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狗血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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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海金茂大厦22层,“九州坊”公司的玻璃门被猛地推开。

  “八两!”

  伴随着这声颤抖的呼唤,一个穿米色风衣的女人踉跄着冲进办公区。

  前台小姐还没来得及阻拦,女人已经扑向正在开会的苏宁,将他连人带椅抱住。

  “妈终于找到你了……”女人哭得撕心裂肺,昂贵的香奈儿套装被泪水浸湿一大片。

  她身上有淡淡的草药香,左手无名指戴着枚磨损严重的婚戒。

  会议室里自然是鸦雀无声。

  员工们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们年轻有为的cEo被陌生女人搂在怀里。

  而素来机敏的苏宁此刻竟像被施了定身术,双手僵硬地悬在半空。

  “妈!您慢点!”紧接着又一个年轻女孩追进来。

  对方扎着利落的马尾辫,牛仔裤配白衬衫,脖子上挂着加拿大鹅的毛线帽。

  她看到苏宁的瞬间,手中的行李箱“咣当”倒地。

  “八两……”女孩捂住嘴,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

  眼前这个熟悉的身影在她梦里出现了很多次,没想到今天终于找到了对方。

  “散会。”苏宁直接安排会议室的员工离开。

  “……”员工们都是如蒙大赦的匆忙离开。

  苏宁这才缓缓站起身,不着痕迹地后退半步:“两位是不是认错人了?”

  风衣女人闻言浑身发抖,涂着丹蔻的手指死死抓住苏宁的西装前襟:“我是妈妈啊!你看看我!难道你不认识我了吗?”

  她捧起苏宁的脸,却在四目相对的瞬间如遭雷击,那双眼睛里没有一丝熟悉的光芒。

  “妈?半斤?”齐冬草抱着一摞文件从复印室出来,却是惊讶得把文件撒了一地,“你们怎么回来了?”

  “冬草!”叫做王后的马尾辫女孩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你快告诉八两,我们是谁。”

  “王后姐,”齐冬草急忙打断,看了眼周围竖起耳朵的员工,“去办公室说吧。”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总裁办公室的门刚关上,赵商虹就瘫倒在地。

  这个曾经在商场上叱咤风云的女强人,此刻像个迷路的孩子般蜷缩在苏宁脚边。

  “十年了……妈妈找了你十年……”她颤抖的手想触碰苏宁的皮鞋,又在最后一刻缩回,“你小时候最怕黑,每晚都要妈妈读……”

  苏宁沉默地站在落地窗前,黄浦江的游轮像玩具船般在脚下穿梭。

  他对赵商虹说的这些没有一点印象,仿佛是在听别人的故事一样。

  然而苏宁却是转身按下内线,“Lisa,倒两杯热茶进来。”

  “两位女士,我叫苏宁。”

  “女士?”赵商虹脸色惨白,“你竟然叫我……女士?”

  王后突然暴起,一把揪住齐冬草的衣领:“你们对他做了什么?!为什么他不认识我们?”

  “是不是赵三金那个混蛋……”

  “王后姐!”齐冬草挣脱开来,“八两当年失忆了,是被……”

  “够了。”苏宁冷声打断,“齐助理,带这两位客人离开吧!我还有财报会议。”

  赵商虹猛地站起,从钱包里抽出张泛黄的照片:“你看!这是你六岁生日,我们三个在游乐场!”

  照片上,小男孩戴着米奇耳朵,一手搂着年轻时的赵商虹,一手牵着个扎羊角辫的小女孩。

  苏宁的目光在照片上停留了片刻,那个小男孩左手腕内侧的月牙胎记,和他的一模一样。

  但当他开口时,声音依然平静:“相似不能证明什么。Lisa,送客。”

  “啪!”

  一记耳光响彻办公室。

  王后甩着发麻的手,眼泪糊了满脸:“赵甲第!你知道妈妈这十二年怎么过的吗?她差点跳海!爷爷去世时还攥着你的照片!”

