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姑娘们的小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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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场雪下来,缉妖司隔壁的庭院,穿上了一层银装。

  西厢房外的窗台上,也落着一层积雪,中间凸起了一块儿,走进细看,才能发现是一只胖乎乎的大团子,没精打采趴在窗台上发呆。

  在灼烟宗被上官灵烨养了两个月,团子过惯了‘锦衣玉食’的日子,再回来显然有点受委屈了。

  汤静煣可没上官灵烨那么宠溺它,因为吃得太圆,回来后就把食量给它砍了一半,还不能睡懒觉,天不亮就得被摇起来,丢到外面抓虫子自食其力。

  可大冬天哪儿来的虫子?

  团子又不敢惹亲娘,有大奶奶的干娘也不在,只能趴在窗台上怀疑鸟生。

  庭院之间很安静,吴清婉和汤静煣在屋里收拾东西化妆,冷竹则穿着小袄裙,兴致勃勃地蹲在院子里,把白雪聚拢在一起,堆出团子的模样。

  大丹朝和南海比邻,气候湿热,下雪的时间很少,有也只是小雪花,落地就没了;像这种能积攒出厚度的大雪,所有人其实都是第一次见。

  冷竹玩得挺开心,但手艺实在不咋地,堆了大半天,只堆出了一只没脖子的鸭子,她还颇为得意的邀功道:

  “怎么样?像你吧?”

  “叽?”

  团子微微抬起小脑袋,有点茫然,意思大概是——你在堆本鸟鸟?你还不如直接堆个球呢!

  冷竹对比了两眼,觉得是把团子堆得有点消瘦了,于是推倒重来,一个手刀削掉了雪团子的脑袋。

  嚓——

  手起头落!

  “叽?!”

  团子满眼惊恐,缩着脖子靠在了窗角。

  背后的房间里,汤静煣坐在妆台前梳着头发,心不在焉,脸色到现在还有点烦闷。

  汤静煣前天晚上和左凌泉亲热,本意是把上官老祖弄来收拾警告一顿;结果可好,反被人家阴了一手,送进了姜怡的屋子里。

  当时她也不好离开,只能接着演,硬着头皮和吴清婉、姜怡睡了一晚上;这也罢了,姜怡还一直问她‘左凌泉怎么欺负你的?’之类的话,差点把她窘迫死。

  吃这么大个亏,肯定要算账,她回屋后,暗暗念叨了一阵天,但死婆娘根本不回应她。她越想越气,这两天觉都没怎么睡好。

  汤静煣自幼独居守家业,从来都不是愿意吃亏的女子,和自个男人亲热还得被外人干扰,这如何能忍?

  可现在好像也没啥能报复的法子……

  怎么才能让死婆娘不来坏事呢……

  汤静煣暗暗琢磨片刻,心中忽然一动——她好像挺害怕自己徒弟知道这事儿。

  只要她徒弟在跟前,死婆娘肯定就不敢过来!

  汤静煣坐直几分,觉得这个解决法子有可行性,不过马上又泄了气。

  毕竟她和小左亲热的时候,死婆娘才会过来打岔;她总不能和小左亲热的时候,把大燕皇太妃也拉到跟前。

  她倒是不介意,小左估计也不介意,但人家皇太妃知道这想法,肯定把小左阉了。

  皇太妃不介意,大燕朝廷也得炸锅。

  百岁老太妃公然养面首,还与一市井酒娘共侍一夫……

  汤静煣缩了缩脖子,连忙打消了这掉脑袋的想法。

  胡思乱想许久,虽然没找到降服死婆娘的方向,但皇太妃明显是个突破口,作为徒弟,皇太妃说不准知道死婆娘的软肋。

  念及此处,汤静煣暗暗点头,觉得可以尝试一下……

  另一侧,东厢房里。

  吴清婉坐在床榻前,把随身衣物叠好放进包裹里,等着姜怡过来接人。

  拜剑台名震全场的消息,方才已经通过天遁牌传了回来;栖凰谷建立至今,最厉害的也就是她师父岳平阳,连正儿八经的幽篁仙师都没出过。如今左凌泉和二叔都成了修行道的‘人物’,吴清婉心里自然‘与有荣焉’。

