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伤口估计是在海中被礁石蹭出来的,回头看看,所有人的船已经被撞得七零八碎的了,一片小舟上的木架残骸顺着海浪被推到了岸边。
叶天初回头看了看徐慕熙和林海原,发现他们身上也有些伤口,估计都是跟自己一样的情况,这是在岛上,可不比在阎宗里,即便是修行者,现在在还没有到达一定境界之前,也依旧是肉体凡胎,受了伤不好好处理,也有感染的风险。
虽说他们现在的身体素质不是普通人能比的,但是毕竟是初入修行之人,叶天初也不过才修炼了不到一年的时间而已,即便是进步再快,那也确实是刚开始修行。
只能说明他们这些人可以恢复地快一些,但是他们受了重伤也是会死的。
叶天初正要从储物戒指里面拿出治疗伤口的药粉来,却没想到,林海原倒是率先掏起了荷包。
那荷包上的绣花格外精致,也不知道是哪家绣房绣的,徐慕熙瞧着新鲜,就忍不住多瞧了两眼,还顺嘴问了一句。
“你这荷包倒是好看,是城里绣纺做的吗,若是的话,你告诉我地址,正好送给我娘,我这许久都未回家,送个东西,也算是留个念想。”
闻言,林海原倒是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那恐怕是要让徐兄失望了,这荷包是我未婚妻给我绣的。”
一听这话,叶天初和徐慕熙都呆住了,心情也暂时从那种沉闷的气氛中脱离了出来。
“你未婚妻绣的?你竟然有未婚妻?这么大的事竟然藏着掖着?如今我们也算是过命的交情了,倒不如你看看什么时候能把人带出来给我们兄弟看看啊。”
徐慕熙调笑了这么几句,气氛倒也活络起来了。
林海原憨笑着挠了挠头,也没有搭话,低头自顾自地从荷包里往外掏治伤的药粉,但是原本白皙的脸上却红了。
见状,徐慕熙秉承着爱看热闹的性子,起哄玩笑了两句,就连一向不爱凑热闹的叶天初都跟着说了两句话,三人心头的阴霾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散去。
但是这不过也是一时的,林海原拿出药粉来,三个人各自上完药之后,就听见各个宗门的长老在外面寻人。
这次来的那么多人,可是眼下经历了这一劫之后,人数竟然骤然减少了五分之一还要多,这可真的是出师未捷身先死啊。
带队的长老是桐慧长老,而且此行事关重大,跟阎宗的未来也能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所以宗主权笙也来了。
先前一直没有看见他,也是因为他一直躲在暗处,一直等到那不知是灵兽还是怪物的东西出来造孽的时候,才现出身来。
别的宗门的他顾不上,但是自家宗门的弟子肯定还是要多在意几分的,于是在巨浪翻涌之中,还眼疾手快地救了几个差点儿命丧礁石的自家弟子,当然,像叶天初他们三个人的这种情况可就是纯属命大了。
“没事吧,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受到什么严重的内伤。”
看见了叶天初,权笙立马就加快脚步走了过来,这可是他阎宗难得一见的天才,可得好好地护好了,原先没见到他,权笙还一直在心里担心着,唯恐他是直接被拍到海里,活不见人,死不见尸,那就着实难受了。
将叶天初细细地打量了一番,见他面色虽然有些苍白,嘴唇也没有什么血色,耳朵里隐约还能看到鲜红的血迹,但是看样子精神状态什么的没问题,身上除了轻微的划伤那种皮外伤,倒也没有严重的地方,而且伤口处还都涂了药粉,看样子那白色药粉,品质也算是中上乘。
见叶天初安然无恙,权笙也就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要是旁的弟子也就算了,可是叶天初不一样啊,如若叶天初能有所造化,指不定还能以阎宗的名义去进入上宗修炼。
上宗啊,那可是所有修炼者的心之所向啊。
原本权笙还一直担心着,却不曾想这三人竟然这般命大,被冲到了这样犄角旮旯的地方,安全是安全,就是偏僻了些,不容易被发现,而且这里除了前方海面不远处有几处暗礁以外,周围全是细软的沙滩,一颗树都没有,属实是幸运至极了。
至于其他宗门,权笙虽是没有功夫操心别人家的事情,但是毕竟一路上匆匆忙忙地走,一直在寻找自家弟子,所以倒是也见到了不少不幸之人的惨状。只不过眼下分身乏术,还是护好自家子弟才是正道。
每百年才会有一次天门大开的机会,上宗人会从各个宗门选拔出足够优秀的青年才俊,以所在宗门的名义带入上宗修行,而再过个半年左右,就刚刚好是上宗每百年一次的天门大开的日子了。
要知道能被上宗看上的人,那可都是人中龙凤,要是哪个宗门能出一个可以进入上宗修炼的弟子,那可是连带着整个宗门的地位都会是水涨船高的。
他曾经在极其年幼的时候,有幸见过一次上宗选人的情景。
彼时他还只是个孩童,不过刚刚通元界三级罢了,当时他已经四岁了,要知道,在幻元大陆上,只有在五岁之前到达通元界五级的人才能有参加觉醒的机会,当时家里都非常为他担心,又刚巧听说了这档子事情,想着要带他去看看开开眼,沾沾元气,说不定修为就能提升地快一点。
当时那场面,就在半空中,突然在众人的注视下,凭空出现了一扇银白色的,散发着金光的大门,那架势,就好像是晌午正浓烈的日头都要退避三舍。
午时三刻,那一直紧闭地大门才慢慢打开。
大门无根,但是底下却飘着几片卷卷舒舒的浮云,真真像是仙界大门的样子。
幼时的权笙看了那个场面之后,在他的孩童时代,上宗的存在,给他的童年增添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他到现在还记得,从大门里面走出来了一个着一身月白色衣服的女子,如墨的秀发挽成一个松散的发髻,长长地垂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