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物果然精巧,子廉,仲康,汝两人看,同吾腰腹如此相符,难道国舅是为了吾注备的此物?”
曹操摩挲着玉带表面,至于胸腹间,顾盼对曹洪,许褚道。
曹洪还在细思今日之事,闻言不过对着挤出一丝笑容,许褚却当了真,只觉得天下最好之物,給曹操,方广所有,当是天经地义之事。
“主公,此物果然和主公甚合,国舅家里宝贝多,这玉带,从今日起,便是主公的了!”
“国舅,你没问题的吧?”
许褚心中甚是鄙视董承,眼见国舅尴尬神情,很是惬意的搓了搓手,大有一言不合,先把董承提溜走之意。
“丞相,丞相若是喜欢玉带,吾家中还有上品,可献于丞相,只是这条,是老妻同吾定情之物,这,这。。。”
老董那么大还如此重情,家中老妻宛若刻在心头,倒让曹操很是诧异。
天下第一权臣解下玉带,塞入董承手中,又重重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国舅,不过玩笑,何必当真?”
“汝家中无好马,吾已经令元让,准备了十匹东郡良驹送上,汝年纪也不小了,早年在长安吃过苦头,少操点心,多多享乐最好!”
曹操话语中,颇有深意,看似为董承着想,言语间却全是威压。
“诺,诺,丞相之言,吾一定谨记心头,每日默念几遍,定当精神抖擞!”
董承腰带在手,心中大喜,还要几把啰嗦。
曹操却是懒得理他,在曹洪和许褚的簇拥下,大步直直向宫中而去。
“玛德,奸臣神气什么?吾才是正面角色!”
董承看着曹操背影,心中腹诽,挂念衣带诏的大事,出了宫,就直向大耳府邸而去。
不过半个时辰,大耳府邸,董承一党已经全部聚集在了厅堂中。
血诏在刘备手中,黄叔却是昨夜被压榨过甚,顶着黑眼圈,看完诏书,情绪也没有平日那么饱满。
“陛下受苦了啊,有此诏书,吾等不论做何事,便都占据大义!”
“寿成,如今关中强军甚多,汝也可把此书給他们看看,吹吹风,夏侯渊不过万人在长安,真动起来,他弹压不住的!”
大耳说话间,便将手中诏书递到了马腾手中。
刘备心中自有算计,车胄将徐州兵引到此地,若是关长恰逢其时闹起来,只怕曹操就要分兵,再行大事,或许顺遂许多。
马腾接过诏书,大概看了看,他毕竟马匪出身,识字不多,直接就翻到了最后献帝署名之处,眉头皱了起来。
“董公,玄德,这诏书,不对啊!”
“不对?又怎么不对了,这血,滴滴都是陛下的,吾亲眼所见,有什么不对的,我说马寿成,你不是怕了吧?”
董承以为是穆顺的太监血露馅,连忙先声夺人,压制马腾。
凉州铁汉,却是无奈的摇了摇头
“国舅,咱凉州汉子,有一个算一个,哪个怕过事?”
“是没有陛下印信,吾那些兄弟们,个个精明,把怀疑此物不正啊!”
“就是前几日廷议,曹贼拿出来的那东西,好歹在诏书上盖一下,如此天下人,才会信服!”
马腾说话间,又把诏书交给了身边的吉平,众人传阅了一圈,确实觉得手中薄纸,份量轻了些。
“国舅,寿成之言,还是颇有道理的,曹贼,方贼两人兵强马壮,吾等倚仗者,大义也!”
“何为大义,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八字尔!”
众人已然全部看完诏书,大耳做为反贼武力担当,摸着自己的耳垂,最后定下了基调。
“这,玄德,寿成之意,吾还要再回皇宫,让陛下,将印章盖上?”
“汝几人可知道,方才皇宫外,遇见了曹操,那奸臣把玩玉带多时,再过半刻,吾只怕已然昏厥当场了!”
董承满脸惊惧,刘备和马腾却都是心若铁石,自私自利之人,心中没有丝毫波动。
国舅没兵没粮的,和大家合股,这点风险,总是要担当的。
“事关大汉国祚,国舅,拜托了!”
“董公忠勇双全,无妨的!”
大耳,马腾将董承高高抬起,玄德更是咬破手指,毅然在血诏一角,写上了自己的名字。
“陛下那里,吾等自然也要有所交代,吾血乃是汉室宗亲,忠义之血,陛下一观可知!”
“俺老马的血,也是红的!”
“种辑岂可落于人后?”
“额,好像有点味道的样子!”
大耳府邸,众人一起咬破手指,关羽,张飞更是互相帮忙,将对方食指咬破,将自己名字涂抹上去。
血涂完了,一干人目光,同时扫向了董承,国舅干笑两声,只能无奈点头。
“今日是再进不得宫了!等两日吧,曹洪已然开始怀疑卞校尉了,吾还要另外找理由进宫!”
“董公,曹操不是说太医无妨,吾就是太医啊,后日辰时,吾陪着董公入宫,不靠卞校尉,也能进去!”
不显山,不露水的吉平,一句话就消除了众人的疑窦。
“哈哈!”
“呵呵!”
不知道是谁,先捏着下巴,发出无良的笑声。
随后厅中众人,一起大笑起来,刘备看着董承将血诏收好,轻轻拍了拍手,卷曲头发的糜夫人亲自将数壶好酒,端到了此群人的面前。
大耳这里,貌似前途光明,许昌最南,一处占地颇大,却装修寒俭的大宅内,曹洪已经翻了第三百四十二个身了。
已然接近子夜,素来守财,少酒,早睡的曹洪,却还是没有睡着。
脑子中,董承从皇宫出来时候,脸上的一抹惊惧,像是刻在了脑子里,怎么也忘不掉的样子。
“子廉,怎么了?不听到你的鼾声,吾也睡不着的样子!”
“是不是令君找你了,他看中了咱们家的丽儿,同他家二小子荀粲结娃娃亲,两个小孩子还在襁褓里,这事不问你,我可不敢答应!”
曹洪一肚子心事,被正妻张氏言语打断思路,很不耐烦的哼了一声。
“接什么娃娃亲?廷议时候,文若差点和大同争起来,你不知道?”
“女流之辈,可知今日和文若接亲,明日再见大同,再不复往日亦!”
“主公现在最倚仗的,可是大同!唉,可惜女儿太小,大同也太小,他家要有个小子,倒是好结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