  “王后!别这样!”赵商虹拉住歇斯底里的女孩。

  “保安。”苏宁按下另一个按钮,“请这两位女士离开。”

  “……”此时的赵商虹和王后都是惊呆了。

  “妈,王后,我们还是先离开吧!回头再慢慢说。”

  “……”

  接着齐冬草便是带走了满脸伤心的赵商虹和王后,并且把她们先安排在了酒店里。

  赵商虹已经哭到脱力,王后正用湿巾给她擦脸。

  “……水库警察苏大强发现他时,却是被发现受伤失忆了。”齐冬草低声解释,“医生说是创伤后应激障碍,选择性遗忘最痛苦的记忆。”

  “那为什么不早带他回来?”王后咬牙切齿。

  “苏大强和我爸有仇。”齐冬草苦笑,“他故意把八两培养成对付赵家的武器,只是没想到……”

  “怎么会这样?难道就不能医治了吗?”

  “八两现在对赵家很抗拒,不论是我爸,还是我奶奶来了都没用?”

  “这……”

  “另外他现在坚称自己是苏宁!不管dNA检测结果如何,现在的他是苏大强养大的苏宁,有自己的人生和事业,不想和赵家有任何的来往。。”

  接着齐冬草看向窗外渐暗的天色,“赵家的一切,对于他而言只是陌生人的故事。”

  王后突然冲到齐冬草的面前:“冬草,那你为什么能留在她身边?”

  “爸安排我保护苏宁,担心他的那些仇家报复苏宁,再加上我天天缠着苏宁,所以他也就无可奈何的接受了,还安排我做了他的贴身助理。”

  “我看不像!你手腕的手镯是怎么回事?”

  “这……这是奶奶给我的,她认可我做苏宁的童养媳。”

  “不行!我也要留下来,我也要留在八两的身边。”

  “半斤?”一旁的赵商虹却是惊呆了。

  “妈,我这次就不回加拿大了,再也不允许八两消失。”

  “呜呜呜……也好!有你和冬草留在八两身边,我也就放心了。”

  此时一旁的齐冬草却是提醒了赵商虹和王后,“妈,半斤,以后你们最好叫他苏宁,他很反感八两这个名字。”

  “……”

  ……

  深夜,九州坊总裁办公室。

  苏宁独自对着电脑屏幕,上面是齐冬草整理的赵家资料。

  赵商虹,赵甲第的母亲,赵鑫法律上的妻子,有本的那种。

  移民加拿大,也不离婚,为了恶心黄芬菲,更为了八两能得到他应得的一半赵鑫家产。

  在金海危机把自己的股份转让给齐冬草,说是对儿媳妇好,就是对儿子好。

  王后,赵甲第公没有血缘关系的姐姐,母亲是赵鑫的第一任妻子,本家是京城王家,准一线红色子弟。

  人如其名,不管在王家还是赵家都是当之无愧的王后,性情直爽,敢爱敢恨。

  并与赵甲第取下情侣名“半斤八两”,曾言30岁出家当尼姑。

  十一岁时和和九岁的赵甲第在小时候被人绑架,在赵甲第后随着赵商虹移民加拿大……

  窗外一道闪电划过,照亮了办公桌上反扣着的相框。

  那是他和苏大强在餐馆开业时的合影,难得笑得开怀,手臂搭在他肩上。

  手机震动,沈佳宜发来晚安短信:

  苏宁回复了一个“好”字。

  外滩华尔道夫酒店套房,赵商虹从噩梦中惊醒。

  “妈,”睡在沙发上的王后立刻打开台灯,“又做噩梦了?”

  赵商虹冷汗涔涔:“他还是不认我……就像他爸当年一样的绝情。

  王后低声说,“妈,八两他可能真的失忆了。”

  “他记得……”赵商虹颤抖着拿起药盒,“他一定记得什么!”

  窗外,陆家嘴的霓虹照亮半个夜空。

  不远处的公寓楼里,苏宁站在窗前凝视着酒店的方向。

  两道目光隔着黄浦江的夜色无声交汇,却又被万千灯火阻隔,就像那些被记忆深埋的血脉羁绊,明明近在咫尺,却怎么都触碰不到。

  ……

  唐山某处废弃工厂的地下室里,显示器蓝光映照着陈红雄阴鸷的脸。

  十二块监控屏幕实时传输着赵家各处的画面:别墅大门、公司停车场……

  “杨策。”陈红雄按下通讯键,“赵三金今天都去了哪些地方?”

  耳机里传来沙哑的男声:“高尔夫球场见了两个银行的人,现在去沪联地产谈项目。”

  “雄哥,现在要动手吗?”