  她急着跑去铁河谷,看热闹还是其次,主要还是听说了左凌泉三天后还要和人打擂台。

  左凌泉今天已经和九宗的天骄切磋过,消耗必然巨大,这三天是让左凌泉养精蓄锐,恢复体力和真气储备的。

  左凌泉会,独自也能炼气,但炼化的真气不够精纯,会略微消减修士的战力上限,这肯定影响三天后的大战。

  吴清婉作为双修道侣,虽然碍于的限制,没法再帮左凌泉提升境界,但帮左凌泉炼化真气还是可以的,因此肯定得及时过去。

  不过,吴清婉和左凌泉相伴这么久,早已经了解了左凌泉的性子。

  打出这么精彩的战绩,左凌泉修炼的时候必然会问她要奖励,她也确实该奖励。

  至于该怎么奖励……

  吴清婉在床榻边坐着,秋水双眸稍显犹豫。

  迟疑良久后,她还是起身来到了衣柜旁边,在裙子下面翻找,找到了一件儿艳红色的花间鲤。

  颜色比较闷骚,是左凌泉最喜欢的一件儿。

  把肚兜叠好后,吴清婉又蹲下来,打开装有私人物品小木箱的铜锁。

  木箱里面放着各种炼器的工具,还有不敢见人的小物件。

  三对毛茸茸的耳朵并排放着,记录修炼心得的小本本放在旁边,还有早就做好,但一直没敢拿出来的两条狐尾。

  一条狐尾呈纯白色,毛发松散比较修长,顶端还有个暖玉质地的圆锥形物件,她也不知道是用来做什么的。

  还有一条红色狐尾,吴清婉自己琢磨出来的,顶端是红色系带,可以系在腰上,这在她看来要正常得多,至少能绑住,不像是第一种,都不知道挂在哪里。

  吴清婉心里有点纠结,觉得自己这样太纵容左凌泉了,不像是端庄女子该有的模样。

  但适当地奖励一下,满足凌泉的小要求,好像也没什么大问题……

  吴清婉迟疑片刻后,还是把修炼手册等物件拿起来,来到床榻旁边,放进包裹里。

  家里只有一个玲珑阁,左凌泉带着,其他人还是得用大包小包装东西。

  狐尾虽然很轻巧,但为了保持形状,揉成一团儿显然不行。吴清婉把狐尾盘成一圈儿,尚未放好,就听见外面传来‘叮铃——’一声轻响。

  是金龟阵的警示铃铛,有人来了。

  吴清婉知道姜怡回来了,以为冷竹会跑去开门,正想把东西快点收好,哪想到房门直接就被推开,一道喜滋滋的声音传来:

  “小姨,方才左凌泉可厉害了……诶?”

  ……

  画舫直接停在院落里,从铁河谷飞回来的姜怡,跳下甲板,直接冲进了东厢房的屋里。

  左凌泉在拜剑台的表现可谓倾倒众生,姜怡虽然在左凌泉表现矜持,但心里早就激动坏了,回来后的第一时间,自然是和小姨分享。

  只是姜怡冲进屋里后,话都没说完,表情就是一愣。

  只见穿着云白色的长裙的吴清婉,向来娴静淑雅的面容,此时有些惊慌失措;手里拿着小包裹,正弯身往床底下塞,不过手塞到一半就僵住了,正神色复杂地望着她。

  姜怡疑惑道:“小姨,你……在做甚?”

  “我……”

  吴清婉心惊肉跳,眨了眨眼睛,慢条斯理地把包裹又拿了起来,含笑道:

  “收拾点随身物件,肚兜什么的,我还以为凌泉冒冒失失冲进来了。”

  “哦。”

  姜怡经过这么一打岔,方才的激动平复了些,不过还是挺开心。她来到床铺跟前,想帮小姨拿着包裹一起出发。

  但走近了,又发现吴清婉背后,放着一本青皮册子,款式和栖凰谷记录事情的册子一样,但以前没见过。

  “这是什么?”

