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饮此间之酒?汝同吾共饮,盏茶之前,吾两人,可还是意欲至彼此于死地的!”
孙策耳听方广之言,单手揉搓被断头台勒红肿的脖颈,眼中闪过一丝异芒反问道?
方广轻轻笑了笑,同样揉搓着砸的青紫一片的背脊,缓缓走到了蒸馏器,用来收集酒浆的木桶旁。
“正是邀伯符共饮,彼时死地,此时,则是意同,怎么,江东猛虎,是酒量不济,还是怕吾酒中有鸩毒?”
方广说到这里,去过木桶边的小勺,轻轻挖了一勺烧酒,送入口中。
久违了的火灼味道,顿时从喉头,一直蔓延到了腹中,没有香料,果肉调剂,这口酒,是天下最纯粹的烧酒。
“哈哈,吾怕汝?确实,怕的是你醉死此间,大乔从此成了寡妇!”
“先同你说,喝酒,当年袁术帐中纪灵,号称桶将,亦不是吾之敌手,你这学塾先生,能饮?”
“多说无益,来,来,来,兴霸,元直,管亥,麴义,子扬,一起来!”
“汝几人同江东之人一起,来尝尝,天地间,第一口取天上之火,浑然天成的酒浆佳酿!”
方广眼见孙策满脸鄙视之意,大笑几声,当先来到了蒸馏器不远的木桌前。
今日本来就要尝酒,山谷中早就备好了米肉,眼见郡守坐下,早有豫州部曲,端着木盆,瓷碗装满菜肴送上。
甘宁扬手,让风吹走手中周瑜秀发,笑眯眯的, 第一个坐到了少年身旁。
江,贼少有不善饮,不会饮酒之人,甘宁更是酒道翘楚。
谷中美酒,他一闻到味道,肌肉之上,密密麻麻的花纹,就跳动起来,自然是感觉到了方广制出杯中之物,实在非同小可。
周瑜听了小乔的悄悄话,一直有些魂不守舍。
江东美周郎,周公瑾看到甘宁洒脱,也不待孙策开口,同甘宁一般,扔掉手中布块,地下的软剑也不要了,第一个坐在了木桌之上。
“喝,还怕江东人不成,当年在黄巾军的时候,只怕饿死,可没怕过醉死!”
“尔等不要光切鸡羊之肉,多备酸汤,此物最是佐酒,不会错的!”
方广,甘宁坐下,管亥,麴义自然也紧随其后。坐了下来。
孙策眼见此景,也觉得很是有趣,他本性是洒脱之人,痛了输了,再不多想,也带着韩当,黄盖坐了下来。
一时间,方广身后,江东好汉,豫州英雄,参差同座,徐庶,和众文士,也一同落座。
三女也是满脸心疼的坐在了方广一侧,一时间,偌大的木桌,坐的满满的,众人眼看着谷中军卒,拎来了整整半桶酒浆。
方广吩咐給此间众人倒满烧酒,一眼扫去,木桌之旁,气氛还算融洽,只是有一件奇怪之事。
刘晔身旁,空着两个座位,无人落座,江东众人,像是忌惮什么一般,离着大头营建狂人远远的。
“这是?伯符,你身边很是拥挤,为什么黄将军,韩将军,不同子扬多亲近一下?”
方广疑惑发问,韩当和黄盖对视一眼,同时苦笑,站起身来,对着方广,展示身上布袍,腿上腹下,身侧的几个破洞。
上得酒桌,东吴众人,也褪去了甲胄,这布袍上的破口,很是狭窄,一看就是短刃所为。
“方大同,你们豫州,确实与天下其余州郡不同,吾同伯符父亲,和西凉一脉争雄,大小战阵也见的多了!”
“从来没见过,与人争斗,刀刀只捅腰眼的,吾听闻先主公文台言说,当年长安之乱时,十常侍练宫中阉人,出手最是阴损!”
“却也没有,刀刀直奔腰子的,扬州刘晔之名,我等都知道,没想到,在豫州,如此犀利!”
韩当脸露苦笑,方广一眼扫去,黄盖身上,同样的部位,布袍也破碎了。
再向孙策身后看去,江东甲士,足足十余人,身上的袍子,都和黄盖,韩当相仿,自然是酣战之际,被刘晔抽冷子刺的。
此等刀刀直奔腰子的刀术,以方广之能,细想之下, 也不禁汗毛竖立起来。
“大同,这是当年为了杀府中恶仆,自幼练的粗浅功夫!”
“除了当日诛杀奸邪,今日,还是第一次用出,让大同见笑了!”
刘晔见到方广目光扫来,有些不好意思的挠头解释,江东众人,看他作态,心中同时鄙视此人,刀刀要命,却还谦逊的很。
方广想想心中好笑,掩嘴偏头,差点笑出声音来。
就在说话时候,众人面前酒杯斟满,孙策最是意豪,今日失意,一切都在杯中,抬手间,已然是三杯下肚了。
“好酒,好酒,三杯,就比得上吾在会稽,喝上三桶的了!”
“都说兖州有个黄巾军,怕是得了天地人三公道术,今日见了,算是心服三分,这哪里是酒,分明是人间之火!”
孙策喝的急了,三杯下肚,胸中豪气,瞬间迸发出来。
方广两世为人,在那边的时候,酒量就颇为可观,高度酒定要细磨慢饮,更是此间无人知道的饮酒术。
他笑着陪着孙策饮了,又看着桌上众人,就连三女都饮了小杯,眼中不禁闪过一丝异色。
“伯符,久闻你是天下英雄,天地间最为虎猛之人,可敢和我赌斗一番?”
“赌斗,赌什么?你要把大乔拿出来吗?”
“哪里,大乔姑娘与吾同心共情,哪里是能拿出赌斗之物,吾赌的,是今日酒少者,当以天地九州为棋局,让豪饮者半子!”
“以天地九州为棋局,让豪饮者半子,方大同,你何意?你输了,让你到江东来,同公瑾并列,同为砥柱,你可愿意?”
方广想算计孙策,小霸王也不傻,品出方广话中意思,一个倒勾就甩了回去。
“主公,不可啊!”
“大同,不要意气用事!”
方广身边,徐庶和刘晔,看着孙策五大三粗,一看就是当世酒缸,连忙出言劝诫。
方广却是摇了摇手,示意无妨。
“好啊,今日席间,先玉山倾倒者,当以国政大事,让彼方半子,伯符若是输了,但有豫州所托,起兵帮吾主攻伐刘表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