  “继续盯着。”陈红雄摸了摸脸上的疤,“重点是他那个养女齐冬草,这丫头最近的行踪有些诡异。”

  “明白。”

  他调出另一个画面,上海某高档小区门口,王后正拎着超市购物袋走进公寓楼。

  陈红雄眯起眼睛,这个当年和苏宁一起被绑架的女孩,如今出落得亭亭玉立,却成了计划外的变数。

  “雄哥。”紧接着地下室铁门被推开,小弟递上一份文件解释说道,“纳兰先生送来的。”

  文件袋里是一张张有些泛黄的照片:1995年绑架案现场,三个成年男性尸体呈诡异角度扭曲,四周的鲜血讲述着当时的惨状。

  陈红雄的指尖轻轻划过照片:“找到那个辞职的警察苏大强,他手里一定有我们想要的东西。”

  “是!雄哥。”

  ……

  上海外滩某法餐厅,苏宁第三次看向手表。

  “王小姐。”他尽量保持礼貌,“我和女朋友约会,你坐邻桌是不是不太合适?”

  王后却是不以为意的晃着红酒杯,马尾辫倔强地翘着:“你们聊你们的,当我不存在。”

  她故意大声吸溜着蘑菇汤,引得周围食客侧目。

  沈佳宜在桌下捏了捏苏宁的手:“苏宁,要不……改天?”

  “不用。”苏宁招手叫来服务员,“给这位小姐换到最远的座位,餐费记我账上。”

  “赵甲第!”王后拍桌而起,右眉疤痕涨得通红,“你小时候尿床都是我给你洗的床单!现在为了个认识三个月的女人就……”

  “够了!”苏宁猛然地站起,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愤怒,“我叫苏宁。再跟踪我,就请保安送你回唐山。”

  王后眼眶瞬间红了。

  接着她抓起包包冲出门外,撞翻了服务员手中的托盘。

  瓷器碎裂声中,齐冬草不知从哪冒出来,叹了口气追出去。

  “你朋友……没事吧?”沈佳宜小心翼翼地问。

  苏宁捏了捏眉心:“她认错人了!最近他们家人经常跑过来骚扰我。”

  这个借口他已经说腻了,“尝尝鹅肝,这家主厨是……”

  话没说完,手机震动起来。

  齐冬草发来消息:

  沈佳宜叉子上的鹅肝僵在半空:“又是那个齐助理?”

  她放下餐具,“苏宁,看来我们得谈谈了,总感觉你瞒了我很多的事情。”

  “佳宜,我想要有自己的秘密,这个不过分吧?”

  “哼!你说呢?”

  “……”此时的苏宁真的是有些感到无语。

  “苏宁,其实是我妈想要见你,所以不想你家的那些事情影响。”

  “佳宜,别想那么多!等到我们俩在一起时间长了,你也就了解我的情况了。”

  “……”

  对于苏宁的表态自然是让沈佳宜很不满意,不过她还是在第二天带苏宁见了她母亲。

  “苏宁,你家里是做什么的?”

  “我爸在虹口开了一家江西菜馆。”

  “噢?所以说令尊是……餐馆老板?”

  沈佳宜母亲的红唇抿成一条直线。

  她保养得宜的手指轻轻敲击杯沿,卡地亚手镯在半岛酒店的水晶灯下闪闪发光。

  “是的,江西菜。”苏宁微笑,并没有感觉餐馆老板怎么了,“阿姨有空可以来尝尝,藜蒿炒是招牌。”

  沈佳宜母亲却是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苏同学,佳宜从小读的是上海国际学校,大学在法国交换一年。”

  接着她便是意有所指地看了眼女儿,“我们沈家虽然不算大富大贵,但在静安还是有两套房产的。”

  “妈!”沈佳宜涨红了脸,“苏宁自己创业还是很成功的!”

  “创业?”沈佳宜却是轻笑,“就是那个……网购平台?”

