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巾军新败于卧牛山,上船的小校,想来是怕被豫州百姓看轻了,上得船来,就说出了这么一句,让大乔,小乔心中一颤的话语。
自然了,也是因为他和此船老大很是熟稔,说话间,才没了忌讳。
“敢问这位将军,你们说的伏诛的麒麟,可是东郡方大同?”
大乔想想,此事还是要问清楚,忍不住走到了黄巾壮汉面前,柔声问道。
豫州黄巾,比起张角三兄弟起事时候,凶蛮暴躁的河北黄巾,已然退化了许多,其实已经有了州郡兵的气质。
不过一般百姓,商贾,有事没事,还是不敢找黄巾军说话的。
那个说话轻浮的黄巾校尉,听见有人问起他心中的军机大事,面色顿时沉了下来,
大乔身前,船老大心中暗自叫苦,骂世家子弟,不知道天高地厚。、
黄巾军不惹你就是好的了,你还去撩拨别人。
“军爷,这是江东世家子弟,不懂规矩,随便问问的,军爷要我们等,我现在就靠到岸边去,等着就是了!”
“军爷别瞪眼,看着害怕,那么小的小子,嫩的青苗一般,还能是探子了?”
船老大陪着笑脸帮大乔解释,大乔身边,小乔却是眸子一亮,没有半点领情的意思,几步走到姐姐身边,仰视黄巾小校,缓缓开口。
“你是何仪部曲,还是刘辟之人?我们兄弟,是严公那里来的,吴郡白虎,天下教友,同气连枝,你可知道?”
原来东汉末年,州牧郡守之间,曹操,袁绍,袁术,刘表,刘备,彼此攻伐,打断胳膊还连着筋。
江湖道,张角败亡了,那些贼寇,黑山贼,泰山贼,吴郡严白虎,白波兵,同黄巾一脉,也是颇有联系。
此等势力,走的是江湖道的规矩,其实就是预先留个余地,哪天说不定头顶的云彩不下雨了,还能有个去处。
吴郡严白虎,被孙策攻破前,是江东最大的贼寇,也是王朗的盟友,同中原黄巾旧部,泰山贼,都有往来。
严白虎如今还藏在山中,小乔旁人的事不知,在孙策军中,严白虎一脉事体,是麻溜清,果然几句话说的对榫,让那黄巾小校的脸色,瞬间就变了。
“你,两位是严帅的人?”
“那是自然,白虎静卧江南山,三十六星卧牛安,我家大帅在江东,被孙伯符这小子攻破,正要带人投奔何帅,刘帅,没想到,今日在大河之上相见!”
小乔单手对天,拇指食指并起,做了个虎嘴的动作,正是严白虎一脉的手信。
少女身边,大乔看着妹妹一脸煞有介事,还口称孙策为那小子,几乎笑出声音来。
她这个妹妹,虽然史书不过在铜雀台赋,一笔带过,其实古怪精灵的紧,更兼胆大如斗,在意之事,和寻常豆蔻女子,全不相同。
那严白虎一脉的手信,妹妹一定是看孙策,周瑜兄弟两个揍人的时候偷学的,现在用出来,却是一副吴郡老山贼的气质。
“走眼了,小的三憨儿,见过严帅手下兄弟,严帅遭了难,我前几日,还听裴将军说起过,聚义兄弟,等豫州事了,就去相助,没想到,今日就遇见了严帅信使。”
“恩,吾两人带了礼物给刘大帅,何帅,到了半途,才知道刘大帅,被方广小贼所害,此子贪暴,连吕奉先在他手中,都吃了苦头!”
“吾两人本想,见过何帅,就劝主公,南下苍梧郡,干脆做个海贼算了,怎么,豫州之事,还有转机?”
小乔眼珠子一转,装作山贼界大佬,随口问出。
“那是自然,还不知道两位名讳?”
“吾乃严帅麾下严乔!”
“恩,严同!”
大乔,小乔随便胡诌个身份,带个严字,让黄巾众人,表情更见恭谨。
“原来是严帅贴身部曲,方广之事,乃是吾黄巾大将军,周仓将军主持!”
“周将军发觉,方广小儿打仗,贪利贪名,同寻常汉军不同!他向何帅进言,若放出消息,吾军纵掠百姓,小子一定以为豫州溃兵无人节制,来找便宜。”
“周仓将军,裴元绍将军,便故意攻打许县,曹营许褚族人所造坞堡!”
“吾等只放出三两千人攻城,大军埋伏在坞堡之侧,什么麒麟,果然领兵来救,昨日才进得坞堡之中,被吾数万大军围住!”
“一雪卧牛山之耻,就在眼前了,这下十几人打他一个,方广再厉害,也是必死无疑,吾等怕走漏消息,这才封住了河道,没想到,就遇见了严帅派来的人!”
轻浮黄金校尉,得意洋洋,口说手画了半天,才把事情说清楚。
大乔,小乔听他说完,却是对视一眼,都露出鄙夷的眼神。
说的那么好听,还不是以百姓为饵,吃准了方广爱民,布下了一道烂计。
要是寻常汉军,现在还在纵掠颍川州郡,哪里会管什么许县坞堡?
纵然许褚和方广交情不同,一般之人,也最多派部曲前来。、
方广贵为九州四大杰出青年,东郡郡守,却被此等烂计算中,还正是命数使然。
小乔眼珠子一转,眼前就有机会,能看到心中奇男子战场英姿,定要好生思量,要眼前这个大嘴黄巾校尉,心甘情愿带着姐妹前去才行。
“嗯,既如此,我们江东豪杰,就先恭贺何帅了,只是方广此人,通常人不同,吕布,张飞,都折在他的手上!”
“何帅虽然人多,也不能大意啊!”
“这话有理,不瞒两位同袍,卧牛山一战,吾三憨儿也在阵中,东郡之兵,玛德,比起天公大将军的天兵,也不差什么了!”
“那些河北来的老黄巾都说,个斑马,方广定是得了天师的太平清领道,对了,黄巾律条,方麒麟都是背的头头是道!”
黄巾校尉,激动之下,江夏方言也吐了出来,搓着手,满脸心有余悸的神色,显然想到了当日卧牛山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