柿子要挑软的捏,这道理即便是放在神仙妖魔世界之中,也非常适用否则当心崩坏了牙。
而且还有一点.因为张果老不是人,故而梁山老妖与白泽向对方动起手来,或许就没有太大的压力。
毕竟当先的八仙候选,也就只有张果老一位不是人的。
剩下的几位之中,除了何仙姑拜在金光仙的门下,也都在大唐境内.他们八仙候选的身份反而是其次,他们大唐人的身份,才是真正应该值得忌惮的地方。
身为铁拐李的李承乾,他虽然跟父亲李世民之间矛盾重重,如今更是拜入了人教李淳风的门下,出家当了道士但李世民可从来没说不认这个儿子。
否则,当年不至于将对方带到三藏圣佛的面前,让三藏圣佛对他进行开导点化。
只是没想到阴差阳错之下,李世民被这小子激怒,亲手剃光了他的头发,险些当了和尚。
也就是三藏圣佛说他跟佛门无缘,并没有同意渡他入佛门.不过却也打开了李承乾的新思路,不让自己出家当和尚,那就当道士。
这一次,李承乾是得到了太上老君的认可,成功拜在了人教门下。
就凭他大唐皇子与人教弟子的双重身份,他那八仙候选的身份,反而像是来蹭热度的。
也不单单是李承乾一个,其余的几位八仙候选.似乎也没有什么寻常之人。
看似是个乞儿的蓝采和,人家也是赤脚大仙转世.就算是没有什么前世背景的费长房与何仙姑,前者是薛仁贵的弟子,后者是金光仙的门徒,即便没有八仙候选这个的身份,或许对于他们来说,也不会有什么影响,说不定还会少一些麻烦。
这一点,在张果老的身上体现,最为重要。
若非是他得因为在人族之中行善济世,积攒了不少的功德,恐怕没机会被选中成为八仙之一,也就不会招致蝙蝠老祖的算计了。
现在的局面就是,张果老与许敬宗在最前面往淮南走,后面跟着蝙蝠老祖,在后面跟着梁山老妖与白泽,最后面是法海。
法海为了确定一下自己究竟是不是最后一环,还特意传讯六耳猕猴,让他施展神通探查一二。
三界之中能够悄无声息跟在法海身后的,虽然确实没有几位,但还是存在的。
不过一般能够瞒过法海的神识探查,当然也就会对六耳猕猴的神通,有所堤防而六耳猕猴的监听结果也表明了这一点,若非师父主动放开对他的屏蔽,他此番甚至只能探查到张果老与许敬宗这两个人的行迹。
在他的神通之中,已经暴露在师父三藏圣佛目光下的蝙蝠老祖、梁山老妖以及白泽,却并没有出现他们的行踪。
六耳猕猴大约知道师父是什么意思了,师父是在用这样的方式提醒自己,自己的神通在三界之中已经不是无往而不利的探查手段了。
虽然此前师父同自己说过,类似于不要太依靠神通的话.但六耳猕猴始终是没有太过重视,因为他并没有一个太过直观的感受。
如今就不一样了,事实就摆在眼前对于六耳猕猴来说,其实他的神通还有非常大的开发空间,此前只是因为这天生的神通,已经足够他使用了甚至于他还得刻意限制自己的神通,以防在不经意间听到一些不该自己听到的东西,招惹到了那些三界的大能,反而是会祸事临头。
因此以往的六耳猕猴,是更多把心力放在修行与武艺之上。
而如今的六耳猕猴,其实在修行境界上,已经算是进入到了一个瓶颈期,单凭借日常的修行,其实很难突破现在的境界。
不仅仅是六耳猕猴,杨戬其实也有这样的困扰,否则六耳猕猴也不会答应杨戬加入真君神殿来做这个三界监察使,杨戬当年也不会轻易松口,来做这个司法天神。
杨戬之所以邀请六耳猕猴,其实也是因为六耳猕猴的实力,与自己相仿他们两个之间相互切磋,对于自身的修行,也有一定的助力。
即便是不能在修为境界上更上一层楼,在一些法术神通上的交流,双方也有很大的收获.比如两人的看家本领——八九玄功,亦或是天魔解体大法这等禁术。
“道长是否太过谨慎了?”
