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的进展很顺利,王黑子大摇大摆地走过去说了几句话,那人果然就往前院而去,留王黑子帮他守着门口。
等这人转出了院子,王麻子等人马上猫着腰,摄手摄足地溜了过去。
房间里亮着油灯,透出一个人影,在埋头写字。王黑子向王麻子点点头,下巴一扬,示意他们进去。按照约定,在抓住胡广之前,他是要守住门口的。
王麻子和他的同伙,缓缓地抽出藏着的刀剑,互相看了一眼,慢慢地推开门,悄无声息地走了进去。
埋头写字这人果然是胡广这小子,只有二丈左右的距离,王麻子心跳加速,想尽量缩短点距离,尽量靠近点胡广,被发现的时间越晚越好。
正当他们五个人举着刀剑,摄手摄足地走着,忽然见到胡广抬起头来,冲他们一笑,然后说道:“才来啊!”
王麻子和他的同伙一下愣住了,就保持着那个摄手摄足地动作静止在那里,仿佛胡广这话有着定身的作用。
“不好,有诈,快把他拿下!”王麻子大喝一声,马上飞身扑了过去。
就算有诈,如果能快点擒住胡广,那也能万事大吉!
可是,胡广既然有了准备,又怎么可能如他所愿呢!
只见胡广身后的那个里间涌出了一群人,手持各类兵刃,挡在了胡广的面前。
与此同时,房门也被踹开,又有一群人从外面涌了进来。
原本就不是很大的房间,一下就挤满了人,刀枪剑戟指着五个傻了眼的人,根本就让他们没有任何还手之力。
王麻子就是再笨,他也明白过来,肯定是王黑子出了问题。他仰头大声狂喊道:“王黑子,你敢背叛老爷,关二哥在天上看着你,你会不得好死!”
忽然,他感觉到身后有动静,转头一看,见到众人让出一条路,王黑子面无表情地走了进来。
王麻子一见,用手指着王黑子怒喝道:“亏你以忠义自居,竟然敢背叛老爷,出卖我们,你不得好死!”
王黑子听得低下了头,不过马上又抬了起来,回视着他,声音不大,却显得慷锵有力:“你说得那个王黑子在延安府已经死了!现在的我,是公子舍命所救才活下来的,我这条贱命,早已是公子的了。”
“而且得公子教导,我知道怎么做才是真正的忠义。我和关二哥不一样,我只是小老百姓,我要选的是曹操而不是刘备!”
王麻子听得一愣一愣的,根本听不明白王黑子在说啥。
他脸色变幻了会,忽然大喊一声道:“你这个叛徒,老子杀了你!”
喊完之后,作势欲扑。王黑子身边的人马上握紧了兵刃,准备护着他时,却发现王麻子和他的同伙猛地转身,往胡广所在扑了过去。
作为江湖中人,多少还是知道眼下这个情况,除非能抓住胡广,否则下场难测。虽然他们不是很聪明,但这声东击西却还是能用出来的。
只是很可惜,胡宽就挡在亲弟弟的面前,手握一杆银枪,犹如飞龙出水,枪影重重,封死了王麻子等人的去处。
胡广一侧其他人也都警惕着,紧跟着胡宽动了手。他们都是长兵刃,距离又近,眨眼间便这五个人的身上便不止三刀六洞了。
王麻子死不瞑目,挣扎着喊道:“王黑子,你……坏了老爷好事,你……你不得好……”
话还没说完,却跌倒在地一命呜呼了。
胡广看着这一切,一直没有说话。这人临死之前说得话,其实也算是冤枉了王黑子,因为就算王黑子没有醒悟过来,胡广也已经猜到了。
早上那会,王黑子如此反常,还问了那些问题,只要不是太笨,终归会有所怀疑的。
而胡广更是了解王黑子,又哪能猜不出来到底是怎么回事。因此,他趁着回答王黑子问题的时候,再次开导了他。
出了房门后,又让护卫去找胡汉三回来,他的目的就是准备筛选这批难民中的可疑人物。只是没想到,王黑子虽然是个粗人,连简单的拼音学了那么久还是很差,但他却明了事理。
正如他刚才给王麻子所说的,他知道自己只是小老百姓,当然要选曹操了。在胡广和王嘉胤之间,谁对百姓好,谁实力强,谁是曹操,这又是一目了然的事情。
因此,胡广还没来及给胡汉三布置任务的时候,王麻子就找上门去,主动坦诚了一切。只是有一个要求,不要杀了王嘉胤。
就一个王嘉胤又能闹出什么事来,胡广当然答应了他。于是,就有了之前的演戏。
本来胡广还有点担心王黑子是个粗人,怕演不好这反正间谍的活,没想他完成的不错,加上对方也不是精明的人,经过确认就王麻子五个人混了进来后,胡广马上就收网了,因为他没时间和他们玩捉迷藏。
看到眼前的事情一切都尘埃落地,胡广走到楞在那里的王黑子面前,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黑子,你这一次,救了不少老百姓,他们会感激你的。恶人少一点,好人多一些,天下才能太平!”
言尽于此,胡广当即吩咐开会,自己先往大堂而去。至于这五个人的尸首,自然有人会处理,不需要他操心。
这次要开的会,胡广也是在早上和黑子的谈话,以及那个护卫的嘀咕声中得到了启发。
能粉碎王嘉胤的阴谋,一众大小首领都很兴奋。虽坐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却还在低声讨论着刚才的事情。
胡广见人已到齐,便严肃了脸,拍拍手示意安静后说道:“我们叫天军在表面上看着兴旺,有城可守,有吃的穿的,每天还有不少百姓或被迫或自愿地加入到叫天军中来。但我发现,其实我们还有一个巨大的问题没有解决!”
胡汉三一听,马上站起来大声表态道:“公子放心,以后我一定加强宪兵队的监督,再有奸细敢来,管叫他有来无回!”
谁知胡广却摇了摇头道:“不是这事,我要说得事比这严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