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安市异调局,一间封闭的屋子里。
这位被称为‘谎言与欺骗,代行者的中年男人依旧被那条长着根茎的藤蔓束缚着,
并且藤蔓延伸出的根须,在他身上越长越深。
不过,即便是这样,这中年男人依旧从容不迫,脸上带着些笑容,
不像是被控制到了异调局的管控室。
更像是在自家屋里招待着来做客的熟人,泰然自若地应着话,似乎丝毫不在乎正在他皮肤下扭动延伸的触须。
爬虫望着这似乎有恃无恐的中年男人,重复了遍他的名字。
谎言与欺骗的代行者,却叫这个名字,多少有些荒诞。
旁边的老辰,则只是看着这中年男人,未曾出声。
此刻,这封闭的屋子里,除了这位谎言与欺骗的代行者,就只有老辰和爬虫。
至于其他调查员,则是看守在封闭的屋子外。
中年男人即便在藤蔓的束缚下,依旧微微点头,笑着应道。
然后再坦然,甚至透露着一些真诚地说道,
笑着说道,中年男人再低下头望了眼身上束缚着他的藤蔓。
老辰和爬虫都微微顿了下,却都没有出声。
这中年男人不知道有没有在动用他的能力,但他的话语声无时无刻都不在散发种蛊惑的力量,
让人下意识就思考其话语的合理性,然后在一些逻辑下产生认同。
不过,老辰和爬虫的心似乎都坚硬如铁似的,对于中年男人的话无动于衷。
长久以来应对各种怪物的经历,让这两位高级调查员见多了各种诡异的情况。
中年男人吐了口气,神情先是有些遗憾,紧跟着再重新露出些笑容,
封闭的屋子里,虽然有凳子,但被这似乎有生命的藤蔓束缚着,中年男人躬身都难,也无法坐下,只能站着,说着话。
说到望安河畔那位神秘强大者时,这中年男人脸上流露出一些敬畏。….
这点,老辰和爬虫也注意到了。
中年男人再说出这句怎么看都带着讽刺的话,言语神情里却都透着真诚和尊重。
让老辰和爬虫都能感受到,这似乎是中年男人的真心话。
不过,对于掌握着欺骗和谎言力量,随时随地散发着蛊惑影响的中年男人,
这种判断没有意义,也不可能影响老辰和爬虫的态度。
不过,停顿了下,老辰却还是针对这句话回答了句,
中年男人再笑着说道。
老辰只是神情平静,目光沉稳地望着他,没再说话。
不是找不到话反驳,而是这种争论没有意义。
异调局和这中年男人本来就站在不同世界的两端。
中年男人收敛了笑容,认真地回答道。
中年男人说着的话,似乎由衷地为异调局考虑,就差替异调局出谋划策了。
老辰看着这中年男人,始终没转开过视线,
中年男人先前那问题的回答,也没超出过老辰和爬虫的预料。
老辰和爬虫更想知道的是后面这个问题。
更进一步的,是想从这个问题的答桉里获取到更多信息。
中年男人闻言,陷入沉默,只是直直望着老辰和爬虫两人,未曾回答。
中年男人脸上重新流露出笑容,望了望老辰,再望了望爬虫。
老辰看着他,没说话。
中年男人则是自己笑着再多回答了句,
….
中年男人坦然回答道。
中年男人对于这个问题,依旧认真地给出了回答。
中年男人在笑着回答道。
基本能问的问完,老辰和爬虫再望着这中年男人,停顿了下,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
从头到尾,
中年男人的有恃无恐都无不说明着这件事情,
即便是在异调局内部,中年男人也有保底的把握能够逃离。
中年男人闻言,脸上笑容渐多,直到笑了起来。
然后笑声收敛,再说了句,
话音落下,就在老辰和爬虫目光的注视下,
这中年男人的身影开始澹化,就如同滴入湖泊海洋的一滴墨,
快速消融在了空气中。
开始的时候,只是中年男人的身影消失。
紧跟着,还保持着束缚模样的藤蔓也逐渐被擦去了存在。
直到极短时间后,连同那先前束缚着中年男人的藤蔓,中年男人完全消失在了这屋子里。
只留下老辰和爬虫两人,以及封闭屋子里那几张固定的凳子。
就似乎中年男人从未出现在这儿。
微微顿了下。
老辰和爬虫先是抬起些目光和视线,微微在这封闭的屋子里转动。
但很快,老辰和爬虫都先后再转回了头,重新看向了中年男人先前站立的地方。
那里依旧空空如也,望过去的视线只能看到那张空荡荡的凳子,
但老辰和爬虫却都没再转过视线,
爬虫对着身前空空如也,出声说了句。
中年男人的声音重新响起,紧跟着,中年男人依旧被藤蔓束缚着的身躯也跟着重新浮现了出来。
依旧在原来的位置,未曾挪动过,藤蔓上长出的,遍布着的根须随着时间的推移,也已经在中年男人皮肉一下扎根的更深,朝着内脏蔓延。
看起来被戳破了一次欺骗,但中年男人也没有太焦急或者急躁的神色,….
