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这...”
见此，陆渊一时语塞，显得有些吃惊。
老话说，天底下没有白吃的午餐。
对方突然拿出好处，或许是有什么目的在其中，所以并未立刻接受。
“修行武道，即便有秘籍，但没有充足的气血支持，也是不行的。”刘狱长却眉头一皱，冷声道：“让你拿就拿，犹豫什么？怕本大人害你？”
也是，他不过是一个连品级都没有的小小见习天卫而已。
对方却是从八品诏狱狱长，自己身上，却是没什么值得被惦记的。
陆渊想了一下，让后躬身：“多谢刘大人抬爱，这份恩情，小人铭记在心。”
接下方子后，再次拱了拱手，做足姿态后便转身离开。
而刘昌则是看着他的背影，眼中若有所思。
等离开诏狱，已经到申时了，距离晚饭还有些时间，陆渊径直前往住所。
回来稍作歇息之后，就将那份方子打开。
最上面书写四个字：八珍药方。
所谓八珍药方，就是由八种不同药材组成的方子，可以熬制成八珍汤。
陆渊知道，修炼武道的前提，不仅需要身体健康，肉身强壮，还需气血浑厚充足。
常人补足气血，吃饭只是最基础的方法，真要养血蓄精，强健体魄，还得依靠各种药材才行。但药这种东西可不能乱吃，需要合理的搭配，效果越好的同时，也不会对身体产生危害。
上面的这八种药材，就是一种搭配。方子上也有说明，并不需要全部筹齐，三味以上就有效果。
有此药方，日后养气血，会变得更加简单，还能更轻易的修行武道，因此非常难得。
可陆渊依旧想不通，刘昌为何如此大度，会将药方拿出来。
“陆兄弟，今日回来的又这么早啊？”
这时候，房门突然被打开了。
一名身材干瘦，胡子拉碴的中年人走了进来。
中年人名为赵大虎，也是诏狱的见习天卫。
不过对方在诏狱待了六个多月，算是老人了，如今与陆渊同住一屋。
别看他一幅三四十岁的模样，但事实上，此人才二十岁出头。
之所以如此，是因为长时间受到煞气的影响。
以至于比普通人老的更快。
如狱长刘昌。
明明才四十多岁，却看起来像个老者。
此时，赵大虎刚一进门，就看见了陆渊手中的纸条，当即眼前一亮，道：“哟？运气不错啊，这八珍药方，刘大人也送你一份了啊？”
“也送我一份？”本想收起药方的陆渊一愣：“这东西刘大人经常送给别人吗？”
“那倒也不是。”赵大虎拍了拍衣袖，笑道：“也要让他看上眼才行。”
“不过在老兄我的记忆中，这药方刘大人至少送出去五六份了。”
一席话，让陆渊彻底愣住了，有些不明所以。
“是这样的。”
赵大虎开始解释：“刘狱长呢，在诏狱待了很多年，据说送人药方的事情，他很早就开始做了，目的也很简单，就是想着总有几个人能出人头地，离开诏狱高升。”
“然后会记挂着这份旧情，将来在乞骸骨的时候，也能被照应一二，不至于无人送终。”
“可惜啊，事与愿违，最后能活下来的没几个，更别说离开诏狱高升了。”
“陆兄弟你如今拿到了药方，显然被刘狱长给予厚望啊。”
闻言，陆渊算明白过来了，敢情是天使投资啊？
不过这也让其放宽心。
如果只是单纯这种目的的话，就没什么要担忧的。
同时也让他，确认了药方的真实性。
随即，陆渊抬头：“赵哥你如此清楚，是不是也得到过这药方啊？”
“怎么可能？刘大人也是看人下菜的。”赵大虎摇头：“我虽然在诏狱待了六个月，但天赋不高，又是贱籍，哪有这么好的运气？”
“还有就是，就算我有了药方也没用啊，你不知道，朝廷对药材这东西管控的也很严格。”
“就算上面最基础的三味药，身为贱籍之人，也是没资格购买的，有钱也不行。”
“陆兄弟你是平籍，倒有这个资格，但换做另外五味药材，就不行了。”
说到这里，赵大虎微微叹气：“出身贱籍，很多事情，都是已经注定了的。”
此话，让陆渊沉默无言，心中颇有感悟。
自己是平籍，尚且被影响三代，更别说本身是贱籍了。
他更没想到的是，朝廷对武学的控制，已经让普通人难以翻身了，连药材居然也是如此。
不过很快，陆渊想到一些事情：“赵哥，你在诏狱待了六个多月，再有不久，就能累积十点功勋，达到十品功勋了，那时候，就可以申请晋升平籍，而你对这八珍汤药方又如此了解，过不了几月有资格买了啊，再不济，能找人代买啊。”
在天命王朝，功勋可是有着很多用处，其中最重要的，就是达到一定品级的功勋后，就是可以提升自己的品籍。
就比如拥有十品功勋，贱籍就可以申请成为平籍，而这，也是普通人唯一的晋升途径。
无论朝廷官员，还是平民百姓，皆可试用。
陆渊之所以这么问。
就是看对方，好像对这药方，并没有太大兴趣的样子感到奇怪。
“理是这么个理，”赵大虎回答：“可老弟你不知道，八珍汤所需的药材价格有多贵，单单是其中一味，就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我在诏狱这点俸禄，哪能耗得起？”
“倒不如多存点钱，为以后做打算。还有就是，我知道哪些药材有什么用？又不清楚每味药的用量。”
“须知，这天地下的每一种可以熬炼气血的药方，那都是药师专门调配出来的。”
“根据侧重、用量的不同，方子不一样，药效也不一样，搭配正确，于身体有益，可如果差那么个一星半点，可能就会要命啊。”
原来是这样。
陆渊听到解释后，算是彻底了解了。
难怪。
那刘狱长能大度拿出方子，因为药材要自己凑不说，且还有这么多限制。
思绪至此，陆渊摇摇头，旋即拱手：“今日之事，多谢赵哥告知了。”
“客气客气，都是小事。”赵大虎哈哈一笑，然后道：“不过，若老弟真要谢我，等你哪天真熬制出了八珍汤，给我喝上一口试试，老哥我活这么多年，还没试过用汤药打熬气血的滋味呢。”
“我也在修行了数个月的武学，却始终不得要领，不知那玩意儿有没有用。”
对方说的武学，自然就是今日刘狱长所言。
成为见习天卫满十日后所习得的。
而这，也让陆渊顿时来了兴趣：“那赵哥，咱们修行的那门武学，它厉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