  姜怡顺手就拿起来,想翻开看看,但刚动手,就听见旁边传出一声:

  “呀!”

  吴清婉还真没注意到这要命的玩意儿放在背后,她急忙抬手一把抢了过来,藏在了腰后。

  ??

  姜怡被这鬼鬼祟祟的动作弄得有点狐疑了:

  “小姨,你?”

  吴清婉心里惊涛骇浪,但又不得不做出平静如常的模样,她心中急转,柔柔一笑:

  “这是小姨闲时写的日记,不能让别人看。”

  姜怡记得吴清婉没有记录日常起居的习惯,毕竟栖凰谷的生活千篇一律,没什么好记;不过写了她不知道也有可能,便没有再好奇,笑道:

  “走吧,咱们去铁河谷,小姨你是不知道,今天那边可热闹了……”

  吴清婉笑容稍显尴尬,小心翼翼把册子收进怀里放着,自己拿着包裹起身,和姜怡一起出了厢房……

  ————

  没过多久,画舫再次升空,朝数百里外的铁河谷飞去。

  吴清婉和姜怡坐在船舱里,聊着拜剑台发生的大小事;冷竹作为暖床丫鬟,对未来老爷的事迹不是一般地感兴趣,此时坐在里面帮忙处理案卷,顺便偷听对战的细节。

  虽然实际战况,就是左凌泉一剑把对手秒了,太过内行的门道,姜怡也没看懂,但还是讲得绘声绘色,连九宗长者目瞪口呆的表情都描绘出来了。

  汤静煣因为姜怡公主身份的原因,一直都比较弱势,前天晚上被死婆娘阴了一手后,就更加不好意思坐在一起说笑了,上船后以看风景的理由,来到甲板上思考着自己的对策。

  甲板不是很大,冷竹把堆好的雪团子也搬了上来,放在船首当吉祥物;团子马上就可以见到奶娘了,有点激动,但又不敢在汤静煣面前表现出来,只能蹲在雪团子的脑袋上,惬意地吹着猎猎寒风。

  船舱里面要暖和许多。

  吴清婉和姜怡待在一起,除开修行上的事儿,聊得最多的还是家长里短。

  等拜剑台的事儿说完后,吴清婉就问起了私事儿:

  “你和许志宁他们分开后,住在客栈?”

  姜怡坐在书桌后,给卷宗盖着印章,听见这话动作微顿,脸儿微微红了下,神色如常地道;

  “找了个临河的两层小楼住下了。皇太妃娘娘说是给左凌泉找了个修行之所,要是没地方的话,咱们今晚上也住那里。”

  姜怡终究是双十之龄的女儿家,偷偷和男朋友滚床单的事儿,哪好意思告诉家里人。

  不过吴清婉和冷竹都对姜怡很了解,瞧见姜怡少有的露出些许扭捏,就感觉到了事情不对。

  冷竹好奇问道:

  “公主,左公子是不是又抱着你睡得?”

  吴清婉倒是有点慌,感觉自己好像快要上刑场了。不过这也是好事儿,总比一直瞒着强,她试探性问道:

  “你们有没有……”

  姜怡脸上的晕红再也压不住,拿起卷宗递给吴清婉:

  “这有什么好聊的,小姨,你帮我也参谋参谋。”

  吴清婉抿嘴笑了下,反正她也能问左凌泉,也不再追问。

  一叶扁舟穿过千重云海,于下午时分回到了铁河谷。

  画舫有自动回港的功能,不需要指引,就自己落在了铁镞府宗门内的庭院里。

  铁镞府修建在平原之上,背靠落魂渊深处的铁镞洞天,规模极大,但其中并没有宗门常见的仙山,修士都是居住在各自的修行府邸;建筑风格巍峨硬派,看起来更像是一座军事要塞,其内的弟子无论男女,也全部身着重甲,在天空上,就能感觉到那股势不可当的蛮横气息。

