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州,汴水之旁,太史慈正在校场打熬筋骨,就见到徐州别驾糜竺满脸阴笑带着关羽张飞,领着骑兵部曲杀气腾腾的直冲校场。
“太史慈,主公让你自缚双手,同我等去府邸议事,好好说说,你是怎么结交兖州曹操,出卖徐州,酿成淮水大败的!”
“还有,你潜伏在刺史身边,构陷使君,是不是想里应外合,将一州,送于曹贼之手!”
陶谦不在此地,糜竺就在马上,口中说辞却同陶谦交代全不相同!
他言语气势汹汹,身后张飞狞笑着从马鞍之上拿出一捆绳索投在了太史慈之前。
“小子,自己把手捆起来,免得你翼德爷爷动手,你不是那日出了许多风头?原来是曹贼内应!”
张飞故意折辱太史慈,说话声音很大。
此时校场内太史慈本部部曲还没来得及准备兵刃全部被平原兵控制了手脚。
“糜竺,涿州屠户,你们说什么?在淮水,不是我抵住夏侯渊刘玄德只怕已经殒命阵前了,是谁叫你们来的?我要面前主公分说此事!”
“你们赶在校场动兵?可是谋反?”
太史慈眼见情势不妙,心中电闪过一个念头,刘大耳在阴自己!
他第一个念头是清者自清,此事是一定要说清楚的!
太史慈丢掉手中石锁就要找马前去陶谦身边,没注意到关羽嘴角掠过一丝狞笑。
“叫你自缚听不懂吗?你抗了刺史之命,不是自寻死路?”
太史慈只听见马蹄声响,头顶寒光闪烁,下意识的矮身偏头,镔铁头盔就已经被偃月刀削去了半边。
“大人小心!”
“刘大耳的人也敢在徐州放肆?”
太史慈部曲喝骂声中两三个想冲出来护主,已经被河北兵砍翻在地。
关羽一刀不中,倨傲地甩了甩胡子,凤眼全是杀意,单手提起青龙刀,胯下战马感受到冲天的杀气,人立起来。
“这些人今日摆明了是要黑我,糜竺早就和他们一路了,关羽张飞不会让我活着离开此地!”
太史慈心念电转,看着张飞随在关羽身后,怪叫着舞动蛇矛也冲了过来。
他最后扫视了一眼徐州军中的同袍,眼中闪过一丝凄凉。
好个北海,在地上练练翻滚,躲过无数刀枪,浑身带血,冲到了汴水旁就一下倒栽了下去。
关羽张飞领着本部追来,只看见水波荡漾,哪里有太史慈的身影。
“可惜没死,怎么办糜公?此地还是几百逆贼部曲的!”
关羽目视汴水,眼中闪过一道寒芒,偏头问道身边糜竺。
徐州首富如今的家、性命以及一族荣衰,早就在身边大汉的大哥身上。
闻言咬着牙,单手在身前做了个切割的手势。
关羽张飞会意,两人对视一眼都看到对方眸子中浓重的杀机,关二张三,同时拨马回头,不过片刻,汴水之边就已经是惨叫连连了。
汴河水中,咬牙切齿的太史慈躲在一片水草之下,看着同袍纷纷被砍倒在地,最后军营更是被一把火点燃,眸子通红几乎忍不住要大叫起来。
仁德英雄就是如此行事?
太史慈直把下唇咬出血来才抑制住了心中狂暴。
“现在不可出声,要留命给兄弟们报仇,要诛杀刘备关羽张飞,要把那伪君子的面目揭露在世人之前。”
太史慈心中一道道闷雷闪过,水草下的他忽然泪水如雨,只因他忽然发现天下之大几乎没有自己可去之处。
北海孔融信服刘备,北海回去不得。
江南,只能去江南找个栖身之地了。
水中太史慈几乎做出了和史上一样的决定,不过他忽然又想起了一个名字。
方广!
那个同样被刘备构陷,却在淮水边,让伪君子失控之人。
天下间,还有一个同自己一般恨着刘备的人。
此人一人坐镇兖州,就平了曹操后顾之忧,还有,不是有客商说,鄄城曹操麾下,那个黄巾小子威猛的吓人?
太史慈胸中翻江倒海一般,瞬间再没了半点迟疑。
他潜入水中,向西急速游去,心中只有方广二字。
公元一九三年夏,太史慈叛徐州,一州俱惊。
陶谦昏厥庙堂之中,刘备糜竺暂理徐州之事。
臧霸心怯不敢再回彭城,避祸泰山脚下。
直到陶谦殒命,徐州文武再没在刺史府中见过这个引狼入室的老头了!
夏收时节,转瞬就过。
方广随着曹操大军西来鄄城,夏侯惇郭嘉见到明公,自然各有一份欣喜。
曹孟德本来以为吕布军必然将鄄城围得水泄不通,想着大战进城,但是却没想到兖州百里无鸡鸣,鄄城方圆几十里之地别说甲士,就连百姓、鸡鸭、鼠虫都没有一只。
此时众将才知道,兖州大旱,在方广的操持下,曹营算是有惊无险的正在度过。
兖州别的势力就没有如此好运了,这片中原之地现在可谓兵灾和旱灾同行,旱灾为祸之烈尤在兵灾之上。
曹操同鄄城大军会师,军心大振,一路向濮阳而来,直到濮阳地界才同并州军马陈宫叛军交战。
张辽具装铁骑之威,众人心中有数,本来以为濮阳之战必然辛苦异常,却没想到前锋同敌军稍战兖州叛军就败退几十里。
曹操心中疑虑,命令夏侯惇领并州败兵前来相询。
曹营之中,一个干瘦的仿佛一阵风就会吹倒的瘦子兵卒被夏侯惇拎着脖领到了营帐之中。
此人畏畏缩缩,便和痴傻了一般。
无论曹操荀彧郭嘉如何询问并州军之事,只是趴在地上身子发抖,一个字也回答不出来。
众人以为他是白痴,就要让夏侯惇拖出去砍了,却听到帐边清朗的声音。
“主公莫急,我看像是饿得失魂了,典韦给他取一条猪腿来!”
说话之人自然是方广了,典韦领命而去,不过片刻,大帐之中众将就闻到一股扑鼻的肉香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