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远睁开眼睛,看到了由白色格子拼接而成的天花板。
他想坐直身子,却发现自己孱弱无力。
紧接着,他用手捂住脑袋,一阵强烈的痛苦袭来,他不禁发出了一声呻吟。
“醒了?不要动。”左侧上方,一个年轻冷漠的女性声音传来。
李远轻轻的侧头望去,一个女护士。
她在李远的床前,左手持写字板,右手快速的记录着什么。
在那护士身后还有一个病床,一个中年男人正躺着输液。
病房外面似乎很嘈杂,空气里弥漫着记忆中医院里熟悉的药味。
李远开口道:“你是谁?这里是什么地方?”
护士白了他一眼,冷冷地说:“江城县医院。”
其实李远想到了这里是医院,但他仍然十分困惑。
他想抬起手,却只听到“咔”的一声。低头一看,右手竟然已经被绑在了病床上的铁栏上。
“你们……你们绑着我干什么?”
“你是高危病患,具有严重暴力倾向。”
“我……我没有病”李远吞咽了一口吐沫,接着问:“我怎么会在这里?”
而这个女护士跟,他印象中的护士一模一样,似乎连一个字都懒得在跟李远多说。
只见她不耐烦地在板上写了些什么,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喂,等等!”李远虚弱地说,他试图挣扎却再也无法挣脱。
紧接着,他沉沉睡去。
“有什么话,跟我们说吧!”
李远睁开眼,看到三个男人正站在自己的病床前。
正中间的一个男人说道:“我是李探员,我们是江城县警局的,这一位是心理医生张医生。”这男人的胸前挂着一个身份牌,李远也模糊地看到上面写着探员的自己。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李远说。
“装的吧?”另一名探员冷冷地说:“真不知道了?来,我来帮你回忆回忆。”
紧接着,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本,一字一字地念到:
“李远,男,20岁,无业。两天以前开始,有人看见你在荒山公墓内走动,看起来神志不清,嘴里还振振有词地念叨着什么外星人、僵尸、贷款。把前去扫墓的群众吓得不轻!“
“啊?!”李远一时不知说什么好:“我……可是,外星人已经入侵了,不,是游戏入侵了现实!以后,还会有更多的灾难出现!外星人只是其中之一罢了。对了,那游戏叫做《避难所》……”
“还特么跟我们在这里胡扯?”另一名不知姓名的探员冷冷地说:“要不是心理医生怀疑你有病,你现在应该在警局里关着呢!”
而李探员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现在呢?你还没想起来自己干了什么?一小时前,荒山公墓管理员看你墓地里晃悠两天了,于心不忍,想问你到底发生了什么。结果……你小子上去就是一板砖,直接把人家老大爷给开瓢了。还说人家是……是什么来着?狱卒?!”
而心理医生的口气平缓许多:“小伙子,别担心!你这样的病例,我也接触过不少,根据你的行为,我初步诊断你患有严重的精神分裂和妄想症。”
“这不可能!”李远说道。他想证明给这三个人看,于是大喊:“V!你在吗?快来帮帮我!派遣一支人造人军团,直接来江城医院!“
奇怪的是,V居然没有回答。
“看来,这混蛋的病又发作了。”探员冷笑着说。
李远试图向他们解释:“我通关的末日游戏要入侵现实,而我莫名其妙的得到了一个未来级避难所,末日已经入侵了,现在所有人类都被关到了亚空间,可是……可是……你们……”
三个男人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姓张的心理医生请了清嗓子,问道:“你的这个避难所在哪里?”
“就在荒山公墓,公墓深处的一个建筑里。”
张医生倾过身:“那么,你带我们去看看好不好?”
李探员说道:“张医生,这不妥吧,他现在可是我们的犯人。”
“没关系。”张医生摆了摆手:“去看看才能让他死心。”
两名探员显示解开了李远的绳子,然后为李远带上手铐。
他俩一左一右扶着李远的手,将李远带入了停靠在江城医院下面的警车。心理医生则坐在副驾驶的位置。
警车飞快,江城繁华如故,哪里有半点末日的影子?
他们很快就到达了荒山公墓的位置。
在李远的指引下,四人来到荒山公墓深处:幻乐国度避难所的入口区域。
看到那个荒废的二层老楼,李远顿觉安心不少。
“只要进去,你们就会发现这里完全不一样!”李远回过头,高兴地对探员和心理医生说。
两名探员的表情十分轻蔑,显然完全不相信李远的话。
而张医生只是点点头:“那你带我们进去吧!”
李远不假思索地走了老楼,可是……
这栋破旧的建筑里竟然一片荒凉,除了杂草和破旧的土之外,一无所有!
李远惊讶地察看着四周。整座楼都已陈旧而倾斜了,靠着三根粗大的斜桩支撑着。每根斜桩的顶端撑着木墙的地方,都用铁丝吊着块百十斤重的大青石。露出泥土的木头早就沤得发黑了,长了凤尾草,生了虫蚁。
“V,你在哪里?”李远大声喊道,四周除了回声之外没有声音。
荒山公墓彷佛也在嘲弄着李远。
这完全不是避难所入口区域的过去的样子。
“你的避难所呢?”李远身后,张医生平淡的问。
“你这小子,这两天一直在这里晃荡?”李探员问。
见李远仍然愣在原地,他跟另一个探员说道:“我看他的这个病不像是装的,应该是脑神经真的出问题了。”
“小把戏耍够了没有?你耍够了就跟我们回去,不要在这里耍发癫了。“另一个不知姓名的探员显然没有心理医生那么好的耐心,他对着李远大喊道。
李远拼尽全力挣脱了警员们的束缚,他趴在地上,疯了似的用双手挖着地下的土。
他失声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