  上官灵烨是往日的铁镞府青魁,老祖嫡传,和府主司徒霸业平辈,在宗门内的修行之所,自然也是最上乘的修行福地。

  自从八十年前去了临渊城后,上官灵烨恪尽职守、画地为牢,只有几次处理事务时回过宗门,但再未回到过自己的宅邸。

  铁镞府一直给她留在住处,没有外人敢擅入,但长年累月积下些枯叶残雪在所难免,庭院中的绿植花卉也有点凌乱。

  画舫落在了宅邸后方的小湖里,白色院墙隔壁就是私人演武场。

  左凌泉方才练了半天剑,又和上官灵烨演练了下切磋技巧,把真气糟蹋光后,已经去了宅院后方的石室打坐炼气。

  庭院的宽阔屋檐下,身着凤裙的皇太妃,左手撑着侧脸,斜靠在小案上,姿势稍显慵懒,脸上带着微醺的酡红,右手还拿着酒碗自酌自饮。

  瞧见画舫回来,上官灵烨放下了酒碗,也驱散了身上的酒意,起身步履盈盈穿过院墙,开口道:

  “左凌泉修炼去了,宅子里灵气充沛,房间也都空着,你们找个环境好的地方住下即可。”

  姜怡还在处理案卷,案卷从天玑阁不停传来,按照往日规律,不到晚上处理不完,因此并未下船,冷竹也在跟前帮忙。

  吴清婉和汤静煣下了画舫,欠身一礼打了个招呼后,拿着随身物件便开始找落脚的房间。

  上官灵烨虽然想偷懒,但安排姜怡当苦力,她不闻不问也不行,便想着到画舫上慰问一下工作。

  只是她还没上船,就瞧见身着鹅黄衣裙的汤静煣走了过来。

  汤静煣和上官灵烨身份、国籍、修行辈分差距都很大,加上中间横着个上官老祖,彼此接触不多,可以说是从没单独相处过,彼此不是很熟。

  汤静煣想和上官灵烨接触,但不好直接过来搭讪,为了找个由头,就把除了吃啥都不会的团子给推了出来当话题。

  此时汤静煣快步走来,手里捧着毛茸茸的团子;团子则是小爪爪朝天躺着,嘴歪眼斜,还吐着小舌头,一副‘鸟鸟不行了’的模样,看起来很是可怜。

  上官灵烨很喜欢团子,瞧见此景自是有点紧张,闪身来到游廊里,低头查看:

  “团子怎么了?”

  “叽~~”

  团子弱弱地叫一声,意思大概是“鸟鸟不行了,死之前想再吃一条小鱼干”。

  不过这意思也只有汤静煣能理解。

  汤静煣见团子演过头了,凶了它一眼,然后道:

  “让娘娘见笑了,它和娘娘待了段日子,挺想你的,晚上觉也不好好睡,吵着要来看你,不知道娘娘方不方便。”

  上官灵烨见此松了口气,在游廊的长凳上坐下,把团子接过来捧在手心,拿出一条喂猫的小鱼干喂给团子:

  “这有什么不方便的,我平时也没事儿,也想让它陪着,就是它更粘你一些,根本养不熟。”

  团子翻起来,蹭着上官灵烨软和的胸脯,“叽叽~”两声,想是在说‘有吃的就养得熟,鸟鸟出了名的嘴软’。

  汤静煣都不知道怎么说好吃懒做的团子,也没再搭理,坐在了上官灵烨身侧,顺势询问道:

  “听说娘娘一个人在宫里住了八十年,想来是挺苦的……对了,都这么多年过去了,你师父怎么不让你改嫁呀?是不是宫里的规矩不让改嫁?”

  ??

