来。
李家是上蔡人。
他李由自小长于此地,儿时亦曾在这座城邑里斗鸡走马,留下了一段颇有印象的记忆。
当然,最让他李由缅怀的,还是那忘不了的少年风流。
上蔡城外,一片橘林。
少年少女,缠绵爱意。
野有死麕,白茅包之。有女怀春,吉士诱之。
林有朴樕,野有死鹿。白茅纯束,有女如玉。
舒而脱脱兮!无感我帨兮!无使龙也吠!
发下的山盟海誓,说好的长相厮守,随着李家西入函谷而誓言破碎。
李由双眼恍忽,回忆着当年缭绕在耳边的痴情话语。
这上蔡之地,就是他李由逝去的青春啊。
李由摇头感慨,心中生出一丝失落。
一道声音突然响起,吓得李由浑身汗毛倒竖。
李由回头一看,见赵佗站在后面,正疑惑的盯着他。
李由大惊失色,这赵佗正在和自己竞争公主,也不知刚才的自语有没有被他听到,万一听到那可就麻烦了。
想到此处,李由也顾不上纠结于的称呼,慌张解释道:
赵佗眨了眨眼,更疑惑了。
李由顿时面红耳赤,结巴道:
赵佗笑道:
说着,赵佗拱了拱手,便越过李由往前面走去。
李由狠狠瞪了赵佗的背影一眼。
转头质问远处站岗的短兵:….
短兵们一脸无辜,人家可是李将军的红人,堂堂一曲军候,还是你李由的老部下,更是爵位比你还高的右庶长。这种级别的人物,让吾等不要开口,说是给你个惊喜,我们怎么敢违抗。
李由倒是也没为难短兵,训斥一顿后,便转头看向赵佗入城的方向,低语道:
此刻,上蔡城中。
李信指着铺开的地图,对众人道:
李信意气风发,抬头扫视诸人,笑道:
见李信发笑,被蒙武派来跟随李信的辛梧,也跟着干笑出声。
赵佗亦无奈的附和着笑。
连副将蒙武都被李信用斧钺给压制了,他们哪敢说个不字啊。这支秦军,早已成了李信的一言堂。
等到李信笑完,赵佗见气氛差不多了,他深吸口气,硬着头皮道:
听到这话,李信皱了皱眉。
上蔡城里屯了一批粮草,可供三万大军用上大半月,虽然撑不了太久,但也算聊胜于无,让一队步卒押送跟在后面,也不是不行。
只是这押运的人选嘛。
李信看了一眼赵佗,先开口让其他人下去。
他这才对赵佗说道:
说到此处,李信得意一笑,昂首道:
听到这话,赵佗满脸无语。
他哪里是什么想让功啊,不过是想借着押运粮秣吊在李信后面。万一前军惨遭大败,他作为数十里外的殿后部队,不说撤退,起码也能有个反应时间啊。
但李信还没说完,他对着赵佗露出一个戏谑的笑容。
李信拍着赵佗的肩膀大笑。
对于这位小弟与李由争公主的事情,他又岂会没有耳闻。
该出手时就出手,如今让李由殿后,就算最后灭了楚国,他李由的功劳也远远不可能和赵佗相比,哪还有资格与赵佗争公主。
赵佗愣愣的看着李信。.
起飞的东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