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胡广衣着光鲜,骑着高头大马,甚至还牵了一匹,正向城门处而来。
一时之间,不管是乌兰,还是尤六,或者是那些原本的城门守卒,全都呆住了,这还是他们印象中的胡广么?
一直以来,胡广大字不识一个,身体又瘦弱,文武没一项行的。要不是一直以来,有他哥罩着,不知道会受多少欺负。
也因此,他生性有点木讷,就算碰到熟人,也不怎么主动打招呼,常常是低头走人。
可此时的胡广,那眉目之间的神态,又哪有以前胡广的半分影子!举手投足之间,是那么的自然,无形中散发的一股气质,让人不敢小觑。
直到胡广快到近前时,尤六才回过神来,他当即手一挥,大喝一声道:“来啊,把他抓起来。”
四周的军汉一听,如梦方醒,连忙冲过去,手持刀枪剑戟,围住了他。
胡广浑然不惧,就好像没看到一般,他环顾了一下,发现原先守门的那几个士卒缩着手,抱着长枪躲在城门的背风处。
而围住自己的这些军汉不管是军服还是兵器,都胜他们一筹。很显然,这些军汉都和尤六一样,是尤家养在家里的那些家丁。
当他看到嫂子拿着菜刀站那时,心中不由得一跳,好像自己疏漏了什么东西。
但眼下已没有让他细想的时间,因此他不慌不忙地跳下了马,笑着对尤六道:“尤六哥,大家乡里乡亲的,这是干嘛?”
说到这里,他把手中的两匹马的缰绳递了过去,同时说道:“真是不好意思,借用了你的两匹马。这过了一天,尤六哥怕是等急了,因此就换了两匹好马给您,还请多多包涵!”
尤六有点反应不过来,他下意识地接过缰绳,打量着这两匹高头大马。
原先的只是两匹老马,而现在这两匹,却是何举人家中挑出来的好马,因此一眼就能分辨出好坏。这好马劣马的价格,可是相去甚远,尤六得了这两匹好马,真是赚大发了。一般情况下,不管是谁,都没脸再问强借之罪了。
胡广看尤六接了缰绳后,有点惊呆在那里。他也就不再管他了,转过头,对乌兰说道:“嫂子,你跟我走,大哥和丫丫在等着。”
乌兰搞不清楚胡广为什么突然变了个人似的,而且出手还那么大方,一下就送出了两匹上好的马。
不过她不在乎了,此时在她的心中,只有自己的家人,想着第一时间能见到丫丫和丈夫。
因此,胡广一说,她用力点了下头,拿菜刀的手放了下去,迈步就准备跟着小叔子走。
那些围着的军汉看到这个情况,又见尤六没反应,想着胡广的脑子怕是有病,赶紧让他走,免得醒悟过来就后悔,就散了开去。
可就在这时,尤七已经赶到门口,看到乌兰要出城,当即大喊一声:“不要让她跑了!”
这一喊,马上惊醒了尤六,吓了他一跳。他一见胡广和乌兰要出城门洞了,连忙大喝一声,自己先冲过去拦在了胡广的面前。
“尤六哥,你这是什么意思?我这一匹马能顶你的两匹了,够意思了吧?”胡广一见,脸色一沉,有点不渝地说道。
尤守备觊觎乌兰的美色,想把她搞到手,虽然势力够大,可终归是见不得光的事。因此,表面上是要问罪胡广胡宽昨天抢马的事,从而逼乌兰就范。
也因此,其意为乌兰的事,其实就只有尤六和尤七知道,其他人并不知情。
看到尤六在得了两匹好马的份上,还想为难胡广。不但是那些缩在一边守门的兵卒,就连他带来的那些家丁,都有点意外,心中想着这也太不知足了!
尤六其实也知道这点,但仗着他是尤家人,平时也横行霸道惯了,就蛮横地说道:“你当老子是什么人?昨天想抢就抢,此时又说走就想走,哪有这么便宜的事!走,跟我们去守备大人,一切由大人定夺!”
守门兵卒一听,不由得有点同情地看了下胡广。这府谷县城完全是尤家的地盘,就算是县令大人,也要仰仗尤家的脸色。尤家真要蛮横了,就只能认栽!
那些尤家家丁一听尤六发话,虽然他们不知道内幕,但丝毫不影响他们配合尤六,马上拥上前去,准备抓了胡广再说。
胡广的眉头紧皱,这太不正常了。不过没时间让他多想,当即大喝一声道:“等等!”
刚围过去的家丁一听,都停了下来,想看看他究竟想怎么样?
“尤六哥,大家平时低头不见抬头见,何必这么难为小弟呢?”胡广露出笑容,压抑着怒气说道。
尤六是吃了秤砣铁了心,嘴角一丝冷笑,一脸阴沉地喝道:“少废话,带走!”
胡广一听,一颗心沉了下去,他预感到怕是有点难以脱身了。
不过表面上,他脸上还是保持着笑容不变,走向尤六,同时说道:“尤六哥,这中间怕是有点误会,我这里有东西,请你过目一下。”
胡广一个瘦弱少年,又没有带刀枪,边上的人就没拦着,仍由他走了过去。
而尤六也有点好奇,很想知道这反常的胡广究竟要唱哪出戏。因此,他也就不再发话,只是看着走过来的胡广。
乌兰见尤六反复阻挠小叔子和自己出城,哪怕是得了那么大好处的份上,也还在坚持。隐隐地,她有种感觉,怕是和自己有关。
她转头看看城外,空无一人,并没有看到当家的和女儿;又转回头看着小叔子的背影,心中有点急了起来。
而此时,胡广走到了尤六的面前,用身子挡住了其他人,从怀中摸出了东西,递给尤六,同时,低声说道:“行个方便,我不能暴露身份的。”
尤六听了一脸的疑惑,就没听懂胡广的意思。他低头看向自己手中,胡广递过来的东西。
是一锭银子,大概有一两重,奇怪的是,还有一块木牌,这是什么?
稍微一打量,吓了他一大跳,是锦衣卫腰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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