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观潮回想起见到的机关台,从金猴到蟾蜍、从齿轮到铜轴,将那诸多细节详细叙述给宋思媛和猫爷。
“猕猴、金蟾,这难道是金申铜蟾仪!”
宋思媛听出了猫爷话里的意思,继续问道:“这东西您认识?”
“算得上认识吧,年轻时总喜欢鼓捣各种销器儿,这金申铜蟾仪是天机阁最精密的水力机关,靠的是齿轮和铜轴的精密运行,只要有足够多的水力,转动个千万年都不是问题。”
“听岳小友的话说,里面有不少桐油,只要桐油失去流动性,那整个机器就成了,他们是难在这一步了。”
猫爷的话,宋思媛大概明白了,他们面对的是千年前最精密的仪器,不可不重视:“要让桐油停止流动,你可有办法?”
“哎,天机阁的东西遵循八卦概念,有纵有克,我先翻翻天机阁的东西吧。”
说完,这老头子从布口袋拿出一本泛黄卷面的誊抄书,上面满是油墨污印,几个大字清晰可见。
“有了,在这里。”
猫爷翻到金申铜蟾仪那页递给宋思媛,她仔细浏览这工笔临摹的仪器,看弯曲的线条、模糊机关,誊抄之人很不用心,不过机关的大致轮廓她倒是看清楚了。
“猫爷,敢问金申铜蟾是何意?”
宋思媛暂时没什么头绪,她决定再寻些信息好找对机关命门!
猫爷回想起他知道的众多销器机关,呼出一口气徐徐解释道:
“金申即猕猴,铜蟾是蟾蜍,古人认为猿猴之类是最灵活的动物,而机关所追求的也是灵活多变,古人多将机械臂造成猿猴臂膀式样,好获得猿猴的变通灵活之力。”
“至于蟾蜍嘛,蟾蜍通气吐水,可以看做招财进宝的象征,在风水中水即是财,吐水即是吐财,那猿猴素来贪婪,必要蟾蜍以财诱之才肯殷勤活动。”
“金猴在上、铜蟾在下,这机关的意思是以水为财、利诱猿猴,说法确实是迷信了一点,可却包含了古人想要机关永动不止的心愿,可以算作风水造具!”
“不知,宋千金可是想到了什么?”
宋思媛仔细摩挲着机关,眼中精光一闪,看向这老头子:
“也许,秘密就在金猴和金蟾体内,也唯有他们暴露在外,可以充当机关的命门秘钥。”
“猫爷你看!”
她再接再厉,让猫爷看向这那图纸:
“我记得您说过天机阁的机关,都以九宫八卦为思想,那么八只金猴、八只金蟾可以算作八宫,而铜柱中心才是中宫之所在,会不会,那机关藏在桐油里!”
“宋千金,你要是这么说,倒也能说得过去,不如,我们让岳小友试试?”
“可以一试。”
随后,宋思媛把她和猫爷的意思转达给岳观潮,他得知两人的想法,带着马常折返宫殿,再次看向机关台。
“攀岩绳提前用了,不如让我上去看看,如果真有机关,你再上去也不迟。”
马常臂膀用力、甩手朝上,那手腕出飞出悬丝,牢牢挂在殿梁上,他靠着矫健身手,脚踏半人高的铜兽朝上一跃,如猿猴上树轻轻松松跳上房梁。
待靠近机关台,马常的眼神从好奇变为震惊,他朝岳观潮不断招手:
“恩公,这铜炉里有个黑疙瘩,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岳观潮也不废话,脚踏铜兽拉着马常的手跳上房梁,那炉中桐油哗啦流动,将金猴屁股后面的齿轮冲得嗡嗡作响。
马常所说的黑疙瘩,是个类似捣药杵似的东西,比铜盆略宽、上细下圆,顶端锁链扣进藻井,直直垂进桐油。
“试试,能不能把它给拉上来!”
岳观潮和马常各站横梁一边,拉着锁链朝上拽,这东西怕是实心的,如千金沉重,使了好大力气也没能撼动半分。
“看来,这样的机关,只能用巧劲了。”
岳观潮站在房梁上观察起八只金猴,别的地方都严丝合缝,唯有金猴的眼珠很特殊。
这些猕猴的眼眶大多中空,用蓝宝石修为眼珠嵌合其中,被手电筒一晃,猴子立马像活了般,眼中闪着奇异光芒。
岳观潮明白,金猴通体无孔却留出眼眶,也许有蹊跷之处。
随后,他拿出匕首挖开金猴眼睛,那眼珠后并非什么东西都没有,明显是黑白线条组成的卦象!
他如法炮制,也挖开其他家金猴眼睛,除了中宫外,其余八卦全都一一篆刻进眼窝。
“眼窝里有八卦,可这到底是啥意思啊!”