自从出了长安地界,许敬宗便觉着张果老仿佛变了一个人,一路上小心翼翼,谨慎的不得了,似乎生怕被人暗算了一样。
当然,许敬宗不认为谨慎一些有错,否则他也不会邀请张果老一同前往,不就害怕遇上什么不必要的麻烦?
可现在张果老的防范力度,还是让许敬宗有些受宠若惊,毕竟他只是一个凡人而已,就算是有些仇家,那也同样是凡人应该还不是张果老对手。
大唐境内妖精虽然日益增多,但能够在大唐之中行走的,应该也不会做出什么害人之人.许敬宗请了张果老同行,与其说是防范那些流窜山匪与妖邪,倒不如说他是觉着一个人往淮南去,太过寂寞,想要找一个同伴同行罢了。
但是他万万没想到,张果老的警惕心竟然如此之强,每到一处停歇的时候,都会要进行一次全方位的大排查一路上更是只走官方大道,那些抄近路的小道,张果老是看都不看一眼。
虽然知道张果老是为了他们的安全着想.但这样矫枉过正的行为,让许敬宗看起来还是认为有些小题大作了,故而这一次,他就向张果老直言道:“我现在就是一个寻常的教书先生,即便是之前得罪了一些人,也不至于如此劳烦道长大费周章.”
张果老也不等许敬宗说完,便连忙摆摆手,道:“延族兄误会了.”
只是说到这里,张果老还是稍微停顿了一下.毕竟他做这些事情,其实更多的是为了自己的安全。
当然,现在许敬宗跟自己走在一起,自己如果遇险,对方也跑不掉。
但这事儿吧.张果老还真不太好说,都走到现在了,总不能才告诉对方,说其实我这边儿的危险,才要更大一些吧?
可总是藏着掖着不说,也不是一回事儿.思索片刻之后,张果老还是决定向许敬宗言明。
经过一番讲述之后,许敬宗才明白过来,自己这哪里是请了一个保镖出门.分明是请了一个催命阎王。
但随后,许敬宗也就不再为此事而苦恼,他反而开始劝慰张果老,“道长尽管放心.听道长所言,那蝙蝠老祖也是个人物,既是从远古年间就存活至今的妖王.想必也能够看清楚如今我大唐的局势。”
“就以如今的大唐来说,敢在大唐境内动手的妖魔,基本都是那些没见识的.似蝙蝠老祖这样的存在,除非他是不想活了,否则以我之见.他绝不会在大唐境内对道长出手。”
如果张果老还并没有加入大唐学宫,许敬宗还真不敢说这样的话毕竟有无大唐的官方身份,对于张果老这样对于妖族来说,也是非常重要的一件事情。
通常来说,是两位都没有大唐身份的妖族,在大唐境内发生了争斗.只要不会危急到大唐的百姓,大唐官府一般并不会主动对他们出手,最多就是予以警告,让他离开大唐境内。
可但凡有且只有一方拥有大唐的身份,那么大唐这边儿的相关衙门,当真不会坐视不理。
而以张果老与蝙蝠老祖这样的存在,一旦他们两个在大唐境内发生了冲突,那基本上引来的就是袁天罡、李淳风以后是薛仁贵与王玄策其中的一位了,如果蝙蝠老祖还是个吃人妖魔的话,很有可能会将悟净禅师引来,甚至是让三藏圣佛亲自出马。
不得不说许敬宗猜测的确实没什么问题。
因为三藏圣佛就真真切切的跟在他们身后,想要看看这些个妖魔,究竟要搞什么名堂。
张果老与蝙蝠老祖的修为在伯仲之间,但若是当真生死相搏的话,活下来的大概率会是蝙蝠老祖毕竟蝙蝠老祖的生存环境,是要比张果老恶劣很多的。
对方的实战经验,也就比张果老要更多一些,再加上对方狠辣的性格几乎可以说是全方位压制到了张果老。
若非如此,张果老也不至于跑去献计,并且专门请了三藏圣佛来护自己的周全,那还不是觉着李淳风他们几个不太保险么。
