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
方广身边,蔡琰见到眼前之景也不禁小声惊呼起来。
玉手死死抓着方广的胳膊,身子不自禁贴着方广更近了。
“文姬莫怕,此两人想搅咱们的婚宴自然是死有余辜!”
“两路援军?不过吕布麾下曹豹,豫州牧郭贡麾下游侠儿罢了,两路轻兵,不过千人哪里是我典韦麾下儿郎敌手?”
方广看着曹豹死不瞑目的头颅心中感慨。
这哥们本来史书之上还能混到和张飞打架,自己降临却现在此处祭旗了。
并州军惯于轻兵为先,豫州牧觊觎兖州,此两路,都在他的算计之中。
有心算无心,又有典韦这样的当世猛将,自然是一战而定了。
“愿为明公效力,方校尉如此智勇无双,真乃世间人杰!”
“奉孝先生,先生是知道我们吴家的,我之一族,不过做些生意,陈家图谋之事,实在是不知的啊!”
“陈家老头,居然敢背叛曹公,当诛!”
“陈家不知进退,敢搅了大人的婚宴,不要拦我,我要亲手断送了他。”
两颗头颅,彻底震慑了厅堂中的士人,豪商。
“小的鄄城李方,祝大同大人和夫人早生贵子,永镇兖州!”
随着一阵指摘陈家的斥责声,和不伦不类的谄媚贺词,一厅之人,已经跪下了大半。
陈家家翁眼见不对也想跪拜下来,却被身后甲士死死提住哪里跪得下来。
“公台族人,就不劳为明公效力了,我要你一族还有大用,吾等首级正是震我东阿军心最得用之物!”
“好了,春宵一刻值千金,今日诸位看戏也看够了,随着奉孝去府衙登记钱粮吧!”
方广一言,就决定了陈宫满门数百人的生死。
他身边郭嘉,听见如此杀伐果断眼皮也不禁跳动了一下,暗赞方广好魄力。
要知道,陈宫和曹操一脉私交甚笃,方广投效不过两月,如此灭一族其实有种祸之险。
恶客被逐,一干投效曹操的士人豪商随着典韦李典垂头丧气出了东阿府衙。
郭嘉也笑着抱拳和方广告辞去内库统筹钱粮了。
随着众人远去,厅中早有女仆上来清理被宾客打碎的杯碗盆碟。
一时间,大厅之中只剩下了空荡荡的几人。
厅堂主位之下,曹操送的贺礼,一方大秦雷击木古筝,被人轻轻拨动,却是方广,拉着多少还有些惊骇的蔡琰,坐到了琴前。
“文姬,今日大婚不得已除贼,你虽然不在意多少有些煞风景,来,为夫君抚琴消除此间戾气!”
方广言语间十足东汉举孝廉的学子,哪里像黄巾校尉?
蔡琰偏头看着清澈的眼神终于慢慢定下心来。
片刻后,郡守府邸悠扬的古筝之音传出,让躁动的东阿城好像都慢慢平和了下来。
一曲古筝之音悠扬风雅,却是蔡琰尽心弹奏的“凤求凰”。
兖州血色婚宴完结。
千里外,当日痛击刘备的曹操在看到了方广书信的一瞬间却是两眼一黑险些头风发作。
原来方广寄出此封信之时正是他才截获了陈宫书信之时。
写给曹操的信笺就是陈宫和张邈暗通的佐证,还有陈宫请张邈邀吕布入兖州的原文。
虽然曹操和方广早就商定东征徐州,醉翁之意一半在兖州士族之上。
只是曹操所想,顺势翦除的不过拒绝纳粮同流民争地的中等士人门阀。
在他心中,虽然敲打发作了陈宫,只是陈家一族乃是他初入兖州的柱石,敲打警告即可,也没想到陈宫会玩得那么绝。
更不要说,张邈兄弟是曹操设想镇守兖州西南的柱石。
看完了方广书信后,写出无数豪迈诗句的曹孟德心中难得地生出一丝凄楚。
环目四顾,除了宗亲武将颍川谋士还有那个方广,他几乎再无其余根基。
曹营中,今日气氛凝重的吓人,方广书信在一个个谋士武将之间传阅最后被程昱,重重的拍在了面前的桌子上。
曹操环顾诸位,就连身边最跳脱的夏侯渊眼中都带着惊惶之色,显然方广送来的讯息震得众人不轻。
“主公,这消息是真的?公台,可是主公十数年的好友,还有张邈兄弟当年可是主公托孤之人啊!”
“方大同不会诓骗主公吧?”
营帐中,最先说话的曹洪,这个因为吝啬,史书之上,最后被曹丕不喜的族叔,最是单细胞,想到什么,就全说了出来。
“诓骗,兖州一州明公旧部,哪里是方广一封书信就能诓骗的?”
“哼,其实我早就想说了,明公要挤兖州脓包眼前局面不是明公愿意看到的?”
“灭了张邈吴资陈宫这些兖州豪族后,此州才真正为明公所有!”
荀彧摸着鼻子说得曹洪面红耳赤,厅中诸将知道文若公断大事最准,听他言之有理不禁一起点头。
“文若你话有理,只是张邈陈宫同叛已经是极致大乱了,现在吕奉先也来了兖州!”
“张邈兵甲不坚,吴资势单力孤都不足为惧,吕布可是当时虎狼手下并州甲士勇猛冠于天下比起西凉悍军都是不遑多让!”
“现在青州猛锐皆在此地,元让、曼成、加上方广、奉孝兵不满万如何抵挡并州猛虎?”
曹营之中,最为务实的程昱句句说到曹军的痛处让本来稍微颜色霁和的众将神情又严肃了起来。
良久,只见曹操沉吟帐中再无人说话。
曹军大将中,和方广交情最厚的夏侯渊憋了半天终于憋不住了,迟疑的开了口:“主公,方广和奉孝怎么说的?我等远在千里之外此事是不是听听他们如何处置?”
曹操听了夏侯渊之言,脸上露出异常古怪的神色摇了摇头眼中略带迷茫。
“奉孝书信说大同万事处置皆为得当,监察士族豪阀都是大同主管,他信方广!”
“至于方广这小子,丝毫不拿此事放在心上,只让我安心,说三日之内必还有报捷书信来此!”
曹操语毕,很赏识方广且性格刚直的程昱一下子急了。
“三日?方大同如此儿戏?或是班师西归,或是其他如何,自应早点决断。”“三日?还要等书信?别说书信到底能不能来,就是有三日诸事早就大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