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听着宋思媛的解释,对她方才的猜测又信了几分,只是传说终归只是传说,他们眼前出现的神像,还是没办法解释。
“如果照壁画的意思来,这里的神像应该是他们的巫皇,可这巫皇到底是谁啊?”
徐侠客对此满是疑惑,岳青山皱着眉头缓缓吐出一句话:“不会是蚩尤神吧,传闻,蚩尤建九黎部落,与炎黄二帝争夺江汉中原,最后在逐鹿被砍了脑袋,九黎部落至此离散,被驱逐到滨海之地。”
宋思媛深谙民俗纪事,多余蚩尤的神话多少都听说过,她看向众人点点头:“根据这些先民的意思,巫皇指的就是蚩尤,那河中部落和赤国,大概指的是江河平原的炎帝黄帝部落,只是在这些巫族先民的眼中,始终采用的是本族史观记载历史事件,对这些国家的称呼也完全不同,实际上说的,就是蚩尤战炎黄部落的神话!”
“你们这样说也对,我记得川湘旧地的生蛊人也说过,他们是蚩尤神的后代,跟炎黄部落打仗战败了,才被贬到西南来,蛊民的八十一寨其实就是继承了蚩尤神的八十一般造化兵器。”
任孔雀话音一落,众人心中已经有了猜测,蚩尤神的身份一旦敲定,神像的真身也就八九不离十了,多半是远古巫民以蚩尤的形象造出的神像,用来充作高媒庙,好传承巫神文明的文化!
“老夫人,楼上有十几具尸骨!”
岳观潮看向二楼上的回廊,窗户全都是关闭状态,兵匪刚才提前上去踩点了,看话语里的意思,是发现了新情况。
他们暂时告别壁画,循着声音推开偏殿木门,等沿着楼梯上到回廊地板,这里出现的尸骨,渗得人眉头横跳,喉头直恶心。
放眼望去,回廊中好像是个乱葬坑,里面堆满了腐蚀得只剩下骨架的尸体,尸骨要么瘫倒地上,要么倚着墙壁、要么斜靠石柱,又或是趴蝮匍匐、仰面朝天……总之,各式各样的死状都有。
多数都已经被腐蚀得是剩下斑驳白骨,即便侥幸裹着皮肉,也跟风干肉条似的贴着骨头,眼眶黑乎乎全是干肉泥灰,沤糟的衣服上覆盖着蜘蛛网和虫尸,就好像盖了层蚊帐子。
岳观潮拿起匕首,撕开密集的蛛网,仔细观察衣服。
这些衣服上的伤口多集中在前胸、后背、脖子、头颅、关节,哪里能要半条命就伤哪里,衣服上的破洞也不是规则的刀剑划伤,更像是野兽撕咬戳刺留下的牙孔血洞。
很明显,大概是被野兽身上的尖锐武器,给刺穿了身体,放血而亡。
“这些人到底是谁?为啥会死在这里?”
宋思媛打着手电细细观察衣裳,这些尸骨的衣裳看起来沤糟不堪,依然留着具体形制,只有两种,一种是穿着黑衣,另外一种是套着便服!
先说黑衣尸骨。
这些尸骨上身穿着盘扣黑褂,下身套着黑褶裤,腰里有布条腰带勒紧上下衣,同时还在红绳上拴着八枚铜钱挂在腰上,黑布鞋尖也是这样,绑着红绳穿着一枚铜钱。
再说便衣尸骨!
这种便衣尸骨穿得平常很多,灰汗衫、灯笼裤,头上戴着羊肚巾,手里还拿着人油火把,脚下套着老布鞋,那地上的油散落一地,早已蒸发殆尽。
“看衣服的形制,已经是接近民国,距离当今不过超过三十年,我记得唐老伯说过,几十年前曾经有一伙盗墓贼和村民一起进了魂宫,他们从此再也没出来,唐老伯说是被魂雾给吃了,现在来看,似乎是被什么野兽给袭击了,虽然侥幸躲到这里,但也因为失血太多,一命呜呼。”
宋思媛还以为,这些人就是朝家祖先,眼看衣服的形制对不上,大概是空欢喜一场。
“我们进来的时候,门口纸符没有被动过,这意味着他们不是从正门走进来的,这里唯有两侧牛角廊可以翻越,估计是从那里躲进来避难的!”
宋思媛说完低头看向地面,血迹早已风干,化为斑驳黑点蔓延到偏殿门外,岳观潮跟着她略过众多尸体打开游廊门,走出殿门即是牛角廊。
他们低头观察,铸铁石栏上拴着攀爬用的麻绳,这种绳子为了吊重物都做得很结实,几十年过去了,也只是略微松线,依旧算得上坚固不断,看围栏和走廊的血迹,他们的路径大概就是从游廊进入神殿二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