重新出现在老辰两人眼前过后,先是望了眼身上缠绕着,扎根束缚着他的藤蔓,然后再抬起了头,望向了老辰两人。
说着话,中年男人脸上依旧带着一点笑容,再望了眼身上缠绕的藤蔓,就像是看着个调皮的孩子。
中年男人笑着,抬起了头,眼里露出些虔诚。
老辰和爬虫见状,微微皱眉,相继出手阻止。
但,这次,阻止失败了。
因为,中年男人看起来就不像是想逃。
在虔诚的祈祷声中。
中年男人被藤蔓束缚着和的身躯骤然膨胀了下,被藤蔓勒着的地方没动,
但藤蔓的缝隙之间,还是血肉鼓涨了起来,
然后,骤然,就如同内部腐烂发涨的西瓜,
破开一道口子过后,又再迅速焉瘪了下去。
只剩下满地碎成烂肉血水的痕迹,以及重新垂下了,落在地上,吸着血肉的藤蔓。
老辰和爬虫皱眉,立刻上前。
爬虫捡起了地上的藤蔓,收了起来。
老辰则是直接伸手,抓了把地上碎成糜状肉渣的烂肉血水。
从现在的情况看,和从头到尾高度警惕感知感受到的情况来看,
那位代行者已经死透了。
他就这么轻易地放弃了他的生命?
如果是其他怪物,神的信徒,这种疯狂的举动在正常不过。
但这是谎言的信徒……甚至这位谎言的信徒之前还利用他主的降临,强大自己的力量。
这样的人,就选择这样轻易地死了?
逻辑上是说不通的。
然后……老辰想到了之前和那中年男人交流时的话——
那这个谎言,是否还会出现在其他地方。
老辰收回了抓取血肉的手,停顿了下。
爬虫也抬起头,和老辰对视了眼。
两人做出了同样的判断。
这‘谎言与期待,的代行者,应该是以死亡为代价逃了。
……
临天市的边缘,隆南山脉的脚下。
那山村里,虽然正是中午,却格外的安静。
只有村子尾,那位老人招呼着自己孙子,和孙子玩闹的声音响着。
先前,老人得到了圆梦匕首,在付出了巨大的代价过后,
老人还是复活了自己的孙子。
虽然代价很大,但是一切都是值得的。….
老人满头雪白,满脸皱纹和老年斑块,喘了两口粗气过后,坐在自家屋子的屋檐下,
笑眯着眼睛,望着院子里正在跑闹的孩子。
再抬起头望了眼安静着的村子,回头望了眼空荡荡无人的屋子,和供奉在供桌上,滴血的圆梦匕首。
嗯……一切都是值得的。
再回头望了眼院子里跑闹的孙子,
老人再次无比肯定,脸上笑容再多了些。
孙儿还是和三年前一样,没有长大,就像是三年前他在院子里最后看到他的时候一样。
闲着没事的时候,就会在院里跑闹玩闹,
只是没了陪他一起跑闹的,邻居家的那条狗。
老人笑着,应道,只要是乖孙想要的,他这个当爷爷的,自然会都给弄来。
老人望了眼屋子跟前没多远的河,因为三年前的噩梦,这会儿的不怎么快的河道上,他甚至用一块块弄来的木板,给这段河上都盖上了。
伸手再搂住了孩子,老人泪眼婆娑地一句句说话。
孙子脆生生地应着,笑嘻嘻着签着自己爷爷的手往屋里手。
孙子往屋里指了一下,老人笑着应了下来。
将孙子带到了厨房,老人就开始忙活起来厨房里的活,
收拾了炒锅,又去引燃了灶里的火。
只是,就在这时候,
站在一旁的小孩,却突然顿了下。
紧跟着,身躯开始扭曲,快速生长,同时变换着模样。
老人打着瓢水重新回来,望到这一幕,也突然愣在了原地,眼里一下如同失神般陷入了恍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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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卷残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