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冲动!”
学府路十八号档口中,左不同身体缓缓后退,双手示意张学舟不要乱来。
横的怕愣的,左不同属于横,而张学舟这类人属于愣。
这家伙压根不知道自己格斗术有多凶。
在没摸清楚对方释放格斗术的规律之前,左不同压根不想拿命去试。
“打人了啊!”张学舟大叫道:“有黑社会团伙来学府路砸档口打人了!”
听着张学舟口中大叫的声音,左不同很头疼。
“别叫了,学府路这边晚上不许营业,免得影响学生,这条街在半夜没法喊什么人来”左不同道:“再说了,我们不属于黑社会团伙,我们只是一帮看家护院的保镖!”
“快来人啊,有保镖打人了!”
“你别叫!”
看着同样小心翼翼退后的张学舟,左不同很清楚对方的防范心态极强。
对方释放格斗术无差别打击像极了新手行为,但对方的戒备又属于极为典型的擂台老手风格。
左不同甚至很清楚对方在保持着龙威格斗术释放的有效距离,又尽量避免着他可能的突袭。
“我们只是来讨债的,我们好言劝了几个小时,这小子赖账不还,才用了一点点过激手段”左不同解释道。
“保镖打人了!”
等到张学舟不理不睬连连叫唤,左不同才隐隐觉察出了问题。
夜晚的学府路极为安静,排除了左不同的说话声,张学舟的大叫声,又有躺在地上众人的哀嚎声音,左不同听到了沉重中带着快速的脚步声。
脚步声遁着声音的方向而来。
看似张学舟在歇斯底里大叫,但对方更像是靠着声音在指引路。
脚步声在十八号档口处停了下来。
透过窗户的防爆玻璃,左不同已经看到了两张熟悉的脸,这让他打了个冷颤。
“我们没怎么打人”左不同磕磕巴巴解释道。
“又是左连光的人,看来这老货上次还没长教训!”
十八号档口外,王郝然瞅了几眼档口内部,目光从王砾身上延伸到张学舟身上,又注目过躺在地上痛呼的宋凤英、张卫盟等人,而后才放在左不同的身上。
他嫌恶地看了左不同数眼,而后才与任一生低声交流。
“可惜他的份量低了点”任一生可惜道。
对很多人来说,未央武馆的总管是一个权限和权利极高的位置,甚至属于地下势力中呼风唤雨的人物。
但对西京城的家族势力核心人员来说,左不同等人就是一群保镖。
左不同等人欺负核心圈以外的人员没什么大问题,只要注意分寸不弄出人命,怎么都没法引来后患。
这也是左不同等人敢于教训王砾的原因。
左不同看着深夜前来的王郝然,更是看向了那个面貌温和的任一生。
王砾和王郝然有爷孙关系,而任一生则和张学舟有师生关系。
他这是直接惹出了两人的后台。
“这算什么?”
左不同心中一片冰凉,他感觉自己这边才打出一张三,对方直接大小王齐齐炸了过来。
别说他左不同,就算左腾来了这儿也没法讨好,甚至左权来了都没用。
“这个王砾在我们经营场所打老千局……”
“我只是搞了一下直播,没出千!”
左不同欲要解释时,吐白沫的王砾颤抖着身体硬生生辩解了一句。
“搞个现场直播就要砸门打人了?”王郝然怒道:“赶明儿我就扛着一个摄像机去你们左家,我看左家主是不是要砸我们王家的大门!”
“不是这样的”左不同连呼道:“他不仅搞现场直播,他还带着观看直播的人一起下注坑我们钱!”
“咋的,看直播违法还是跟着下注违法了?”王郝然怒道:“你们这些不学好的狗东西,收钱时理所当然,出钱就说别人出千砸场子。”
“不是这样!”
“不是这样算哪样,只许你们挣钱,不许别人挣钱了!”
王郝然指着左不同一阵骂,骂得左不同连反驳的话都没法说出口。
在他针对王砾时,他说王砾抽千就属于抽千,王砾想辩解也没法否认。
而等到王郝然开口,王郝然说王砾这种行为不属于抽千,那就不属于抽千。
这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哪方话语权大就压着谁一头。
王砾搞这一套最要命的地方在于引导众赌徒风格一致,而且王砾的眼光极准,少有失手的地方。
作为庄家的赌场自然不会亏本,但王砾的搅局无疑让他们收入锐减,甚至诱发了赌场经营风险。
但凡大伙儿都跟着王砾搞,他们赌场也不用开了。
而大资金的入局更是搅乱了正常的经营,快进快出的下注让积分局完全失控,引得大批赌徒即便是下中了积分对比,也因为大资金瞬间的快速卖出导致了筹码亏损。
王砾下注的金额不高,但王砾实质上已经成为了众多测序赌场中控盘者。
若非有些赌徒太过于贪心,直接动用大资金下注,他们还不会发现这种极端情况。
眼下极限武馆中诸多不曾观看直播的赌徒连喊有内幕,保持了不下注观望的态度,这导致他们无法正常经营。
王砾祸害一个赌场就换一家,剩下他们这些人来垫背,这种事情谁都没法忍受。
除了封杀王砾禁止对方入场,他们还需要禁止对方传播这一套,甚至于在幕后指点他人下注。
他们有政策,而赌徒们则有对策。
左不同很清楚诸多赌徒的心态,不说保持十成的胜率,但凡稳靠着有六成胜率,这些赌徒也会如粪坑的苍蝇一样凑过来。
没有赌场想陷入各种层出不穷的针对中。
他们首要解决的就是源头。
如果没有王家的关联,弄死王砾是最简单也是最有效的方式,但他们打狗还要看主人。
在依旧给予王家三分面子时,左不同没想到王郝然亲自下场了。
“王教授,令孙得罪的并非单单只有我们未央武馆,眼下已经涉及了七家,如果王教授不能管教好,将来登门拜访王家的绝对不止我们这些人!”
左不同深深吸了一口气。
他很清楚今天的事情没法办了。
放下一句场面话时,左不同也欲走人。
“怎么,你们将我学生的父母打了,就这么轻轻松松想走人?”
他的脚才踏出一步,只听王郝然身边的任一生开了口。
这让左不同心中一寒。
他们还不曾发动人找王家的麻烦,转眼间已经被麻烦找上了门。
左不同看着地上躺着那两张痛楚的年轻面孔,他不免深深吸了一口气。
在这个年代,延缓衰老、美容等技术层出不穷,爷爷和孙子看上去同样年轻有难度,但父母和成年后子女看上去相近却并无太大难度。
很显然,他们这帮人在混乱时将张学舟父母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