在惜命这方面,张果老一向是走在三界前列的。
也正是因此,即便是张果老封禁了自己关于向三藏圣佛献计的相关事情,他本性之中的谨慎,还是让他处处对蝙蝠老祖提防着。
其实也就是这样的状态,才能够引得蝙蝠老祖上钩如果张果老当真就大刺刺的跑出来,对外界完全不设防,那反而是会引起蝙蝠老祖的警觉。
毕竟他惜命的本领,不在张果老之下。
若非没有十足的把握,蝙蝠老祖是宁愿不动手的。
许敬宗都能看到的问题,蝙蝠老祖当然也很明白,如果不能对张果老做到一击毙命,且后续能够成功遁出大唐.那么再想要走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不得不说,张果老的防范工作确实是十分到位.以至于让蝙蝠老祖一直没有寻常能够出手的机会,不过他有足够的耐心等待张果老露出破绽。
而这个过程,就像是猎手与猎物之间的博弈。
所谓久守必失,蝙蝠老祖不相信张果老没有懈怠的时候,而对方松懈的片刻,便是他出手的最佳时机。
同时,蝙蝠老祖也在观察张果老那些用来防范偷袭的道符,甚至为了弄清楚这些道符的作用,他也还惊动了一些野兽前去试探。
“这两个老货,还真能忍。”梁山老妖的性子,其实并不算安稳,不然之前也不会冲动行事,去杀大野泽水神以及那一队玄甲铁骑灭口。
这会儿看着蝙蝠老祖与张果老磨磨唧唧的样子,心中难免就生出了些烦躁之意。
一旁的白泽当然知道梁山老妖的心思,便对他说道:“看来在张果老与许敬宗到达目的地之前,这个蝙蝠老祖是不会动手了。”
梁山老妖还是相信白泽的判断的,但他还是有些好奇的询问了一句:“那道友认为蝙蝠老祖会在什么时候动手?”
“如果是我的话.就绝对不会选择在大唐境内对张果老出手.但蝙蝠老祖显然是有着不小的急迫性,如果他不能尽快将张果老击杀,夺取对方身上的八仙气运,那么等袁天罡处理好北俱芦洲的事情,回到大唐之后那恐怕他从此再无对张果老出手的机会甚至还要考虑自己应该怎么躲避袁天罡的追杀了。”
稍做分析之后,白泽向梁山老妖说道:“最孤注一掷的办法就是,在张果老与许敬宗寻到杂家传承的一瞬间出手因为在这种时候,即便是心有戒备,但心神难免会被宝物吸引.这就是蝙蝠老祖出手的唯一机会。也只有在这里出手,不论失败与否,蝙蝠老祖才有可能逃出大唐,进入东海。”
这是基于蝙蝠老祖想要逃走,而做出的推断。
如果对方只是单纯的为了刺杀,并没有打算考虑过自己的后路,那么也可以埋伏在长安边界处的必经之路上,在对方一入长安的那一瞬间,蝙蝠老祖暴起杀人,也有很高的成功可能性。
但对于现在蝙蝠老祖的情况来说,自然就不考虑这个可能性。
“而且”白泽稍微顿了顿,向着梁山老妖说道,“这些也只是表面上看到的东西。”
“还有深层次的?”
“嗯。”白泽点点头,“我更认为这一切都是张果老故意而为之,就是要引蝙蝠老祖出手然后彻底解决这个隐患。”
“这你也能知道?”梁山老妖知道白泽的邪乎劲,但连人家蝙蝠老祖什么时候会对张果老出手也能看出来,这未免就有些过分了些吧。
不过听了白泽的一番讲解之后,梁山老妖也不有些期待,这件事情究竟是怎样的一个结局了.一时间平复了原本躁动的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