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众官员的注目礼中,卫辰放下手中的酒盏,缓缓从座位上起身。阑
同席的官员也一并起身,盛长柏和王尧臣齐齐向卫辰作了一揖,卫辰当下还礼,笑着朝二人点了点头后,便沿着石阶向建极殿而去。
卫辰从容不迫地行至殿前廊下,目光向殿门内望去,但见大殿左右都设了宴席,在座的是大周二十四省的巡抚和总督。
他们并不在考察范围之内,而是陪同本省官员一同进京,将考语送到吏部。
殿上所坐,无一不是执掌一方的封疆大吏,放眼望去,满殿朱紫之色,令卫辰不由心生凛然。
鸿胪寺官员引着卫辰入殿上前至御座前,而后唱声赞礼。
卫辰朝着御座上的赵真行礼参见,他已经很久没有参加过这样隆重的典礼了,但此时的礼数却是周全备至,没有出一点差错。阑
面对满堂朱紫大员,卫辰虽然严肃郑重,却也没有怯场,毕竟他原来是经延展书官,见过不少阁部重臣,这种场面还吓不倒他。
礼毕起身后,卫辰的目光飞快地在御座上掠过,仓促之间,看不太真切,但也足够卫辰留意到赵真略显句偻的身子了。
老态尽显!
卫辰脑海中蓦地浮现出这四个大字,想到御座上的这位官家一年后就将撒手人寰,他的心情不由地有些沉重。
这时候,赵真开口了。
殿内众官员纷纷点头,其中有几人看向卫辰的目光还颇有欣赏之意。阑
说到这里,赵真看着阶下的卫辰,不由有些感慨。
三年光阴转瞬即逝,卫辰依然是那个朝气蓬勃的年轻人,而赵真自己却已然垂垂老矣了。
赵真收回怅然的思绪,沉声继续说道:
若是在场的是御史言官之流,听到赵真的问题,回答自然是当以清廉操守为重。
不过,眼下殿内坐的都是督抚一方的封疆大吏,不论官做的好坏,至少都是做实事的人。
于是,他们不约而同地回答道:阑
赵真闻言点了点头,又将视线移到一名官员身上,沉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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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便有了计较,当下起身道:
赵真面无表情,不置可否。
这时,又一名官员起身道:
前前后后,加上袁应道,竟有五名巡抚一级的重臣替卫辰说话,让在座一众官员都是吃惊不小。
他们能坐到现在的位置,自然不会是蠢人,初时还有些讶异,但很快,他们就琢磨出了其中的门道。阑
卫辰是赵真钦点的六元,赵真对于卫辰可以说是极尽恩荣,当初贬谪卫辰也是迫于御史的压力,不得已而为之,早晚都会再度予以重用。
赵真如今故意作出这般姿态,明摆着就是想要提拔卫辰,但又担心御史继续揪着卫辰不放。
而袁应道他们显然是看准了这一点,所以才敢作出一副直言上谏,为国荐贤的模样。
一念及此,有几名南方的巡抚不由有些懊恼,自己上京时走的是漕运水道,压根没经过禹州,现在想扮忠臣直臣也没机会了。
可惜,可惜呀!
就在这时,赵真忽的拍桉大笑道:阑
赵真的目光回到卫辰身上,沉声道:
赵真话音落下,侍立一旁的高淮立即取出一封早已准备好的圣旨,宣读道:
圣旨的内容声声相传,越来越高亢嘹亮,响彻大殿内外,直至传入殿外一众官员耳中。
片刻的静默后,一桌桌宴席上终于传出无数低语议论之声。
王尧臣怔怔地愣在原地:
王尧臣仅仅入翰林院两年,就成为正七品编修,相较其他庶吉士而言,已经十分优秀。
而卫辰明明与他同年,却成了从五品的侍讲学士。阑
翰林九年考满才能升迁,如果按部就班的话,从正七品编修升到从五品的侍讲学士,要二十七年。
当然,身为翰林,有许多越级提拔的机会,比如修书有功,比如被选为经延官,还可以开坊,兼詹事府的官职。
可即便如此,卫辰升官的速度也足以令王尧臣这些翰林中的佼佼者绝望了。
同样是从五品,禹州知州和侍讲学士,可完全不是一个档次。
天子被称为国君,太子被称为储君,龙图阁首辅被称为宰相,那么谁能被称为储相呢?
庶吉士?
显然还不够资格。阑
只有不懂行的普通老百姓才会用储相之名来称呼庶吉士。
事实上,官场上公认,唯有官拜翰林院侍讲学士,才能真正被称为储相!
这就是这个位置的含金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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