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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空中,申培宛如被人类掐住脖颈的公鸡。
他没想到自己遁出阳魄巡查异状,居然被人锁住了阳魄。
聒噪的声音伴随着对方时不时浮现的蓝色光华。
对方修为境界明显弱于自己,但申培公发觉自己阳魄难于动弹,再难如此前那般自如腾飞,甚至他被对方勒得越来越近,哪怕是说话都开始困难。
世上的奇门妙术万千,他眼下显然就遭遇了一种未知术法的打击。
如果被对方携着阳魄远离身体过远,阳魄就会彻底脱离身体化成孤魂。
申培公一时间不免也是大急。
他不是来弄死太皇太后的,不是跑过来抓个小逃兵就被弄死的。
申培公费力挣扎。
他只觉阳魄仿若被一座沉重的山压了上来,别说飞行,就算是走两步都费劲。
被人这么锁着,他哪还能在太皇太后来阳陵时进行针对,他想回到自己身体中都欠缺可能。
算计好了一切,申培公没想到自己居然回如此简单翻车。
他死命挣脱着被包裹的阳魄,但发觉自己怎么都难于冲破对方的封锁。
申培公怨念沉沉。
儒家修士不说修行万千,至少是见识万千,顶级大儒知晓各大学派的稀奇古怪术法。
但哪怕是申培公这数十年见识诸多,他也没接触过这种专门打阳魄的术。
众学生一个人拉肚子很正常,全部拉肚子就不正常了,申培公只是巡逻查看而后发现声响,然后就凑了过来看看情况。
他哪曾想到看情况能看出这种***烦来。
申培公拉扯着自己的阳魄,他本想放两句话逼迫对方迅速放手,但道道光华的冲刷下,他觉得自己有些撑不住了。
他觉得自己就像一团水,而张学舟则是一尊容器,将他牢牢固定不能动弹,且在越掐越死的状态中不断推动。
更让申培公有些恐惧的是对方包裹着他不断推动向远方。
哪怕对方推动的速度不快,申培公也能猜测出对方的意图。
这让他一时大骇。
申培公连连低呼。
他转换了数次叙说的内容,才觉察出自己阳魄稍微松了一点点。
自言自语的声音传来,申培公只觉对方装瞎已经装到了一定程度。
对方既然不愿意蹚浑水,甚至连他给予的好处都没问,申培公也不做多纠缠。
听着对方念念的声音,申培公也只得念叨叨‘怎么什么都看不见啊"。
一时间,两个阳魄从纠缠到分割,又有张学舟收回阳魄入体在山林中快速穿梭。
申培公惊魂未定下不免也是驱役着
阳魄拼命飞奔向山下草屋中的身体。
人分两方,又各有逃蹿。
黑暗中跌跌撞撞,尤其是金乌大帝羽毛熄灭光芒时带来了眼睛转入黑暗带来的不适感,张学舟和申培公交手了近两分钟,义妁逃命时还没反应过来。
当然,她钻出的距离不算太远,只是不到二十米的距离而已。
容添丁不满低呼了一句,又有张学舟在后方追上来,他才松了一口气。
张学舟晃晃脑袋。
他的阳魄层次高,但禁锢揉捏无形之物相当于对空气打拳。
张学舟屡屡想拉扯申培公远离村庄,但如同他展翅后难于带动身体沉重的容添丁,张学舟也没法拉扯申培公这种大修炼者的阳魄远离身躯。
他有一些挺不错的能耐,但能耐又有一点点不足。
张学舟最终也只得放弃拉扯,在申培公低头后选择放对方离去。
申培公可以被别人打死,也可以打死别人,但唯独不能被他拉扯导致啥也没做。
如果申培公谋了时机无法做成事,对方恼怒下必然会来寻他报复。
但哪怕清楚了对方的可能行为,又没在节骨眼上给对方添堵,张学舟心中不免也有些沉甸甸。
他前脚觉得申培公想对付谁就对付谁,后脚不免也觉察要关注一下基本情况,免得被对方所影响。
张学舟想了想,诸多情况他只能排除申培公赢了又死了的这种类似研究炸药的下场。
当然,赢了又死了对张学舟影响也较少。
只要申培公不是去刺杀当今陛下,申培公打死任何人都干扰不到他半分。
他回首看向阳陵,阳陵中依旧是一片红灯笼的海洋,光亮照射得阳陵中几乎能看到巡逻军士的身影。
望向长安城时,张学舟只见远远的长安城一片漆黑,难于看到一丝光亮。
张学舟没法带人入长安城,他也只得在山坡上呼了黑白双马。
伸手一捞后,义妁被他带到夜行黑马的背上,又有容添丁上了白马。
如果没有必要,张学舟肯定不会在长安城附近掏出这两匹灵宝妖马,容添丁低念念,只觉带着义妁四处乱挖秘地挖出了一堆麻烦。
他叨叨了一句,随后已经骑着马如风一般从山中行人踩踏出的小路穿梭而下。
妖马奔袭不过一半路程,张学舟迅速调转着方向,朝着山区策马而去。
远远之处,绵延不断的火把串成了两条看不到尾的长线,将黑夜照得明亮。
骑兵和马车的声音如同闷雷震响着大地。
红底白字的旌旗迎风发出强烈的噼啪响声,旗上白字的‘窦"极为明显。
窦太主在长安城不会这般高调,只有太皇太后才有这种仪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