  然后她转向苏宁,“你知道佳宜父亲做什么的吗?浦发银行信贷部主任。多少创业者跪着求贷款,最后跳楼的也不少。”

  餐厅钢琴声突然变得刺耳。

  苏宁注意到沈佳宜紧张地绞着餐巾,指甲油都有些剥落了,可见她也是很反感自己母亲的这番话。

  “阿姨。”苏宁却是放下餐叉直截了当的问道,“您直接说条件吧。”

  “爽快。”只见沈佳宜母亲从一旁的纸包里弹出两大沓钱,“两万,离开我女儿。或者……”

  她意味深长地顿了顿,“让你那个餐馆出面,和佳宜父亲吃个饭。”

  沈佳宜猛地站起来:“妈!你当这是拍电视剧吗?”

  苏宁却笑了。

  不是礼貌性的微笑,而是真正被逗乐的那种:“阿姨,您电视剧看多了。”

  他不屑的看向眼前的女人说道,“第一,我和佳宜还没到谈婚论嫁的地步;第二……”

  他瞥了眼正在不远处偷拍的狗仔,“您确定要在文汇报记者面前演这出吗?”

  此时沈佳宜母亲不由得脸色骤变,她没注意到角落里戴鸭舌帽的男人。

  而更让她心惊的是,这个“小餐馆老板的儿子”此刻展现出的气场,竟比她见过的任何富二代都要强大许多。

  “佳宜,走了!”沈佳宜母亲却是抓起包包,“这种没教养的……”

  “妈!”沈佳宜眼泪却是夺眶而出,“你太过分了!”

  ……

  黄浦江边的长椅上,沈佳宜哭花了妆。

  “苏宁,你为什么不争取一下?”她抽泣着质问,“我妈那样羞辱你,你就……就那样笑着……”

  苏宁递过纸巾:“因为很可笑啊。”

  他望着江面,“门当户对?知道我银行卡余额吗?知道我名下有几套房吗?”

  “这不是钱的问题!”沈佳宜猛地抬头,“是你根本不在乎!你看我妈的眼神就像看傻子!”

  夜风吹乱她的长发。

  苏宁突然感觉有些无语了起来,家族的基因还真的是很强大,很明显沈佳宜受家庭影响很大?

  “佳宜。”只见他疲惫地揉着眉心,“我们才认识三个月,真的没必要……”

  “三个月?”沈佳宜冷笑,“法语角那天你就知道我喜欢你!我为你拒绝了多少人你知道吗?”

  她抓起包包起身,“送你句话,苏宁,你根本不懂怎么爱一个人。”

  高跟鞋声渐行渐远。

  苏宁独自坐在长椅上,突然有些感到哭笑不得,没想到这种狗血的事情轮到自己头上。

  他掏出手机,齐冬草发来十几条消息,最新一条是:

  苏宁无语的回复了一句“随她去”。

  苏宁公寓的卧室门口,王后醉醺醺地拍着门:“八两……开门……我知道你在家……”

  齐冬草艰难地扶着她:“半斤!别闹了!”

  门突然打开。

  穿着睡袍的苏宁皱眉看着两个女孩,王后满脸泪痕,齐冬草西装皱得像咸菜。

  “她喝了多少?”

  “一瓶红酒。”齐冬草喘着气,“非说要和你谈谈童年的事……”

  王后突然扑上来抱住苏宁:“八两,你记不记得……我们养的那只兔子……叫小白……”

  她打了个酒嗝,“后来被爸给炖了……你哭了三天……你小的时候特别好哭鼻子……”

  苏宁赶紧把王后塞给一旁的齐冬草:“冬草,安顿她睡客房。”

  “好。”

  凌晨两点,王后被渴醒。

  她揉着太阳穴摸向厨房,却看见苏宁的主卧有动静。

  发现门并没有被关紧,不由得好奇的探头看去,然后便是看到了终身难忘的事情。

  “你们在干什么?!”王后猛地推开门愤怒的质问两人。

  “啊……”齐冬草被这突然的一幕给吓坏了。

  “出去!看不见我们在办正事吗?”

  “你……你们……怎么可以这样?”

  然而此时的苏宁却是抱着齐冬草看向门口的王后,“王后,我再一次正式的告诉你,我对以前的事情没有一点记忆,我们真的就像是陌生人,所以希望你不要干涉我的私生活。”

  “八两,我们俩才是一对!小的时候你答应娶我的。”

  “别叫我八两!我讨厌这个名字。”

  “你……”

  “怎么?你难道要看直播?”

  “砰”的一声,王后愤怒的摔上了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