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你叫东方朔,这真是个好名字!”
张学舟和司马相如的见面算不上旧识见面喜相逢,司马相如眼睛瞎了,将张学舟完全当成了仰慕的粉丝。
只是让司马相如意想不到的是这个粉丝有些本事,居然还通过王府考核钻到了梁园中。
“向来都是女子仰慕文卿,没想到男子也是如此”司马相如旁的女子捂嘴笑道。
“琴技不分男女,男子可以仰慕我,女子仰慕我也是正常之事”司马相如咳嗽数声后才解释道。
“但仰慕你的女子有些多,有很多女子都想当你的妾!”
“文君,这种事情很正常,再说我到现在一个妾都不曾接受,伱应该可以放心我的人品!”
司马相如一脸浮笑,频频对张学舟回礼时也耐心对身边女子做着解释。
“这是贱内卓文君”司马相如道。
“久仰文君大家,我一直仰慕您”张学舟道:“如果相如公子不介意,我愿归入您裙下。”
“归入裙下,什么意思?你不是仰慕我来着?”司马相如皱眉道。
“对,我仰慕您,但我也仰慕文君大家”张学舟道。
“你不可如此荒唐,须知男女有别,你这是堂而皇之侵人夫妻关系”司马相如不悦道:“我对此相当介意!”
“这种事情其实很正常”卓文君笑道。
“不正常,窥人妻女是狼子野心,这是恶行”司马相如反驳道。
“窥人夫君呢?”
卓文君问上一句,这让司马相如哑然。
在对待这件事情上,他显然出现了双标行为。
“居然让司马相如吃瘪了!”
梁园众客可以踩着石头等物观看梁王府的客卿面试,梁王府也能看到梁园众客。
梁王一脸死气沉沉的病态,他持着一个圆柱形法宝,看着一墙之隔的梁园,他脸上难得出现了一丝淡笑。
“他果然是个妙人,带本王去看看那道术法留痕吧!”
梁王用小手指勾了一下,两个近侍随即快步上前,搀扶着梁王下了座。
等到一顶软轿抬过来,梁王也被抬了上去。
吱呀吱呀的抬轿声音中,梁王脑袋搁在软轿一侧,仿若睡着了一般。
“‘我爱梁王’”
化石术不算了得的能耐,但反向运用化石术将石腐化成碎土就是了不得的能力。
若有什么监牢需要越狱,这就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梁王被人喊醒,看着大理石上的四个字,脑海中最先浮过的是如何用这种人发挥才能,而后才看向四字内容。
他念了一句。
“兄长当年也曾这般说!”
他目光茫然,又看向紧紧跟随在身后的数人。
“梁王、济川王、济东王、山阳王、济阴王!”
梁王又念了一句,这让梁王身后数人齐齐跪了下去。
“儿臣不敢!”众人齐呼。
“兄长爱我,我还不曾死,他就已经将你们五人封王封地了”梁王道。
“父王,朝廷旨意为何会如此?”有一人问道。
“因为兄长爱我,给我一切都做好了打算”梁王面色死寂道:“兄长一切都做到了我说不出好的地步,但我怎么就觉得这有些不对劲!”
屡屡的牵手之谊犹在,梁王甚至还得过景帝誓言的保证。
梁王也因此死心塌地跟着景帝。
“我明明是能当皇做帝的,我明明有通天造化,我不该是这样,兄长说过只有我能匡扶汉国,母亲也……”
低低的哝哝声中,梁王看着地上的四个字想了很多。
但他越想越想不明白。
一切的一切,只是因为他死在了前面。
景帝还能熬得住,他有些熬不住了。
按正常的情况,他在两年前就该死了,但他硬生生靠着术吊着命苟延残喘至今。
但九转合气术不能保证他永远不死。
梁王昏昏沉沉思索着诸多,目光放向长安城方向时,他心中不免也多了一丝妄念。
“得帝王之气运,续黄帝之阳寿,但凡兄长此时让位于我,我必然能延寿二十年,只是兄长让位后又熬不住!”
以诸侯王身份行帝王之事,梁王动用的术无疑超出了自身范畴。
“若要我窥汉王朝的契机,我似乎可以上位后再窥探,那时的我……”
梁王陷入昏昏欲睡的思考,但愈思考他脑袋就越迷糊。
“兄长明明待我极好,但为何这种好让我成了如今的模样?”
梁王想不通。
他摸着自己开始显出苍老的容颜,又指了指梁园。
“将那个东方朔带过来!”
昏昏欲睡和迷糊到欠缺思维,梁王很想提提神。
但如今的他不再是往日的自己,头悬梁等行为对他不再适应。
司马相如的曲子非常动听,但听过一遍又一遍,如同他服下的那些没用丹药,曲子对梁王没了任何新鲜。
他当下确实需要一个能逗自己乐子的人,这能让他尽量提提神,将一些问题思考清楚。
众官员今天招募的客卿显然有几分意思,梁王希望对方能拿出一些让自己提神醒脑的能耐,哪怕只是贡献一张嘴巴。
相较于遵守尊卑唯唯诺诺的官员,一个欠缺拘束的客卿畅所欲言或许能给他带来一丝新鲜。
他挥了挥手,众人齐齐应下。
软轿抬入宫殿,等到梁王再次躺在金色的王座上时,他眼睛也微眯到了此前呛到司马相如的张学舟。
“见了大王还不下跪!”
侍官提醒的声音传来,张学舟才袖子连连舞,对着梁王行了一礼。
“这是何礼啊?”梁王开口道。
“我听闻圣贤见圣明的君王时,便是行君子之礼,这让圣贤不屈于君王之威,也能用正常的方式与君王交谈!”
张学舟寻思了梁王对待梁园客的宽容,又有卓文君低声示好的暗示,这让张学舟专挑好话说。
他自比圣贤,但又将梁王放到了圣明君王的位置。
这显然让梁王极为满意,勾勾小手指让侍官退下。
“公孙诡说你爱本王”梁王问道。
“这梁国境内谁人不爱大王”张学舟回道。
他伸手指了指刚刚喊他跪下的侍官,而后开口发问。
“你爱不爱大王?”张学舟问道。
“下官……”
“你不爱?”张学舟诧异道。
“我爱呀,我爱大王,我非常爱大王!”
侍官硬挺着面皮连连表忠。
这种问题虽然尴尬,但若他今天敢说不爱,明天这个职位就不是他的了。
若运气不好,导致梁王不开心,脑袋刴掉也不是不可能。
相应他在张学舟询问之后连连呼声应下。
“父王,我们爱您!”
“大王,我们也爱您!”
等到梁王目光微扫,众儿子和官员顿时齐齐大呼。
“滑稽,可笑!”
梁王心中微叹。
张学舟这类人说这种话很正常,毕竟对方就是一讨梁王欢心的客卿,但众儿子和官员说话时只是一种表态。
梁王很不喜欢这种应付式的表态,更不喜欢这些人小心翼翼诚惶诚恐的态度。
“放心吧,本王死的时候不会拉着你们一起走!”
梁王淡淡开口。
他说完这句话,脑海中灵光浮过,似乎想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