  这种女人家的闲话家常,上官灵烨还未曾聊过,她愣了下,才微笑道:

  “帝王驾崩后,除皇后诞下皇子的妃子外,其他妃子可以按照礼法出宫改嫁;不过我也不算嫁进宫,有名无实罢了……师尊其实也说我可以出去了,不过暂时没想好去哪儿。”

  汤静煣主要就是想打听死婆娘的弱点,然后想办法想吓得死婆娘不敢来,别在坏她的好事。她想了想又道:

  “你师尊鬼上……嗯……用了我身体几次,不过我和她还不怎么熟悉,挺好奇的。她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上官灵烨挠着团子的胖肚肚,回想片刻,才道:

  “师尊很厉害,无所不能、出尘于世,让人觉得难以企及,嗯……如果世上有圣人的话,应该就是师尊那样。”

  汤静煣半点不信,在她眼里,上官老祖就是个神通大点的死婆娘,还特别不讲理那种;不过这些话,不好当着人家徒弟说。她微微点头道:

  “是嘛,嗯……你师尊有没有什么害怕的东西?比如老鼠……老鼠估计不至于,就是类似的东西……”

  ??

  上官灵烨有点莫名其妙,不过还是认真思索了下,回答道:

  “没有,铁镞府‘有进无退’的格言,就是从师尊那里传下来的;世上没有能让师尊害怕的东西,也没有能挡住师尊的人与事。汤姑娘问这个作甚?”

  汤静煣暗暗弹了口气,轻叹道:“也没什么,就是好奇罢了,世上竟然有什么都不怕的女人,真厉害。”

  上官灵烨聊了两句,倒是也起了兴趣,询问道:

  “师尊是怎么附身到你身上的?我以前从未见过类似的术法,夺舍之术会吞噬原主,但你一点事儿都没有,一直想不通。”

  汤静煣其实也想不通,她摇头道:

  “我也不清楚,反正她经常不请自来,也不挑时候……”

  ?

  上官灵烨心思极为敏锐,听见这话,心中微微一动。

  老祖害怕的东西……

  来的不挑时候……

  这是觉得师尊碍事,想找办法防止师尊附身?

  上官灵烨还没琢磨完,汤静煣就继续道:“不过你师尊都是为了帮小左,我也挺感谢她的,就是好奇问问罢了。”

  说完后,汤静煣问不出上官老祖的弱点,也不好再继续瞎扯,她起身告辞,带着鸟鸟离开了游廊。

  上官灵烨看着汤静煣离去的背影,忽然觉得抓住了什么东西。

  如果师尊只在给左凌泉护道的时候过来,汤静煣不应该抵触才对。

  既然想寻找防止师尊过来,肯定是师尊在不合时宜的时候附了身……

  什么时候算不合时宜?

  “……”

  上官灵烨微微眯眼,想起上次在灼烟宗,瞧见汤静煣和左凌泉亲热的事情。

  她当时听见那声‘你再敢’,至今仍然觉得是师尊说的,只是当时没能抓现行;难不成老祖确实来过,但事后又走了?

  两个人亲热的时候,左凌泉手还放在裙子里面,老祖过来,还说‘你再敢’……

  上官灵烨不太敢往下想了。

  这事儿不能仅靠猜测来定论,还得找到真凭实据,但证据显然不好找。

  上官灵烨斟酌片刻后,干脆想了个简单的法子——当面去套话。

  她打定话主意后,站起身来,摊开双手,浑身真气流转。

  很快,上官灵烨身上的金色凤裙开始发生变化,渐渐收缩变形,化为了一袭暖黄色的褶裙,和汤静煣同款。

  雍容华美的妆容和娇美脸颊,也发生细微变化,连身高都稍微压低了些,渐渐变成了截然不同的模样。

  变化身形的术法,要强行微调全身,且不断持续,真气波动太大;哪怕长得再像,修士还是能一眼辨别出异样,根本骗不了修行中人。

  不过上官灵烨对此并不在意,毕竟她要装的也不是汤静煣。

  上官灵烨低头看了看鼓鼓的胸脯和腰围臀围,确定大小没问题后,眼神微冷,做出师尊平日里鸟瞰苍生的威严模样,走向了府邸后方的修行密室……

  ——

  六千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